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1/2幹爹53,重生之1/2幹爹53連載 鳳凰 網

漫漫長夜,萬籟俱寂。

二十四小時的等待時間,聽起來並沒有多久,可是對於秦楚來說卻感到無比的煎熬和難捱。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病房裏,幾乎像石化了一般很久都沒有動過一下,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不斷波動的心跳記錄儀,生怕在眨眼的瞬間看到那裏變成一條筆直的直線。

突然,他看到杜越的手指輕輕顫抖了幾下,接著眼球一動似乎馬上就要睜開眼睛。

秦楚驚呆了,嘴唇控製不住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推開病房門就往外跑,“大夫!他醒了!快點來看一下!”

值班的護士和大夫急匆匆的跑過來,拿著手電筒檢查了一番,回過頭似是無奈一般說,“先生,他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不可能!我親眼看到的,他的手指和眼球都動了!求你們再檢查一下!”

秦楚急切的抓住那醫生的袖子,受傷的額頭還貼著紗布,嘴唇極其蒼白,簡直像隨時都會脫水昏過去的樣子。

幾個護士和醫生心裏很同情,但也隻能惋惜的搖著頭說,“先生,請冷靜一點,這已經是您第三次這樣說了,杜先生確實沒有醒,一切的結果還是等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再說吧。”

“可是我確實看到了,會不會是你們沒檢查仔細?就是那隻右手,剛才食指真的跳了幾下!”

秦楚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都不信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他真的看到了,最後醫生也沒有辦法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病房裏每天都會有你這樣的家屬說看到病人蘇醒或者睜眼之類的,這隻是精神高度緊張產生的幻覺。你別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這樣幹坐著隻會讓自己胡思亂想,就算在這裏等待也對他的傷情沒有任何幫助,出去吃點東西,睡一覺,一切都會好的。”

說完這些醫生就帶著幾個護士走了,秦楚站在門口良久,最終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捂住了半邊臉。

睡一覺又談何容易,他也想讓自己趕快睡著,這樣一覺醒來就可以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個噩夢,但是他隻有短短二十四個小時了,如果杜越已經沒有醒過來……

後麵的事情他不敢再往下想,使勁搓了搓臉,硬擠出一抹笑容趴在玻璃窗上對杜越說,“嗬,又讓你看笑話了,是我不好,不應該想這些有的沒的。明天你就能醒了,一整天沒吃東西肯定餓了把,你想吃點什麽,我出去給你買。”

“……”回答他的隻有滴滴的機器聲。

秦楚也不氣餒,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自言自語道,“要不蝦仁小餛燉吧,用雞吊鮮,再撒上蝦皮和紫菜你肯定喜歡吃。”

他知道杜越壓根就聽不見,可是嘴巴卻一直不停地說,好像隻有通過這個借口才能讓他忘記這讓人窒息的空氣,隨手拿了個金屬飯盒,他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想要買點吃的東西回來,順便讓自己透透氣。

結果剛走出病房大樓沒幾步,迎麵走過來五六個警察伸手將他攔住了。

“秦楚,秦先生是嗎?”那警察從口袋裏拿出證件擺在他麵前開口道,“我們懷疑您跟一起故意傷人案有關,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秦楚愣了一下,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個情況,“你們……弄錯了吧,什麽故意傷人案,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警察麵無表情,“我們不會沒憑沒據的隨便抓人,既然來了自然有了充分的證據,多餘的話也不必說了,秦先生請吧。”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藍白兩色的警車。

秦楚這會兒正因為杜越的事情而心煩意亂,又遇上這些莫名其妙的警察當然不會給好臉色,“警察同誌,抓人是講證據的,你既然說有證據那不妨拿出來看看,這樣平白無故的抓人,恕我沒法配合。我還有病人要看護,請你們讓一讓。”

幾個警察還沒見過這麽理直氣壯的嫌疑犯,不由得臉色也難看了幾分,聲音也陡然拔高了幾度,“你的意思是不準備配合了?”

