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自己雖然發現了李嬤嬤偷偷拿裏府裏的東西去給府外的家人,卻也沒有什麽想法,那時候自己都自身難保,泥菩薩過河了,更不可能把這事給捅了出去,萬一武斷惹事上身,那就更了不得了,所以,花槿露她隻是將自己的身子更加地往灌木叢中藏去,既不願意讓李嬤嬤發現自己,也自然想不到利用這件事來拉攏李嬤嬤,隻是一心想要平平安安的隱忍過完這一生,想想當初的自己是多麽的可笑和天真,這個世界上哪裏因為自己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啊,重活了一世,到底是看明白了這些,去爭、去奪才能有安穩太平的日子可過。

既然世界上有這麽多的不公平,那麽想要出頭就隻能依靠自己了,誰也幫不了她,隻能靠自己,是李嬤嬤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花槿露重生之後第一個伸手拉攏的人了。

雖然李嬤嬤隻是個奴才,屈居於廚房這樣的地方,但是隻要是用到恰到好處,誰又能說一個奴才不能在關鍵時候發揮重大的作用呢?

至於自己為什麽拒絕李嬤嬤為她安排日後的飯菜,花槿露也並不是一時的慪氣,而是她心中自有安排。

一路上花槿露和李嬤嬤並肩而走,眼看著就要到大院了,花槿露停下了腳步望著李嬤嬤,說道:“嬤嬤你就送到這裏吧,食盒我就自己拿進去就可以了,你先回吧。”花槿露伸過手,想要接李嬤嬤手中的食盒,可是李嬤嬤卻靈巧地退後了兩步,不肯讓花槿露接手,反而極為恭敬的說道:“還是讓老奴幫大小姐把飯菜送進去吧,老奴也好給夫人請個安啊!”

花槿露皺了皺眉頭,對著李嬤嬤說道:“那就不勞煩李嬤嬤了,我已經說過了,沒有這個必要。”李嬤嬤是什麽心思,花槿露就算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猜準,心中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的,對於她這樣,花槿露倒也不覺得有什麽,隻是之前自己來著老嬤嬤出來,說的是要去廚房找蘭花要飯菜的,可是現如今蘭花人沒有見到,反倒是廚房裏的管事李嬤嬤親自提著食盒一路恭敬地送自己回來了,如果這樣的場麵被母親和老嬤嬤給看到了,隻怕會引起她們別的想法,到時候自己也不好解釋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

聽出了花槿露的口氣之中隱隱流露出了幾許的不悅,李嬤嬤到底還是不敢堅持,恭敬地說道:“既然小姐這麽說,老奴就不再打擾了,小姐也萬事小心,老奴先在這裏提前祝小姐萬事皆成。”李嬤嬤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麽,哪裏惹怒了花槿露,不敢再繼續獻媚先去,乖乖地將手中的食盒小心翼翼地交到了花槿露的手裏。

聽到李嬤嬤如此恭敬小心地對待自己,花槿露含著笑接過了食盒,然後說道:“嬤嬤放心好了,我知道該如何看顧好自己的。”說完這話,花槿露不禁感到好笑,這好像還是除了母親和老嬤嬤之外第一個人這麽如此的關心過自己吧,可是,這或許就是自己的悲哀吧,就算是重活一世又如何呢,她最多隻能讓人家敬她、畏她,卻始終不能讓別人真正地愛她。

花槿露的身體可是在這麽多年來摸爬滾打磨練出來的,看上去雖然柔弱無力,但是也不至於拎兩個食盒的力氣都沒有,直接接過李嬤嬤手中的食盒,穩穩當當地就提了起來。

見到花槿露提著食盒穩步地走了兩步,李嬤嬤這才恭敬地欠了欠身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轉身緩緩地離去。雖然知道李嬤嬤之所以對自己如此恭敬小心,不過就是因為李嬤嬤出於趨利避害的心態和多年來曆練出來的精明勢利使然,習慣了抓住一切讓自己能夠飛黃騰達的機會而已,可是無論李嬤嬤是出於何種的目的和心態,對於她這樣的表現,花槿露是滿意的,如果李嬤嬤表現的無欲無求,花槿露還不敢趁機拉攏她了,隻有有欲望的人,才好方便自己控製和鉗製。看到李嬤嬤逐漸走遠了,花槿露才提著食盒走進了大院裏,剛一進到院門,就看到一直坐在窗戶邊下的老嬤嬤不停地往院門口張望著,而手中的繡活似乎也成了擺設,根本沒有碰上一下,在看到花槿露的身影之後,趕忙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迎了上去。

聽到了老嬤嬤的起身的動作,母親劉月琴也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書,笑著問道:“槿露回來了?”劉月琴這話不是肯定,而是疑問,因為她真的害怕不是自己的女兒回來了,害怕在路上又碰到了什麽麻煩事兒,雖然手上拿著書,那不過也是裝模作樣,老嬤嬤已經很是擔心了,如果自己再表現得擔心一點,那更會讓老嬤嬤不放心的,所以在看到老嬤嬤起身的時候,劉月琴也趕緊問出了聲來。

吃驚地看著正朝著房間越走越近地花槿露,老嬤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著花夫人驚訝地說道:“是的,小姐回來了呢,不過,夫人,我好像看到小姐的手上提著兩個大大的食盒。”

花夫人和老嬤嬤說話之間,花槿露已經快步地走了回來,伴隨著笑語聲說道:“母親,嬤嬤,我回來了,看我給你們帶什麽來了?”說完就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食盒,示意母親和老嬤嬤往自己手上的方向看去,,老嬤嬤和花夫人見此情況,趕緊匆忙地迎了上去,從花槿露的手中接過了兩隻有些分量的食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