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絕不低頭
大牛聽到孫後土的話後，內心不由一驚，心想：“他們怎麽知道我弟弟的名字？”不過，大牛曆來不會把表情寫在臉上，盡管他內心有些吃驚，但他的臉部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仿佛是一個木偶頭像。見到如此表情，關坤又吼了兩聲。
孫後土連忙對著大牛喊道：“說！太君要你快說！”“太君”這個詞大牛已經聽到好幾次了，大牛猜到“太君”就是那些日本豬。可他依然保持著同樣的表情。
關坤又殺豬般地尖叫兩聲，然後一揮手，兩個日本豬立即走過來，去按大牛的頭。可是日本豬實在太矮，根本夠不著大牛的頭。於是一個日本豬提起腳，向大牛的當麵骨（小腳前的骨頭，此處受傷時最疼）踢了一腳，大牛這才低頭來看，見那個日本豬又提起腳準備踢第二腳。大牛的腳更快，早就搶在那個日本豬的前麵，飛起一腳，將那個日本豬踢出丈餘。這些日本豬哪裏知道，大牛是這一帶出名的統王，渾身都是本領，他踢一腳，能將一條百來斤的野豬踢出去，何況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日本豬！不過，大牛的腳趾頭已經被砍去一隻，這一腳的力氣自然也就沒有平時那樣大。
關坤見大牛這樣輕而易舉地就將一個日本兵踢出，嚇得抱住頭就往一邊衝，邊衝邊喊，樣子極其狼狽。
黃鐵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豬，日本豬！原來也就這點膽量！”可是，他看到十幾個士兵撲向大牛，連忙就停止了笑聲。隻見十幾個日本豬將大牛的腳抱住，大牛極力掙紮，無奈雙手早已被捆住，影響腳的動做，因而被十幾個士兵摁倒在地。然後，雙腳也被捆了起來。那個被踢倒的日本豬惱羞成怒，爬起來，衝到大牛身邊，對著大牛的腳猛踢起來。
大牛在地上動都不動，那個日本豬踢了一陣，大概是自己的腳踢痛了，便停下來。一些日本豬對他說：“踢，踢他的痛腳趾。”那個日本豬如夢初醒，似乎這時才找到最好的方式，對準大牛被砍去的那個腳趾的地方猛踢起來，其餘的日本豬便一陣狂笑。
黃鐵又高聲地叫罵道：“豬，日本豬，踩人痛腳，算什麽本事？”大牛躺在地上，依然沒有動彈。可是，大粒大粒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滲了出來，一層蒸汽籠罩在他的頭上，最後從額頭上滲出來的竟然變成黑汗，黑汗隨之化成白霧，在他頭上蒸騰出來。
這時，那些狂笑的日本豬都停了下來，那個踩大牛痛腳的日本豬也停下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硬漢子，在他們臉上竟然看出一種敬佩之情。看到這一景象，麻裏走到關坤麵前，嘀咕了幾句，關坤竟然帶著他的人走了，屋裏便隻留下麻裏的人。
麻裏走到大牛麵前，對大牛說：“好漢，真是條好漢，我很佩服你。”說完就命令士兵將大牛扶起來，並親手提來一把椅子，擺到大牛麵前，說：“請坐下。”大牛沒有理他，他額頭上的黑汗又慢慢地變成白汗。
合田極不耐煩，走過來對麻裏說：“對中國人你何必這樣客氣！”說完，就準備把椅子搬走，麻裏對合田說：“合田，少將剛才說了，這裏由我全權負責，不用你插手。”合田停了下來，他不知道剛才麻裏跟關坤說了什麽，不過很有可能就如麻裏所言。他雖然對麻裏的話不放在眼裏，但對關坤的話卻奉若聖旨，因而他便沒有說什麽，幹脆走出來了。
麻裏又一次指著椅子對大牛說：“王先生，請坐。”大牛看了一眼椅子，坐了下來。麻裏便站在椅子邊，奸笑著對大牛說：“王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有些道理，應該一點就懂，我們大日本軍到中國來，是來幫助中國人擺脫貧窮落後的，你看，你們這一帶多麽貧窮落後，我們要建立一個共榮圈，讓你們中國人，還有東亞其他國家的人在這個圈子共同享受美好生活，這樣的好事難道你還不樂意？”
一講到共榮，麻裏的漢語就說得流利起來，一是這些話他在侵入中國之前就經過專門培訓，二是他從中國北方到中國的南方，已經不知道重複說過多少次，已經像口頭禪那樣說得流利自然。有句話說：“謊話重複一千次就變成真理”，這句話隻能對那些說謊話的人適用，他們自以為變成真理了。”其實，對有判斷力的人而言，謊話就是謊話，它永遠不會變成真理。說的次數越多，越顯示出說謊話的人的虛偽、無知。
大牛聽了之後，依然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冷笑了一聲。
黃鐵聽了之後，忍不住大聲質問道：“你別說得那樣好聽，我問你，你們殺了我們那麽多人，難道也是為了讓我們享受美好生活？難道你們是以殺人為樂的麽？”
麻裏似乎沒有聽懂或許他聽懂了依然裝沒有聽懂，就回過頭來，看著張根本。張根本就將黃鐵的話翻譯了一次，隻不過把反問語氣改成了陳述語氣，語氣自然緩和多了。
麻裏聽後，臉色青了一陣，但他馬上克製住了，臉上又堆著笑，說了一通日語，張根本又對黃鐵說：“麻裏隊長說，那不是他們的本意，他們是為了自衛。”
黃鐵說：“自衛？他們在殺我們的人，何談得上自衛？”
張根本沒有翻譯黃鐵的話，因為麻裏根本沒有聽懂黃鐵說什麽，而是又對大牛說：“我知道，你是良民，會配合我們的行動的。你剛才激怒了我們的少將，他本來要殺了，是我在少將麵前替你說好話，才保住你一條性命，我想信你會感激我的。而且，我向你保證，隻要你說出你弟弟的下落，你不僅可以保住性命，而且會得到皇軍的重用，甚至可以升官發財。”
張根本這一次是原原本本地將麻裏的話翻譯給了大牛，邊翻譯邊觀察大牛的表情。張根本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大牛的話打斷：“告訴那個日本畜生，我不知道我弟弟在哪裏，就是知道，我也絕不會告訴他，叫他死了這條心，他們的這些鬼把戲，我看得清清楚楚，沒用的！”
麻裏一看大牛說話了，就覺得有希望，但當張根本把話翻譯給他聽時，他也就有些失望，就也帶著他的人出去了，臨出去時，又對張根本說了幾句話。張根本就留下來，對大牛說：“王大哥，太君要我告訴你，要你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了告訴他。不過，王大哥我要告訴你，你千萬不能說，你要不說，也許還能活命，一旦說了，你就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他們就會把你殺了。”
黃鐵說：“別廢話，這個道理誰不懂，難道還要你教？”大牛製止了黃鐵，對張根本說：“兄弟，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不過你為什麽要替日本人當狗腿子？”張根本立即製止住大牛說：“你別再多問，我們單獨呆久了，會引起日本人懷疑，說不定隔牆有耳。”說完便立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