第9章 致命的吸引
因為大學的自由性，大家基本上沒事就回寢室了，很少有人會這麽遲還呆在學院樓裏。一路奔跑，貝茈並沒有遇見其他人。
顧不得想太多，她終於到了那個教室。看著緊閉的教室門，貝茈感覺怪怪的。
這次例會意外地挑在晚上，有點怪。不在平常開會的教室，有點怪。不是像平常那樣由部長親自通知，有點怪。而且，聽說，107室已經荒廢很久了。
但這條短信是楊字發的，那樣善良的提醒自己的楊字。所以，一切的怪異都不能成立。
這個城市的最大缺點就是天氣時常變化。明明已經變冷了，卻突然又變得像是酷暑般。今天白天時，太陽依舊象烤地瓜似的烤著大地。而此時，卻冷得讓人咬牙切齒的。
貝茈緊了緊短外套，再次看了看手表。
已經過去快15分鍾了，可她卻沒有看見一個同事。昏黃的燈光令人有些眩暈，有些，害怕。再等一分鍾，再不來，就走掉。她暗暗下定決心。
突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直直闖進耳朵，她循聲望去。
那是，佝僂的身影，略帶幾分強壯，是看管這幢樓的老爺爺。隻是，平常那雙和藹的眼睛此時卻透著幾分猥瑣與奸詐。
貝茈突然腦袋嗡的亂成一片，隻存在一個潛意識：逃。
可是，能夠往哪逃。
這是一個死角，鮮有人來，而且視線也很難觸及。
下意識往從書包外麵的袋子裏摸手機，才摸出，卻被人搶走。抬頭一看，老伯露著陰陰的笑，貝茈從他的眼中讀到了可怕。
“你，你想幹什麽？”她已害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流暢的話語。這樣的橋段不是隻應該出現在書裏嗎。
“嘿嘿嘿……”老伯伸出布滿老繭的雙手，開始撕扯她的外套，直至露出細小的內衣肩帶。
依舊有些強壯的老漢明顯的比貝茈強壯。
貝茈拚盡全力反抗，但看似都是無用功。她的嗓子因過分喊叫而變得異常嘶啞。希望象泡沫般一點點破滅。
“混蛋！給我住手！”幾近瘋狂的咆哮震住了老漢的卑劣行徑，也瞬間溫暖了貝茈的幾乎絕望的心。
老漢似乎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慌張地滾爬著跑出門口。
昏黃的燈光下，匆匆跑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樣地充滿著溫暖。而貝茈已經無法思考了。
是他，是上帝派他來救她的嗎？
握緊雙臂，她埋頭靠在牆角。直至感覺到有溫暖通過剛披上的外套傳遞開來，她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看著眼前小小顫抖著的身影，畢訾暄不自主的擁住了她。難以想象，假如今天他並沒有把手機落在教室，也許這個女孩就不會這般幸運了。
三番兩次地遇見她，總覺得冥冥之中存在一個巨大引力糾纏著。
她總是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疏離感，對於他現任女友對她的評價，他不太能夠苟同。
還記得那日開會之後，李語茵總有意無意地講起她的過去，說她是多麽破敗不堪的女生。
他當然不會幼稚地去相信她的片麵之詞，女生的嫉妒心理就像毒藥一般。
但，他卻必須承認他開始對她充滿了好奇。
清新的空氣，溫暖的陽光，讓人說不出的暢然。
“茈，快告訴我，為什麽你的眼睛腫成這樣？”
任何人看見一個雙眼腫得像巧克力豆都會產生這樣的疑問，包括卓荇。“你哭了？發生什麽事？早知道我不該聽你的話早早就回來休息的。我……”
“不是的，不是的。小荇，隻不過最近都熬夜，睡太少。不要亂想哦。”貝茈決定昨天晚上的事不再提起。
“哦，那就好。今晚我一定監督你早點休息。就算是超人，也需要正常睡眠的。”
“好，好。”有朋友如此在乎自己真的很幸福。還有，他。
什麽時候應該去謝謝他的。
昨天她也忘記自己究竟哭了多久，隻是在他陪伴下回寢室時，路上已經沒有人了。昨天真的多虧他了。
可是，為什麽昨天根本不開會呢？明明楊字通知說要開的。
“叮鈴鈴……”對於饑餓的學生來說，下課鈴永遠都是維納斯女神般的救贖。單調的音符也變得特別的好聽，就像天籟之音。
“bye，class。”
“bye。”不拖課的老師永遠是最美麗的。
“聽說沒？學生會好像要辦個迎新舞會，據說是慣例。”
“恩，聽說了！好期待哦！”
“真的……到時候一定要穿得漂漂的！”
“對呀，對呀！”
女生的天性就是天然傳播機。一群女生邊聊著，邊走出教室。