秦楚聳了聳肩膀,“我連你說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有閑工夫跟我這磨嘴皮子,還不如再去調查一下,省得人家知道抓錯了人,被罵成隻拿錢不幹正事的飯桶。”

說著他徑直拿著飯盒往前走,幾個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沒等他走遠上來就撲過來,秦楚下意識的一躲,背後有撲出來兩個警察把他順勢按倒在地,接著一副手銬就拷了上來。

秦楚身上有傷,之前跟那個警衛員打架的時候又受了傷,當然不是警察的對手,疼得隻抽涼氣,手裏的飯盒也滾出去老遠。

“我犯什麽罪了,你們憑什麽抓我!”

那個領頭的警察見他還不服軟,上去對著他受傷的腿就是幾下,“媽的,你小子狂個屁!再嘴硬也沒用,等到了警局有你哭的!帶走!”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秦楚臉上沾著泥土,狼狽不堪的被反剪著雙手,跌跌撞撞的被幾個警察帶著走,周圍人指指點點,都以為他是什麽殺人越貨的罪犯。

秦楚這輩子就沒這麽狼狽過,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明白過來自己出來散散心,怎麽就成了罪犯被逮進了局子,直到進了警局他還是一頭霧水。

“警察同誌,你們講講道理好不好?我真的沒有犯罪,你們抓錯人了!”

“少廢話,乖乖的老實交代,否則吃苦頭的隻能是你自己。”

“你們到底讓我交代什麽?我說了,我一直在朋友病房裏守著,哪有空去打人。而且他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生死不明,我必須回去,你們把我放了行不行?”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昨天有報案人說你在醫院病房大樓前把他打傷,還有醫院的監控錄像為證,你還有什麽話說?

說著對麵審訊他的警察隨手點擊了幾下麵前的電腦,調出報案人的照片,“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秦楚看見麵前熟悉的麵孔,這時候才終於回過神來,這不就是昨天晚上他教訓的那個警衛員嘛!

照片中,那個嘴巴不幹不淨的警衛員渾身是血,一張臉虛腫爛胖,一看就傷的不輕,完全不是秦楚昨晚見到的模樣。

明明昨晚自己教訓完這家夥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最多是擦破了點皮,根本沒有受這麽重的傷,除非自己收拾完他之後又有人對他動了手……

想到這裏,秦楚就是再傻也醒悟過來,這分明是有人故意設下陷阱等著他往裏跳!

麵前的警察看他臉色陰晴不定,以為是心虛了,連忙乘勝追擊,“現在還有什麽話說,是不是該老實交代了?”

秦楚深吸一口氣,已經猜到了幕後黑手是誰,不由譏諷一笑,“那個受害人呢,能讓我見見他嗎?我倒是想跟他當麵對質一下,到底我們倆誰在說謊。”

警察麵色一冷,“你又想耍什麽花招!監控可是把你的罪行一清二楚的記錄下來了,你還想說自己被冤枉了不成?”

“我從沒有犯罪,當然也不必承認。”秦楚毫不退縮。

氣氛正在焦灼之時,審訊室的大門打開,一個警員走進來在審訊警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就看他臉色一沉,眼神複雜的看了秦楚一眼,最終歎了口氣擺擺手對秦楚說,“你小子真是有種,竟然能請得動那麽大的一尊神,怪不得犯了法還狂成這樣,不過別以為背後有人我就不敢動你,誰犯了法都別想在我這裏逃過去。”

秦楚不明所以,不僅沒有因為這話有一絲欣喜,一顆心反而猛地沉了下去。

他唯一認識的有頭有臉的人就是杜越和秦宣了,老爸身在外國,如今又跟自己處在那麽尷尬的關係上肯定不會來救人,杜越就更不用說,現在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唯一可能來找他的人隻可能是……

兩個警員把他帶到了一間隱秘的辦公室裏,推開門之後就退了出去,秦楚走進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戎裝的張澤忠。

他了然一笑,眼裏透著不屑,隨手扯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對麵幾個大兵剛想嗬斥他在司令麵前有什麽資格坐下,不過很快被張澤忠攔了下來。

“張司令,您為了折騰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不過像我這種小人物,你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何必這麽大費周章呢?”

