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望著木卉駕駛機車漸漸遠去,他眼中露出些許柔意,同時又有些許悲傷。

他從這一刻起他和木卉緣分已盡,自從成為路人。

木卉沒有殺他,這讓他心中有些溫情浮現,他木卉對並非是表麵上那般無情。

可想到木卉臨走前那冰冷的話語,他又突然覺得好難受。

望著那漫天繁星,不知是想起了,影子伸手摸了摸小腹眼中浮現起些許淒涼之色。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強忍著傷痛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抓住那刺入小腹的殘片咬了咬牙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將其拔出丟在地上。

扶著山壁艱難的向前移動,短短不到百米的距離他走走停停足足用了十餘分鍾,抬頭望了望那近三米的高地,影子輕歎一聲,他以他現在的狀況想要爬上去很難。

但是同樣他也倘若他不上去那他今日定當命隕於此。

靠著山壁緩緩坐下,他決定休息一會兒積攢一些體力然後一鼓作氣爬上去。

沒有了槍聲,沒有了呼喝,周圍靜的可怕,甚至連蟲鳴聲在這茫茫戈壁都聽不到,唯一有的隻有那還在起伏的心跳聲以及那冷風在山間穿行發出的嗚嗚聲。

許久之後,影子重新站了起來,他麵對著高地後退幾步,隨後雙手各攥一把匕首猛的衝向山壁高高躍起,同時用出了所有力氣將匕首刺入山壁之中。

“啊!!”身體重重的撞擊在山壁上,傷口處傳來的劇烈痛感讓他忍不住嘶吼一聲。

冷汗瞬間從額前滑落,他的麵色異常的可怕。

這區區不到三米高的高地平日裏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兩個呼吸的功夫他便能登上,但此刻卻如同是天譴壁障一般。

爬上去,便能生。

上不去,便是死!

影子不怕死,如果先前木卉真的要殺了他那他絕對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那對他來說是死得其所。

但同樣他也和其他殺手一樣比一般人更加珍惜性命,既然木卉已經跟他了斷了恩怨給了他生路,那倘若他就這般放棄等死豈不是死的太沒有價值?

更何況如今的影子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他不在是那個冰冷的殺手。

他的另外一個身份讓他滿含牽掛,那個身份讓孤獨了十幾年的他重新擁有了溫情,他不舍也放不下,所以他不能死!

緊咬著牙關雙臂緊攥著刺入山壁的匕首猛的向上一躍,影子右手握著匕首快速拔出向上一刺。

如此三兩下之後,他終於爬上了高地,仰躺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著,此刻他真想就這麽躺著睡一覺。

但是陣陣冷風吹在已被汗水打濕的衣衫上帶來絲絲刺骨的寒意,那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能睡,若是此刻睡著隻怕他再也醒不來了。

深吸一口氣,影子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蹣跚著腳步一步步朝不遠處那另外一台機車走去。

在那機車的側箱中裝著急救包,這是影子多年殺手生涯養成的習慣,每當要外出執行任務時他都會帶上急救包以防萬一。

千萬別小看這些隻是裝著一些常用藥品的急救包,或許在平時他們不起眼,但是在有些時候他們卻能救命!比如現在!

從側箱中拿出急救包,影子靠在機車上撕開小腹的衣衫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膚。

隻是此刻在他小腹正中肚臍眼下方的位置鮮血淋漓一片模糊,望著那受傷的位置,影子眼中滿是悲傷,甚至他的眼中竟然浮現起些許霧氣。

拿起消毒水衝洗著傷口,緊咬著牙關的他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隨後他在傷口上撒上止血藥用繃帶將傷口包紮好。

他的外傷其實並不嚴重,除了小腹上這一處傷口外隻有手臂和大腿上有些無關緊要的輕傷。

真正嚴重的是內傷,影子能感覺到那火箭筒的爆炸波可能震傷了他的髒器。

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他又拿起一支藥劑針頭刺入胸口下方將其中的藥水慢慢推了進去。

這藥劑能讓他盡可能的保持清醒,他以他現在的狀況隨時有可能昏迷,一旦昏迷那他隻有死路一條。

現在的他必須要保持清醒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接受治療,內傷不比外傷多耽擱一會兒就有可能要人命。

做完這一切之後,影子強撐著跨上機車轟鳴而去。

就在他離開後沒多久,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傳來,隻見木卉騎著機車再次回到了這裏,在她身後還坐著渾身是血的蠍子,顯然她完成了她的任務救出了蠍子。

四下看了看,隨後木卉神情複雜的悄然歎息一聲,她影子走了,這讓她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莫名的惆悵。

“你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太狠了?他傷的那麽重,你丟下他一個人恐怕……”身後的蠍子虛弱道。

木卉轉過頭神色冰冷的看了蠍子一眼道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不懂。”

重新望著前方那茫茫夜色她又喃喃道況且他如果這麽容易死那他就不是影子了。”

