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安慧縣主(1/3)

不料,她這一路來都頗不順利。

先是被慧慈師太的人攔在山下,大擺大公主的架子,接著又遇見的朱興敬,兩人懷著同樣的目的走進了庵堂。

看來這個趙王不但疑心病重,還小家子氣的很呢。

顯然朱白露如今更加有主見了,而且對長輩毫無應有的禮數。就算朱家再怎麽對不起你,好歹也將你養大了啊,居然都是冷嘲熱諷的態度。

鈴木公主臉上頓顯不渝之色,隻不過瞬間又換成一副笑臉,言不由衷道:“那還是跟我回江府去吧。”

“公主,這恐怕不合適吧?國公府做為露姐兒曾經的婆家,現在這麽大了住進去會引起非議的。”高若蘭扶手笑道。

鈴木公主得意笑著,上前拉住朱白露的手,慢吞吞說道:“我可是露姐兒的義母,我家德蘭和露姐兒年紀相仿,正好相伴。再說了,我已前去請秦盈來做教習,自然去江府。”

“公主殿下,俗話說父母在不遠行。更何況我們還那麽近。我們可是她的最親的親人了。”朱興敬插話道。他的爵位和西北守大門,這不能退啊。

朱白露使勁點頭,對啊,又不是孤兒寡母,朱家可以說是真的遠房親戚,高府是近親,貌似還有幾家親戚還在的哦。當然,一笑山莊不能公布出來。

“朱大人慎言!”鈴木公主斜了他一眼,高傲抬了頭,“你不過是養父罷了,再說了前些年你們做了什麽,自己清楚!這五年來,露姐兒可是用我給的莊子養活,我找的禦醫看的病,不知道你們這五年來做了什麽?”

好吧,這是事實。朱白露聽了這話,眼淚汪汪低了頭,隻差沒哭出來了。那小模樣讓人覺得十分可憐。

當然,這損人的話也隻有鈴木公主才能當著人麵毫不留情說出來,朱興敬這幾年臉皮更厚了。

他嘿嘿一笑,拱手道:“得到公主憐愛,是我們姐兒的福氣啊。露姐兒,還不快過來謝過公主義母。我們可是真的親戚。由她姨母照顧會好些,免得落人口舌,耽擱了以後議親事。”

這世風的確如此,朱白露趕緊點頭,可憐兮兮望向了鈴木公主。

鈴木公主語結,氣的脫口而出:“反正我就要帶走她!看誰敢阻攔!我公主的義女還不用光看人眼色出嫁!”

江德蘭趕緊上前兩步,拉著朱白露的手道:“去我家吧。正好我二哥哥也回來了,下個月我們去蓮湖看蓮花去。”

好吧,很霸氣!果然是公主殿下說出來的話,朱白露暗暗豎起來拇指,江德蘭得意地看向了江德永。

哥哥應該表態了。

可惜,江德永不見了,連朱貴曦也不見了蹤影。

兩人暗中往來的事,江德蘭多多少少知道一二。

這個哥哥怎麽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呢?這可關係到他們國公府未來是屬於江德永的還是屬於二房的了。而且那個朱貴曦真煩人,長大了反倒像後宮裏那一群關久了的藤妾們,花枝招展的扭捏作態。她剛才就假惺惺一直捏著鼻子,裝模作樣地嫌棄這裏,一副小家子氣模樣,就會勾引她大哥。

大哥也真不爭氣!江德蘭氣的直跺腳,扭頭就去尋兩人去了。

木公主這時故意驚呼道:“你家姐兒呢?出來跟我們露姐兒好好說說話嘛。”

朱興敬此刻才發現沒聽見日常最能巧言哄他開心的女兒的聲音。他左右一望,趕緊讓高若蘭去尋,自己卻不動,依然笑道:“對呀,露姐兒回去,正好和曦姐兒作伴。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弟弟都五歲了。”

朱白露心底卻是暗暗偷笑,靜慧師太果然妙招,兩人在這邊爭論不休的時候,估計那頭的聖旨都要到了。

朱白露輕蔑地看了朱興敬一眼,悶悶不樂道:“淺綠還沒消息呢。我要在這裏等她。”

說道淺綠,朱興敬更鬱悶了,拱手道:“她在鄉下好著呢,你回去我就叫人接她去。”

居然還在哄騙人,如果淺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她一定不會放過他。朱白露冷冷地瞪著朱興敬。

朱興敬感覺那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仇人一般,帶著冷意和殺氣。這不是一個少女該有的眼神,他是不是看錯了?