張澤忠也明白秦楚猜到了來龍去脈,盤著雙腿說,“嗬,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不過秦先生沒有聽過一句嗎?聰明人都死得快。”

秦楚挑了挑眉毛,明白這老頭是打定主意不讓自己好過了,於是破罐子破摔道,“我是死是活就不勞您費心了,反正我活到八十歲的時候你肯定要掛了。”

後麵幾個大兵上來就想打人,張澤忠一個眼刀製止之後,似笑非笑的說,“看來你真的不擔心被關進監獄啊,別忘了,你可是傷了人,我那警衛員被打的鼻青臉腫,現在直接送醫院了,要真追究起來,你少說要被關個一年半載。”

秦楚的臉陰沉下去,看到張澤忠那張臉就反胃的厲害,他見過惡人先高中的,可沒見過這樣惡人先告狀還心腸歹毒的老不修。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張澤忠肯定在知道自己打了那警衛員之後,想到這種借刀殺人的好計策,順手派人把那警衛員打成了重傷,再嫁禍在自己身上,到時候有醫院的監控為證,自己就算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您的如意算盤估計是打空了。”冷笑一聲,秦楚不緊不慢道,“別忘了,當時你的兩個兵和那個警衛員手裏都捏著槍,我一個好好市民,看到槍當然會害怕,動手打人也是正當防衛,隻要我咬死這一點,警察也不敢冒著違法的風險刑訊逼供,到時候疑罪從無,我也不見得會被關進去。”

張澤忠盯著他看了半天,突然不受控製的大笑出聲。

“你這張嘴巴還真是巧舌如簧,難怪杜越會被你給迷成這樣。不過,你還是太天真了,真以為我會傻到不給自己多留一手?”

秦楚眯起眼睛,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你什麽意思?”

張澤忠站起來,拄著拐杖背著手,從下屬手裏接過一份文件遞到秦楚手裏說,“看看這個,如果看完這些你還堅持剛才說過的話,那麽我倒是佩服你了。”

秦楚臉色如紙,掀開文件夾看了一眼,當即整個瞳孔劇烈的縮在了一起,手指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張澤忠,你他媽真卑鄙!有什麽事衝著我來啊,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算什麽!”

張澤忠欣賞完秦楚臉上的表情,愉快的勾著嘴角說,“年輕人,你應該謝謝我幫你去救了那個擦車窮鬼的老婆,否則指望著你,那女人早就死在手術台上了。”

他遞給秦楚的文件上是一份完整的手術清單,上麵清楚地記錄著老趙媳婦手術的進程和後期藥物治療,也就是說,張澤忠現在捏著那兩口子的死活,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弄死他們。

秦楚先是遇上車禍,受了一身傷,等到被人救醒又要麵對杜越隨時可能沒命的巨大打擊,說實話,真的忘記了答應借錢給老趙這件事情。

也許人都是自私的,哪怕他受傷暈過去沒顧得上這件事情,至少在醒來之後應該馬上去給老趙送錢,可是……

當時杜越眼看著就要死了,他腦袋裏一片空白,什麽事情都來不及思考,這才讓張澤忠有機可乘,說到底,都是他的錯,如果早一點去給老趙送錢,也許結果就不會變成這樣!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秦楚穩定住快要崩盤的情緒,盡量冷靜的開口,“你拿這些給我看到底是什麽意思?逼我跟杜越分手?“

張澤忠搖了搖手指,帶著笑意說,“你跟他分不分手已經無所謂了,我是來跟你做個交易的。”

“……”秦楚不說話,定定的看著他,仿佛在等他說下去。

“規則很簡單,如果你願意承認把人打成了重傷,對於警察的指控照單全收,並且答應不管杜越是死是活都不許見他,那麽我會送個順水人情給你,永遠不告訴那姓趙的兩口子錢不是你給的,順便還會找最權威的心肺科的大夫來給那女人治病,當然還會跟警察說明情況,要求給你減刑。”

“不過,要是你不同意,那我會立刻派律師去找老趙催款,讓他償還我十萬塊錢的借款,順便停掉那女人換心手術一切抗排斥的藥物,讓她乖乖等死,當然,這次的牢飯你還是躲不掉,沒準我一個高興,讓那小警衛員再傷的重一點,你可能要被關上個十幾年年,到時候杜越要還有命的話沒準早不認得你了。”

秦楚的手指氣的發抖,臉色青白一片,憔悴的不成樣子,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容說,“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為了兩個不相幹的人答應你?人都是自私的,我他媽還沒這麽聖母,會為了兩個外人去蹲大牢。”

“哦?是嗎?”張澤忠似笑非笑,“那好吧,隨便你,今天的事情就當我沒說。”

說著他對身後的下屬招了招手,“給醫院打電話,立刻給那女人停藥,順便讓律師給趙先生發律師函。”

“等一下!”

