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母

宋淑琴自己一個人來的,溫家和謝家算是世交,八十年代父輩一起打拚過來的,一個鍋裏吃過飯的好兄弟,雖然現在來往少了,但是交情在,節日和大小事情都會打招呼,這次謝家的外孫出了意外,她代表溫家過來看看,正好在醫院門口遇到了趕過來的莊敘外公外婆。

三個人一起進了病房,莊敘的同學正在給莊敘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阿敘,這是要幹什麽啊,你剛醒,怎麽就急著走啊。”謝宗明在床邊坐下,他上午來看過莊敘,中午還要趕回去喝中藥,聽說莊敘醒了,立馬就和老伴趕過來了。

“我沒事了外公,躺了三天,想回家住了。”

謝宗明摟著他肩膀,點點頭,“也好,回家讓楊醫生再給你檢查一遍,身體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莊敘乖巧的答應,“好的。”他和爺爺奶奶不親,和外公外婆最親,莊家大概和他天生犯衝,連莊天鳴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

“好好休息兩天,多陪陪你媽媽,我們沒敢把這事告訴她,怕她受刺激,你回去也不要跟她說。”謝蔚然精神不太好,不能受刺激,怕她想不開跟自己過不去。

宋淑琴跟莊敘打了招呼,莊敘小時候她見過兩次,長大了以後就很少來往,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莊敘的樣貌。

小夥子確實長得不錯,身材好,容貌佳,氣質也很好,一看就是個頂天立地能挑起大梁的人物,鳳眼修長,隨了她媽媽,宋淑琴最中意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掌,指骨勻淨纖長,屈起或抓東西的時候能看到鼓起的青筋,手控表示恨不得捧在眼前供著當藝術品。

宋淑琴對莊敘第一印象很好,在醫院門口分別的時候雙方互相留了電話,約好了過兩天有時間聚在一起吃頓飯。

“這個莊敘真不錯,要我說銘銘想找個男人過日子,莊敘這個孩子就挺合適的,年齡相仿,有共同語言,長得也很帥氣,配銘銘正好,最重要的是門當戶對,我們兩家以後如果結成聯盟,對雙方的利益都有益處。”

“行,有時間約出來先見個麵吧。”

宋淑琴看起來挺高興,“也不知道銘銘能不能看得上。”

那頭笑了一聲,“也得人家先同意,你別想太多。”

溫太太哼了一聲,“我們銘銘全身都是閃光點,實幹型的高富帥,中海市最年輕的億萬富豪,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現在說什麽大長腿偶吧,我們銘銘脖子以下全是腿好不好。”

“你兒子最帥了。”那頭溫爸爸簡直要笑厥過去了,嗯嗯答應了兩聲算是應付過去,溫銘在他媽媽眼裏那就是全世界獨一無二人見人愛舉世無雙來自星星拯救地球蘇die了的絕世好騷年!

莊敘回了家,謝蔚然安安靜靜的坐在二樓看書,看見兒子進來,笑著把書合上,“小敘,怎麽這麽久才來看媽媽。”謝蔚然精氣神不太好,但是看見兒子還是很高興的露出了笑臉。

莊敘有些激動地傾身抱住了他媽媽,謝蔚然還是跟去世前一樣瘦,骨頭嶙峋的咯手,但莊敘卻無比懷念這種感覺,謝蔚然去世後,莊敘一直很自責,如果他能多擠出些時間陪陪謝蔚然,媽媽走的時候是不是就不會這麽淒涼,莊天鳴寡情寡義,他也沒有做到為人子女應盡的孝道,好在老天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這一次他一定會好好把握,愛所愛之人,彌補那些年曾落下的缺憾。

謝蔚然自從和莊天鳴分居以來,精神萎靡,姣好的容貌因為疏於護理已經沒了往日的精致漂亮,皮膚也暗淡無光,跟細皮嫩肉的唐曼雲確實不能比,但身上大家閨秀的氣質遠遠甩出唐曼雲好幾條街還拐個彎,她安安靜靜的坐著,給人一種溫柔安寧的感覺。

她這輩子沒經過多少挫折,被父母嬌寵著長大,順遂平穩,初戀就是和莊天鳴,那時候莊天鳴主動追求的她,滿腦子浪漫想法的小姑娘容易攻陷,莊天鳴也確實給了謝蔚然很多快樂地回憶,現在想來,卻成了苦澀的根源。

一直拖著沒離婚,莊天鳴上門來求了幾次,被謝老爺子轟了出去,後來索性也不來了,另一方麵,謝蔚然心裏也顧念著舊情,遲遲不舍得放手,整日悶悶不樂,不僅拖累了自己,也沒有顧及到親人的感受。

不能看著母親在這麽消沉下去了,上輩子謝蔚然就是因為抑鬱症耗空了身體,莊敘根本不指望莊天鳴會回心轉意,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謝蔚然自己重新振作起來,好好活給莊天鳴看看,總有莊天鳴後悔來求著謝蔚然複合的那一天!