他眨眨眼,卻見那個素衣少女唇角帶著笑,依然安安靜靜站在那裏,衣擺隨風飛舞,仿佛要乘風歸去一般,竟然有七八分當年陳氏的風姿。

當然前提是忽略她那黝黑的肌膚和一臉的紅疹。

他的心情是最為複雜的,恨陳氏的無情,卻有念念不忘她的風姿。想到這麽多年來居然連個死人都爭不過,對朱白露的感情更加複雜起來。

他直接無視了朱白露那滲人的目光,仔細看了看,那紅疹好像並無大礙,才又小心翼翼道:“這麽多年來我若對你真的有惡意,隻需吩咐一下下人,或者隨便一點藥,你哪裏還能活到今日?你身上中的含笑,不是我下的毒,是我母親下的。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種下了根了,這些年來,若不是有我偷偷給你解藥,你早毒發身亡了。”

好你個朱興敬!好一個朱府!原來另外一種毒是你們下的。朱府當年以奇門秘藥起家,對毒藥頗有研究,後來偶然救得當年趙王的爺爺,才進了宮做了禦醫,朱府才慢慢發家。

也難怪柴胡師兄花了那麽多年的心血替她解毒。

想到此,她心有所感,眼眶忍不住有些熱,更覺得那日對柴胡師兄是不是太凶了一些。

她很想就此趕他們出去了。可是,現在還不能,現在趕出去,隻怕無塵庵永無寧日了。隻希望慧慈師太此行能成功。

朱興敬卻以為她是被感動了,趕緊說道:“你那紅疹可能是有毒發的現象。回朱府吧,我一定替你治好。我去找回二伯來,給你母親看看,朱家畢竟還是醫學世家,一定看好你母親。放心。”

到這時還撒謊,這是多麽虛偽而狡猾的人!她深吸一口氣,再忍不住,譏諷道:“隻怕朱大人當時是怕我死了,母親也活不下去了吧。是怕永遠得不到那些東西了吧。”

說了那麽多,得到的居然是朱白露的恨意,而且還是應該叫他父親的人的冷嘲熱諷。

朱興敬怒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身敗名裂,對你有什麽好處?對淺綠更沒好處!還會連累竹溪先生的名聲!”

嗬嗬,居然就這樣就被激怒了起來。

朱白露

冷笑道,瞪著朱興敬道:“如果淺綠有任何意外,我會讓朱家的人付出代價,一定!”

好狂妄的口氣。這孩子居然長成了這樣,朱興敬心痛地直搖頭,他真的沒想過要虐待她,他一直以來都守著對竹溪先生的承諾,好好待她們。

不是他的錯,而是這個孩子根本不可教也。

鈴木公主看戲看夠了,見朱興敬談崩了,幸災樂禍道:“所以呀,還是跟我回去吧。你們朱府太不道德了,對那麽小的孩子下毒,傳出去成何體統?”

朱興敬臉色頓變,他剛才太大意了,居然失口說出下毒一事。幸虧有去世的朱老夫人背著,要不然就慘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退縮,他將輪椅推上幾步,溫和道:“老夫人已經去了,我也這樣了。你還有什麽恨的呢?現在先解了你的毒才是真的。若時日一久,恐日後會留下病根。乖,聽話,我們回家去。”

鈴木公主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排擠,她也忍不住了,拉住朱白露就向外走:“我找趙王下旨讓朱府給你解毒。解不了毒,就滿門抄斬!”

“公主請慎言,古訓公主不能參與朝政。也請公主注意一下國公府的名聲。這些話要是傳到言官大人耳裏,隻怕又是一場官司了。”朱興敬這種文人最不怕的便是這種無權無勢的公主。

鈴木公主是所有公主裏最好命的一個,才能嫁給國公府。其他公主哪一個不是送出去和親,或者落得寡居庵堂的。

那些言官早就看不慣了。所以你家江世子遲遲繼承不了爵位,可不是趙王一個人的問題。

鈴木公主對官場這些彎彎道道也不是特別的明白,卻也知道這些惹不起,心裏更加焦躁起來。

偏生江德蘭和江德永兩個小幫手都不在,隻得放低身姿道:“露姐兒,乖。你都十四了,在安堂裏不是個辦法。下山說不定還能遇見好的大夫,給你母親治病。也多點尋淺綠的路子啊。”

好虛偽的人啊,威脅不成,便來利誘。

朱白露忍不住仰天大笑,好會才止住笑,連同帶出來的眼淚:“朱大人,那現在給我解藥也不遲。現在給我吧,我還要在這裏侍奉母親。母親身邊不能沒有人。公主殿下,你也請回去吧,該下山的時候我自然就下山了。”

說的口水都幹了,朱白露居然油鹽不進,無動於衷!

鈴木公主怒了,朱興敬惱了。

兩人互相望了一眼,走到一旁低聲商量起來。

朱白露望了望天,計算著時間,心道應該快了。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久別的萬內侍的聲音:“聖旨到!”

院子裏的人全部呆了,紛紛跪下。待萬內侍念完聖旨,所有人都木若呆雞,半天反應不過來。

趙王是什麽意思?!

這邊讓他們來找朱白露,勸著回家,好做誘餌。

那頭卻頒下聖旨,說靜慧師太年事已搞,又沒人養老送終的。她就喜歡朱白露,已經請旨認了朱白露為養女,親自請求趙王將朱白露封做安慧縣主。

這一封,朱白露的輩分可高了,和鈴木公主平輩了。

朱興敬等人頓時傻呆呆的,腦子裏回轉了十八個彎,也猜不透趙王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