秦楚努力克製著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可是嘴巴還是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

看到張澤忠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容,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進退維穀過。

如果張澤忠拿錢給他、用暴力威脅他甚至逼得他在整個省都無法立足,秦楚都不會輕易認輸,他就是茅房石頭的那種又硬又臭的性格,吃軟不吃硬,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手段,反正這老家夥隻要不弄死他,自己總能爬起來。

但是,這老家夥仿佛已經看透了他,知道他不怕這些,就怕傷害身邊在乎的人,所以才用這種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來對付他。

秦楚很清楚,他不是為了別人可以奉獻生命還不求回報的聖母,沒道理為了別人把自己給害了,但是老趙兩口子對他有恩,而且這件事情他們兩個何其無辜,完全是因為自己才受到了牽累。

器官移植手術,最凶險的不是移植的過程,而是手術之後身體能否跟器官相融合,如果這時候沒有抗排斥的藥來幫忙,說死簡直是分分鍾的事情。張澤忠這麽陰險的人,肯定會用秦楚的名義逼老趙還錢,到時候人一死,不僅秦楚會後悔一生,老趙更是會恨他一輩子。

這種一箭雙雕的手段,這種沒有人性,為達目的置別人生死不顧的狠毒,讓秦楚想起來就後背發寒。

“怎麽樣,考慮好了嗎?我的時間可是有限的,沒多少功夫在這裏跟你耗著。”

張澤忠盼著雙腿坐在對麵的上發上,好整以暇的盯著他,完全沒有一絲為杜越的生死憂心的愁緒。

秦楚抿著嘴唇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收拾起臉上的表情,鎮定的盯著張澤忠說,“我還有一個條件。”

“?”張澤忠挑了挑眉。

“讓我再見杜越一麵。”

張澤忠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想了一會兒才勾起嘴角說,“可以,不過要等他醒來之後。”

秦楚深吸一口氣,沒再說什麽,跟著推門進來的兩個警察走了出去,房門關上前張澤忠對他揮了揮手,“記得你說過的話,如果反悔後果自己承擔。”

房門哢嚓一聲關上了,張澤忠旁邊的下屬小心翼翼的湊過來,一臉不解的問道,“司令,您要收拾他還不簡單,繞了一個大圈子是不是太……這殺雞焉用牛刀啊。”

張澤忠這會兒心情非常好,低笑著反問,“那照你的意思應該怎麽辦?”

那下屬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依屬下來看,您無非就是想在杜司令沒蘇醒前把秦楚這小子支走,隻要您派個人把他綁了隨便扔到荒郊野外去不照樣達到目的了?”

“說你是廢物你還真不聰明。”張澤忠抬腿踹了他一腳,危險的眯著眼睛說,“來狠的當然可以,但是斬草不能除根,到時候杜越醒了,秦楚照樣能黏上來,還有什麽意思?”

“可是就算他被關進監獄,憑著正當防衛這一點,也關不了他幾天,到時候不還是功虧一簣?”

張澤忠冷笑一聲,勝券在握的說,“我來不指望關他一輩子,隻要能拖住個十天八天,杜越那邊一醒過來,少了這塊絆腳石事情會順利很多。更何況,隨時隨地捏著秦楚的小辮子,逼著他親口承認不再見杜越,順便讓杜越知道自己用命還回來的人,壓根沒想跟他在一起,甚至知道他快死的時候就溜之大吉玩消失,不是很有趣嗎?”

下屬聽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看了張澤忠一眼,從心裏狠狠打了個寒戰。

這時候,張澤忠的電話響了,他隨手接了起來,接著臉色都變了,“你說什麽?杜越醒了!?”

“是的,張司令,不過……”

“不過什麽?”

“杜先生似乎……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