安平,莫少坤家。

聽著身旁殷菲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寧寧輕輕揭開被子起身下了床。

自從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這段都是和殷菲住在一起,盡管寧寧並不認為那些人在失敗一次之後還敢來,但是她卻不敢大意。

萬一要是對方鋌而走險辦?有了第一次的經曆對方如果再來那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倘若她不在殷菲身邊那誰也不會發生。

悄聲離開臥室輕輕掩上房門,寧寧徑直去了莫少坤的書房。

來到書桌前坐下,她打開桌上的台燈輕輕拉開抽屜,一條翡翠項鏈靜靜的躺在裏麵。

寧寧拿起項鏈看了看,她必須要承認這條項鏈很美,尤其是那硬幣大小的翡翠吊墜在燈光的輝映下更是璀璨奪目。

可是此刻的寧寧卻無暇欣賞,她微眯著雙眼細細的打量著手中的項鏈,嘴角卻是噙著些許詭異的冷笑。

晚餐時在見到沈月嬋後寧寧便覺得有些奇怪,或許旁人沒有注意到沈月嬋在看見殷菲時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惶恐,但是寧寧卻將其收入了眼底。

沈月嬋在怕?她和殷菲隻是第一次見麵為何會流露出那種眼神?

起初寧寧也不,但她覺得沈月嬋會露出那種眼神一定有原因!

在吃飯的時候寧寧格外的關注沈月嬋,隻可惜除了早先的那一抹惶恐之外沈月嬋表現的很正常並未露出絲毫破綻,這不僅讓寧寧也有些懷疑的判斷是不是出了問題。

直到她看到沈月嬋拿出那條項鏈後這才心中恍然,她突然懂了沈月嬋為何在見到殷菲後會露出那惶恐的眼神,因為她怕被殷菲認出來她就是那天晚上不請自來的黑衣人!

而她的目標就是那條被莫少坤帶的項鏈,她之所以當著殷菲的麵拿出另一條項鏈應該隻是想確認殷菲是否見過。

以沈月嬋和莫少坤的關係,倘若隻是為了一條項鏈她斷然不會冒風險這麽做,因此寧寧幾乎可以肯定莫少坤帶的那條項鏈一定有問題!

在想通了這些後寧寧一直在觀察著沈月嬋,甚至在臨別時還故意和沈月嬋進行了些許身體接觸。

她可以確定沈月嬋並不是影子,這讓她心中微微一鬆,那天和影子一起去的另外一個黑衣人明顯是個菜鳥,隻要沈月嬋不是影子那對付起來可就容易多了。

當然,寧寧並未將這些告訴殷菲,畢竟沈月嬋是莫少坤的恩人,以莫少坤的狗脾氣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誰想要傷害他在意的人那都不行。

更何況殷菲秉性單純沒有城府,倘若讓她了這些那很有可能會在沈月嬋麵前露出馬腳,到時候讓沈月嬋有了防備反而不好。

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寧寧望著手中的項鏈心中著實有些期待。

她沈月嬋在確定了殷菲見過這條項鏈後一定會想盡辦法和殷菲套近乎,然後找機會拿回項鏈,而她等的就是那一刻,到時當著殷菲的麵戳穿她的偽裝,就是不莫少坤他的好是這種人後會有何感想呢?

寧寧之所以一直到現在都不太喜歡莫少坤,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莫少坤身邊總是不斷,這種男人總會讓很反感。

尤其是和殷菲關係越來越好之後,她更是反感莫少坤和別的接觸。

盡管沈月嬋是莫少坤的恩人,是他現在認的幹,可是在寧寧看來男女之間根本不可能有純潔的友誼,更何況那個沈月嬋還長著一副狐媚像,即便是為了殷菲她也要想辦法讓莫少坤離那遠一點。

而以莫少坤重情重義的性子想要讓他遠離他的恩人那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意識到他的恩人並非是他所想那般!

“咦?你在這裏幹嘛?”

門口處突然傳來殷菲的聲音。

寧寧不慌不忙的抬起頭望著殷菲輕笑一聲道沒,睡不著,突然想起晚上吃飯的時候那位沈給你看的項鏈,我就看看是不是真的這麽巧竟然會一模一樣。”

早在殷菲來到門口前寧寧便已經了,不過她卻並未去掩飾,她越是掩飾便會讓人越是懷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麵對,這樣反而不會讓人懷疑。

殷菲打了個哈欠走進屋內,看了看寧寧手中的項鏈,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記得你好像並不喜歡首飾。”

寧寧點了點頭道嗯,不過這條項鏈確實很漂亮。”

殷菲眉頭一挑望著她道你喜歡嗎?要是你喜歡那我跟少坤說說,讓他送你。難得遇見你喜歡的呢。”

寧寧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隻是覺得很漂亮,但並不適合我。”

說著寧寧剛準備將項鏈放進抽屜,誰知殷菲卻是從她手中將項鏈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