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白露受傷(1/3)
“哎呀!你看你,哪有朱家大小姐的樣。所以我說,你被那些下人都帶壞了呢。淺綠是我的孫女,我能做什麽呢?你太心浮氣躁了。過來,奶奶教教你。”朱老夫人心裏得意著,麵不改色,繼續笑道。
這慈祥的笑容裏,藏著多少的冷血和凶殘。沒想到朱老夫人那麽快就撕下臉來,朱白露小胸脯上下起伏著,緊緊咬著唇,直直盯著朱老夫人。
鄭嫂子上前兩步,彎了腰,低頭對朱白露道:“露姐兒,老夫人是你奶奶,怎麽會害你呢。她隻想你更好。之前啊那些,你不僅僅想錯了,行為也很出格。乖,磕頭認個錯就好了。老夫人定會好好教你的。乖啊。”
乖啊……這是**裸的威脅,明晃晃的擺架子。我是長輩,你能奈我何?要的就是讓你學乖。
一股血腥味從牙齒縫透過舌尖,蔓延在嘴裏,侵入心底。朱白露此時深深體會到了母親的無奈。在強權下,對母親和淺綠的擔憂讓朱白露低了頭,她麵無表情跪了下來,重重磕頭道:“請老夫人責罰,露姐兒錯了。”
“知錯就是好孩子。過來吧,把這些撿起來,奶奶好好教教你。女孩兒溫順點好。”朱老夫人和藹地笑著。
朱白露知道了,她就不想放過她,她想讓她的雙腿殘廢,永不能出朱府的大門。好惡毒的老太太,對自己的孫女尚且如此,對其他人會怎麽樣?
會怎樣?朱老夫人冷笑著,為了朱府,為了高府,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就朱白露剛才那樣,她就不會讓她活下去!一個小孩子而已,朱老夫人高高抬起了頭。
淺綠啊,母親……朱白露痛苦地閉了眼,再次睜開眼時,眼裏隻有一片恐懼,淚珠子順著慘白的小臉滴下來。
她哆哆嗦嗦爬了過去,小心翼翼跪在中間,不要瓷片碰到那些她剛認識的經脈。瓷片割破肌膚,嵌入了小腿裏,血立刻流出,很快染紅地麵。小腿痛過了極點,反而沒那麽疼了。
朱白露快速將瓷片撿起來放在托盤裏,高高舉起。隻那麽片刻,她便覺得冷汗淋漓,手開始發軟。
“起來吧。奶奶這是想教你,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明白了嗎?我也老了,教不了你了,就讓你母親去教你吧。”朱老夫人看著她鮮血淋淋的雙腿,總算出了一口惡氣,才搖手讓她退下。
朱白露抬了頭,期盼道:“那淺綠呢?”
朱老夫人自然不會回答她,隻是疲憊閉了眼,靠在了墊子上。拿捏住兩個孩子,便是拿捏住了陳氏。雖然露姐兒似乎有點麻煩,不過也不怕。她都六十了害怕一個小童?
“大小姐,回吧。二小姐去益州莊子了。那裏山清水秀,有利於她養病。放心,珍嫂子,嵐姨都去了。”鄭媽媽看了一眼朱老夫人,趕緊拉著朱白露向外走。
什麽?益州!朱白露搖搖晃晃站起來,立刻呆了。益州莊子是朱家在北方鄉下的莊子,隻有犯了大錯的奴婢才會被送那裏。
“桂花,扶我去佛堂。今兒我這個心啊,也是難受著呢。吩咐下去,沒我的同意,大小姐在海棠園不許出來。記住,要好好活下去,什麽時候給我認錯了,什麽時候去見你妹子。我們朱家的後代可都是堅強的。我可是都為了你好。”朱老夫人伸出手來,閉了眼疲憊地叮囑著。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朱老夫人是多麽恨不成鋼,如此寬容一個犯錯的小輩。
朱白露身子搖了搖,咬著牙強硬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鄭嫂子抱歉地望了一眼朱白露,跑回去,扶著朱老夫人進了偏房的佛堂裏。
不多會,院子裏響起來敲打木魚和鼓鍾的聲音。所有的奴婢都低著頭,不敢看朱白露一眼,更不敢去扶她。
朱白露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埋頭輕輕拔去嵌入腿裏的大的瓷片,忍了痛,一步一步向海棠園走去,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路。
我會好好活著!既然上天選擇讓我重生,就不會讓我輕易死去!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
好狠的心!淺綠才四歲啊,她怎麽也是朱家的嫡女啊。益州莊子那裏隻有管事一家看著,每年過年時送年節禮才來。那不是很久都會看不到淺綠了。
至於嵐姨,這個潛伏在她們身邊多年的黑心奴婢,她永遠也忘不了。在她前世死前還栽贓陷害她來著。
她可是高若蘭的人。有她在淺綠身邊,淺綠能好嗎?
還有這些事,母親,她知道嗎?