“嘿，茈，聽到沒？”小荇對這個舞會同樣充滿著期待。
“恩。”而貝茈似乎不太感興趣，畢竟來這裏不過學習而已。還有將來的命運還等著自己去改變，實在沒有理由去看重這些其他消遣。
“好期待見到傅之裔哦！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人那麽順眼。還有……不準你心不在焉的，你平時打工那麽辛苦。多想想舞會，一定會很有趣的。”
但以貝茈看來，舞會根本就是童話裏遙不可及的詞匯。為生活所迫的她，除了學習，還要掛記著遠在千裏外的奶奶。奶奶是她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人了，也是她如今唯一的親人。
舞會？哪有我的一席之地……貝茈自嘲般地笑笑。
早在開學初，班導就介紹過，每年外國語學院都會舉行一個大型迎新舞會。
相較其它學院的舞會，外國語學院的舞會向來是極其大氣的。
選址於學校可容納近2000人的文化中心，優良的音響設備，別具一格的裝修設計，以及雄厚的資金力量支持，都為舞會做了完善的鋪墊。而且，全外國語學院的學生都必須參加舞會。
相信這次舞會會和往屆一樣別開盛麵。
“叮……”短信提示音突然響起，貝茈忙從書包中取出手機，“明天中午12：40在203教室開例會，收到請回。畢訾暄”
果然，因為舞會是由學生會各個部門共同負責，看來她們又有的忙活了。
同樣的教室裏，同樣的座位，同樣的人，而心卻已經有了變異。
貝茈意識到，那條短信，騙她去那個教室，以及後來發生的可怕事件，與楊字是絕對脫不了關係的。
這個世界依舊有醜陋的存在。她真的已經見怪不怪了，從小到大總是重複著這些恥辱。
想到這裏，她抬起頭來，視線與一股複雜的視線相觸。
那視線好像沒有意料到她會突然抬頭，所以頓時閃過一絲慌張。但也僅僅是一刹那，便迅速恢複到自若的狀態。
真的很希望剛剛是錯覺，但貝茈留意到了那抹錯亂。楊字，不是善良的麽。
“好，現在我講下今天開會的主題。兩周後的星期六晚，我們學院將要舉行一年一度的迎新舞會。我們實踐部與往屆相同，負責舞會場地的布置。所以，這周開始，你們會開始很辛苦。繼續努力。”講完重點後，畢訾暄頓了頓，視線掠過一個個幹事，最終落在那個小小身影。
感覺到強烈的灼熱目光，貝茈朝講台望去。
不想，兩人的視線就這樣悄悄定格。
猛地低下頭，她不知該怎麽辦，她好像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緒了。
看著她漲紅的臉，畢訾暄終於停止對她的“折磨”：“另外，相信你們也看見了小貼士。貝茈同學提前出色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值得表揚。”
提前？不是他規定必須在上星期完成任務嗎？怎麽……顧不得疑問太多，她被大家的掌聲再一次羞紅了臉。
再多的苦累，就算夾雜著許多的委屈，在轟轟烈烈的掌聲的支持下，也終究會消失殆盡。貝茈空空的心第一次感受到團團的溫暖包圍。
當五彩繽紛的燈光以各色各樣的炫耀姿態在這個舞台旋轉，環繞，就那樣站在舞台中央，該是多美妙的事情呀。就像公主一樣吧。
可是，她不是。
一隻精致漂亮的手輕輕敲了下正在發呆的小小身影。
“啊！”莫名其妙地被打，貝茈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氣憤地撅嘴。“是誰竟……”
忿忿然地回轉身，她幾乎愣住了。
這樣掛著溫暖的笑容的是傅之裔，好像剛剛那個動作過分親昵了點吧。但是，事實上，他們並不熟悉呀。
“嗬嗬，你還真是可愛！這麽個小小的臉怎麽會有這麽多表情呢？恩？”傅之裔好像並不尷尬，反而感覺很自然。
“你，你好。”她結結巴巴的。畢竟，從來沒人這麽親昵地對待過她，連爸爸也不曾這樣過。
“裔，你就別欺負小茈了。她很害羞的。”這樣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令貝茈忍不住顫栗。
視線中毫無預警地撞進兩個身影。無論走到哪裏都閃耀的李語茵挽著帥氣的畢訾暄走進會場，那樣的相配，象王子與公主一樣。
“你不記得我了？”傅之裔對李語茵淡然一笑，轉身對貝茈說，“在店裏那次，還有寢室的時候！不記得了？我好傷心啊！”
看著他做出一副很受傷的模樣，貝茈不由地“噗哧”笑了出來，“記得，當然記得。帥哥？”