“來,多吃點,你姥姥這個醬肘子做的最地道。”謝蔚然給莊敘夾了一塊,自己卻吃得很少。

“媽,你也多吃點,你這麽瘦兒子看得心疼。”莊敘給她也夾了一塊,眼巴巴的盯著謝蔚然,謝蔚然無奈,隻好吃了下去,看到莊敘高興地樣子,內心也跟著開朗了幾分。

“小敘我記得你高中就跟著莊天明進公司實習了,怎麽到現在他也沒給你安排個具體職位。”謝宗明和莊敘坐在陽台下棋,傍晚的天空鋪天蓋地的火紅,映的莊敘的臉也跟著發紅。

“他讓我再好好學習學習。”

莊敘扯著嘴角笑了笑,他這個莊家大少爺是個虛銜,什麽權利也沒有,死之前也在給莊天鳴白打工,莊天鳴手握大權,一直死死地把他壓在下麵,兒子給老子幹活天經地義,那時候莊敘也不覺得有什麽,自己家公司,誰掌權不是賺錢,後來謝蔚然一死,他手中多了謝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莊天鳴開始坐不住了。

要知道謝氏可是塊大肥肉,他莊天鳴沒有能力吞下,莊敘是謝家看中的準繼承人,謝氏早晚還不全是他莊家的囊中之物。

莊天鳴果然好智商,連他兒子也能坑,死之前看不明白,現在他可是清清楚楚,莊天鳴在把他手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弄到手後,矛頭一轉,獅子大張口,妄想把整個謝氏一並吞進嘴裏,上輩子莊敘糊塗,現在可不會重蹈覆轍。

謝宗明歎口氣,“外公就你媽媽一個女兒,謝家早晚也要交到你手裏,莊天鳴我不放心,你也要看明白了,總之是人心隔肚皮,外公這麽說沒有別的意思,你也看到你媽媽現在的樣子了。”謝宗明歎口氣,“外公隻能指望你了,你雖然姓莊,但在外公心裏,你永遠是謝家的子孫,這樣,你明天跟我進公司看看,我帶你熟悉一下內部情況。”

莊敘笑道:“我聽外公的。”

謝宗明看他這麽聽話,內心一軟,對莊敘更加倚重,第二天一大早就帶人去了公司。

謝氏旗下主要經營地產,酒店,連鎖百貨,另外還有一家唱片公司,位於中海市中心,溫家在中海市著名的城中島,那裏是中海市的第二個市中心,也是中海市重要的經濟樞紐。

晚上莊敘約了高陽幾個人去吃飯,前兩天他出事幾個朋友跟著忙前忙後,怎麽說也要請次客,幾個人晚上約在了大排檔吃飯,莊敘到的時候,高陽和幾個同學已經點好東西了。

第二天放假,兩口啤酒下肚,幾個人本性畢露,莊敘脾氣好,什麽都聊得開,聽著他們幾個人侃大山,心裏覺得特別暢快,以前他忙,忙得連同學聚會的時間都沒有,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很少和以前的朋友碰麵,所以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一時間都認不出大學時的好哥們高陽了。

“每天累得跟狗似的,一個月也就給那麽幾個工資,扣了吃飯房租水電費,哪還剩得下啊。”

“這就是生活,生而活,活著就得賺錢,要不然你怎麽養活自己啊。”

“我女朋友前兩天還催著買房子來著,我把自己賣了都不夠付首付的。”

他們剛工作,覺得辛苦,但是身上依然有對美好生活的奔頭,明天睡醒了又是一條好漢,吐夠苦水,幾個人也喝得差不多了,莊敘結了賬,又去唱歌,莊敘喜歡唱歌,但是老跑調,一嗓子嚎出來把幾個人酒都嚇醒了,服務員以為怎麽了,拎著滅火器就跑進來了。

玩到大半夜,幾個人扶持著往回走,走著走著看到前麵停著一輛黑色捷豹,都紛紛圍上前去要合照,莊敘攔不住,雖然大半夜,但是街上還是有不少人在溜達,這種傻逼行為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也不知道誰踢了車身一腳,報警器尖銳的聲音響起,樓內的保安拿著電棍跑出來,幾個人嚇得趕緊跑走了。

溫銘站在落地窗居高臨下的看了好一會,看到幾個男人笑鬧著跑走了,其中一個年輕人特別引人注目,不是因為他俊朗的帥臉,也不是因為他笑起來臉上那一對蘇死人的梨渦,而是,溫銘按耐住心裏的躁動,把鞋帶係上把鞋帶係上把鞋帶係上把鞋帶係上把鞋帶係上,你另一隻腳鞋帶開了為什麽不把它係上把它係上啊啊啊啊啊一天好心情全沒了強迫症會死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給我雙更的動力,收藏留言好low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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