如此想來,她們對她還算好的了?沒送她也去那地方,她身邊還沒有她們的人,或者是因為慧媽媽在,母親在,還是因為她自幼和江世子訂了親的緣故?
朱白露搖搖晃晃走著,不時扶著旁邊的花木休息,眼前的景色越來越迷糊。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能撐到回去。
一路上,奴婢們都假裝沒看見朱白露,離她遠遠的,生怕被牽連了似的。
最初朱白露想著自己的事,沒太注意。等到她看不見眼前的路,想要一個燈籠的時候,終於發現了這個事實。沒人理她,或者說沒人敢靠近她。
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事?
可惜沒等到她想明白,大量的失血,外加心裏的疲憊,走到竹林的時候,她華麗麗的暈倒了。
在倒下之前,她終於看見了久違的那雙桃花眼。
“真是個傻子。想以卵擊石,雞蛋碰石頭,也要天時地利與人和才行。真以為是小說電視劇啊?笨笨笨!”趙仲晨心疼抱著她,邊埋怨邊飛奔回了海棠園。
“公子。”黃媽媽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一個頭。
趙仲晨抬了腿,想想又放下,瞪她一眼,回了屋裏。
黃媽媽嚇得磕頭不敢亂動。
趙仲晨大叫著“範刀”,又讓人拿藥來,親自給她清洗傷口,哪知那些傷口細細碎碎特別的多,碎瓷片在裏麵需要用小長長的小刀針去挑出來。
看見朱白露疼的抽搐,趙仲晨一拳頭打在床沿上,怎麽也下不了手。
他看看範刀又看看黃媽媽。
這挑碎瓷片
的活啊,是個細致活,不是女孩兒挑不好。男子就別想了,那個老太婆也算了。
“該死的老妖怪!容嬤嬤!”趙仲晨急的在屋裏走來走去,忽而眼前一亮,叫範刀將鴻雁和鈴兒帶來。
“公子,這萬萬不可。”範刀為難地望著趙仲晨,抱拳單膝跪地。
鴻雁是趙仲晨的大丫鬟,她來了被人發現就意味著趙仲晨身份曝光。而且怎麽解釋世子爺在這裏?鈴兒是草堂夫子的孫女,她來了草堂夫子還不跟了來?按照草堂夫子那跳脫的性子,還不把朱府給鬧翻天。
趙一也一個跟頭翻了進來跪下。
是啊,公子爺把這裏當王府了呢。屋外黃媽媽趕緊跟著跪下。
趙仲晨低了頭。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個女孩兒清脆的聲音:“公子,您要的藥來了。”
一個長得黑乎乎的小丫鬟被趙二抱進院子裏。
“你怎麽來了?”範刀立刻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質問那小丫鬟。
小丫鬟向趙二身後閃了閃,跪下,高高舉起手裏的藥包,小聲道:“鴻雁姐姐擔心公子,說公子爺一會要藥,一會又要刀針,隻怕受了重傷,趙二說隻抱得動我,所以派我送這藥來。”
趙二在院子裏埋了頭,使勁忍著不敢笑出聲來。
誰不知道鴻雁是公子爺身邊的第一聰明伶俐人,架子有時候比這朱府大小姐架子大呢。她哪裏是不想來,那是怕趙二的手髒了她,寧可安排個丫頭來問問。如果是範刀在,估計她就會親自來了。
趙仲晨拿著藥包哭笑不得。鴻雁的心思他倒是知道。打開藥包,一股特製的清香撲鼻而來。原來是草堂夫子特製的創傷藥。
有藥沒人挑出那些瓷片也不行。想了想,他對那丫頭招招手:“你來。”
“奴婢,奴婢。”那丫頭膽怯地跪著走上前,接過小刀針,手抖比趙仲晨還厲害,一針下去,朱白露疼得叫了起來,睜開眼一看,竟然是趙仲晨,她小聲委屈地叫了叫:“大哥哥。”
“我在,我在。醒了就好。”趙仲晨見她醒來,倒是高興。但是看見那小丫鬟卻是想兩腳踢飛她。
“你哎!笨笨笨!”趙二也急的點了點那小丫鬟的額頭。
黃媽媽看了看,小心道:“老奴有個主意。”
“說!”趙仲晨顯然不耐煩了。
“老奴鬥膽,不如讓這個小丫頭扮作大小姐的模樣,在這裏躺幾天。反正這裏鮮有人來。公子爺帶著大小姐回府治療吧。”
這個主意不錯!趙仲晨在小丫頭和朱白露臉上,身上轉來轉去,心裏仔細對比著。
“有人來了。”趙二皺了眉頭,側耳聽了聽。
這麽晚,會是誰來?朱夫人也被打得起不了床,除了她還有誰?
趙仲晨一個手勢,幾個人全部跳上了大樹和屋頂上。
隻見鄭嫂子推門而入,身後跟著餘媽媽和一個丫頭,兩人手裏都捧著藥品,走了進來。
“好香的藥。”鄭嫂子鼻子嗅覺很敏捷。
糟了,那藥還在桌子上。趙一暗暗發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