“嗬嗬，沒想到你還是個調皮的小丫頭！”傅之裔掛著迷人的笑容，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帥呆了。
看著互相打鬧的兩個人，畢訾暄不易察覺地露出怒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覺得生氣，似乎沒有原因。而緊貼在他身旁的李語茵早已覺察他的僵硬，心裏暗暗嫉妒。
雖然是男女朋友，但他們好像從未有情侶間特別的接觸。而且，畢訾暄換女朋友是出名的快，她一定要維護自己的地位。
“大家辛苦了。會場布置得很漂亮。我請大家去喝冷飲，慶祝下。”部長雖然總是拽拽的，還是很體恤下屬的嘛。“走吧。”
辛苦很久的幹事們開心地放下手中的氣球，紛紛開心地跟著部長走。
“那個，我不渴，我留下把剩下的氣球貼好吧。”貝茈揚了揚剩下的幾個氣球，甜甜的笑容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眾人麵前。
兩個帥氣的男生被那樣美好的純真怔了怔。
“隨你。”畢訾暄先回過神來，留下一句便轉身離開。
“暄等等我！”花蝴蝶急忙跟上他的步伐。
“那你辛苦了。”大家也紛紛離開。
“要不，我幫你吧！”
“不用了，你也去吧。我可以的啦。”謝絕了傅之裔的好意，貝茈推著他出去。她不想和他有什麽關係，卓荇好像喜歡他誒。
突然安靜下來的會場顯得很靜謐，給人一種夏日的清涼。整顆心都涼涼爽爽的。
剩下的工作就是用充氣筒充滿氣球，用細繩綁好氣球，然後最後一步就是把氣球貼在舞台正麵的屏幕上，一個一個圍成一個巨大的愛心圖樣。
看了看氣球圍成的愛心，貝茈數了數，還缺一個，兩個，總共八個氣球，就可以完成。她看了看工具，充滿了八個氣球。
淡淡的藍色係眩暈著人的視線。她搬過來一把椅子，然後小心地站上去。輕輕踮起腳尖，把手中的氣球輕輕拍到愛心的凹處。成功。
然後，是凹處旁邊的弧形，一個，兩個。由於身形的移動，她的重心開始不斷偏移。太過於注意牆上愛心的樣子，在第三個時，突然椅子晃動了下，她的身子就這樣倒了下來。
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她並沒有感受到撞擊地麵帶來的疼痛。
一雙修長的手臂順勢打橫抱起了她，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停止了移動。極速加劇的心跳聲越來越響亮，仿佛心髒快要跳出。
當貝茈張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能力。本來想鎮靜地說聲謝謝，或者深深鞠個躬，或者……但在看到畢訾暄的時候，她忘記了所有的，甚至是呼吸。
不知兩人究竟僵持了多久，貝茈突然回過神來。“那個，可以放我下來嗎？”羞澀的聲音雖然輕輕的，但在空曠的會場內卻顯得很響亮。
“哦。”畢訾暄忙不露痕跡地放下懷中瘦小的人，清了清嗓子：“你是笨蛋嗎？不知道剛剛那樣很危險嗎？”
故作冰冷鎮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自然。看著低頭靜默的她，心裏頓時柔軟起來。
他徑自接過她手中的氣球，一個個貼在屏幕上。淡淡的藍色愛心完成後，變得更加的夢幻。他指了指不知什麽時候放在桌上的裝著一杯奶茶的袋子，說了聲“那是給你的”，便帥氣地邁步走出會場。
而貝茈心裏則再也平靜不下來。她走到桌子前麵，從袋子中取出奶茶。是冰的，還是她最喜歡的巧克力味的。
可是為何還沒喝，她卻仿佛感受到那樣甜美的滋味，在心裏暈出一圈一圈。
人們總說，曖昧讓人受盡委屈，而同時它卻是平淡無奇的生活中美味的調味劑。
貝茈的心裏慢慢地仿佛有種怪怪的滋味在發酵，一點點散發出醉人氣息。
“貝茈，你說，今晚我是穿這件類，還是這件？”手中塞滿了漂漂的衣服，卓荇完全展現出小女生興奮的姿態。
能夠在眾多異性麵前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麵，舞會確實是個優秀的平台。
“都好，紅色呢，襯得你的皮膚白白的，嫩綠色，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還有白色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