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無法出門的蘇湛隻好專心地留在家裏把自己的頭發養起來,他雖不在意美醜但是也還曉得光頭實在是有礙觀瞻,故而誰喊他出門都懶得搭理。蘇泛很有將功補過的自覺,又碰巧遇上最悶熱的夏天並沒有多少事情,索性成日陪著他貓在家裏。

白天蘇湛能做的事情,隻有洗澡睡覺吃各種瓜果,緬甸的天氣熱得能讓他恨不得能拿個木桶泡在水裏頭,而老媽和蘇泛都不肯讓他多吹冷氣,理由是他打從娘胎出來身子就不是特別好,一旦受涼能折騰上個十天半個月。家裏還建了座遊泳池,蘇湛是一貫地怕水,但是隨著年歲漸長,也就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若是蘇泛在的話,還會和蘇泛一起去池子裏呆上半會兒。

晚上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和蘇泛一起睡覺,兄弟倆脫得隻剩一條褲衩,赤身**地靠在一起,冷氣是涼的,身體卻是暖的,讓蘇湛覺得涼熱交替舒服得不得了,更何況蘇泛的按摩手法實在是高明,加上又喝了好幾天的骨頭湯,他再也不會像在美國一樣因為腳疼睡不好了。

有時候興致起了,他會和蘇泛大半夜地爬起來開車出去兜風,家裏新買的路虎在漫天星辰的夜晚裏攀爬馳行,夏日的香氣在風裏彌漫,月光下張牙舞爪的緬北叢林看起來神秘又恐怖卻一點都不妨礙他透氣的好心情。

隻不過某人十年未在緬甸生活,一下子回來對這裏漫長又悶熱的夏天並不是很適應,除了吃早飯、一天三碗蘇泛交代好的骨頭湯,為了長個子他隻能捏著鼻子喝掉,其他時間一概不想正經吃飯。

老蘇將軍晚上再次聽到二少爺躲在二樓休息室吹著冷氣看電視不想下來吃飯之後,勃然大怒想親自上樓把他給扛下來,“這小兔崽子,怎麽能不吃飯呢!二少爺這幾天都這樣麽?是飯菜做得不好還是怎麽地?真是沒吃過苦,想當初老子帶隊剛進……”上了年紀的蘇將軍絮絮叨叨地開始說起當年,得了大部分老人家都有的毛病——憶苦思甜。

鍾意映也是皺著眉頭歎氣,“這孩子,現在就捧著水果當飯吃,說了也不聽。”但凡家長都覺得不愛吃飯的孩子著實任性地令人頭疼,然而想起蘇湛更小的時候無法無天的樣兒想到他這十年離家在外吃的苦頭,二老又覺得不能過於苛責。而他們是不指望蘇泛這個當哥哥的能把人哄下來吃飯,因為蘇泛比他們自個兒還慣他。

果不其然,蘇泛笑著安慰父母道,“阿湛不想吃飯就先別逼他,他現在熱得慌,頭發還沒長好,心情又不好,自然是沒什麽胃口。等下我給他煮點綠豆粥去。”

鍾意映著實有點看不下去了,“你啊,就沒見過你寵弟弟寵成這樣的。頭發剪壞就剪壞了,這小子,還氣上了。”

蘇泛心思一轉,笑了笑沒有回答母親的話,他就是要這麽寵著阿湛,對他好,好到在蘇湛心裏除了他蘇泛這一標杆在,誰都比不上。當然,他才不會告訴爹媽,那個正經不吃飯到了半夜就肚子餓的臭小子,自己還得伺候他夜宵,非得被父母給念叨死不可。

吃完晚飯,蘇泛利索地洗米下鍋還特意放了點紅棗蓮子,怕綠豆太涼傷了身子,這裏吃晚飯早,等下還可以給父母當消暑的點心。

鍾意映在一旁看著大兒子堅持自己動手的樣兒隻把蘇泛的舉動歸到太過疼寵弟弟的原因上去,連煮個綠豆粥都不肯他人沾手,笑著替蘇泛理了下方才一番動作翹起來的領子道,“阿媽可再找不出比我們家阿泛更體貼懂事的了,不過阿泛,你這心思該分點給別的地方了,要是找個女孩子這麽溫柔對她,沒有人會不喜歡我們家阿泛的。”

鍾意映閑了這麽多年,眼看著大小倆兒子都長大了,還一個聰明能幹,一個總算不再調皮搗蛋,丈夫事業有成,總之沒有她該操心的地方。眼瞅著和她一輩兒的太太們都抱上了孫子,便也將主意打到了自家大兒子身上——蘇家的人還是太少了。

蘇泛洗了洗手擦幹淨道,“媽,我,暫時還不考慮呢。”

鍾意映瞧著清俊明朗的大兒子,想著蘇泛無論哪點兒都是拔尖的,放眼望去在緬北的幾家大戶裏頭,連找出個相貌和蘇泛能匹配得都少,“不好找,得早點考慮,媽還指望你早點讓我抱孫子呢,阿湛我就不指著了,還跟小孩兒似的挑食,不吃飯。你這當哥哥的還慣著他。”蘇泛對於母親的這種心情很是無奈,隻能哄著,恰好小丫鬟跑來說是將軍有事找,這才得以解脫。

蘇湛摸著自己一層毛茸茸的光腦袋憤憤不平地從一旁閃出來,“阿泛,你又跟媽嘀嘀咕咕說什麽了?”他方才被老爹敲了幾個毛栗子,心情略微不爽,及至見到母親又在廚房裏拉著蘇泛說話,更加不敢現身——肯定要被說道一通。

蘇泛卻是一見他心情就很好,拿了一盤子香蕉出來,直接勾引他家的水果弟弟坐下,某人現在簡直拿各式各樣的水果當糧食故而被蘇將軍一聲令下限製供應,看你小子還不吃飯不。果然,晚飯不吃的蘇湛一見到那一串黃橙橙的香蕉,長睫毛挑了兩道亮亮的光,眼睛都要直了。

“老爹太不夠意思了——”蘇湛朝著自家哥哥抱怨道,一邊不忘拿起香蕉吭哧吭哧跟隻猴子似將一根香蕉三兩口吃完。蘇泛眼睛微微眯著,蓄滿了笑意,“阿爹也是怕你不吃飯傷了身體,沒事兒等後天我讓人找的日本廚師就來了,你不是就愛吃涼的嗎?到時候吃個夠,就是這個廚師得放在城裏,阿爹看到日本人估計是要大發雷霆的。”

果然,還是他哥最夠意思了,某個快把自己吃成水果的二少神采飛揚地點點頭。

此時蘇泛守著一臉憤憤但總算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裏頭的弟弟,心滿意足地給蘇湛又宰了隻西瓜,並用眼神示意仆人不許告訴將軍。小廚房隻開了個小燈,顯得昏黃融洽,灑在蘇湛埋在西瓜的半張臉上,長長卷卷的睫毛撲散開來,多情而繾綣的模樣。雖然,某人吭哧吭哧席卷西瓜瓢兒的那股勁兒著實不夠雅觀。

然而看在蘇泛眼裏,這樣的弟弟卻是稚氣純然得可愛,所以,他又不自主地伸手摸上了蘇湛毛茸茸的腦袋,短短的一層發茬蹭得他掌心和心髒都發癢。蘇湛卻是登時扭頭瞪了蘇泛一眼用眼神抗議道,“蘇泛,你再摸試試看,老子還沒跟你算我光頭的賬呢!”說罷還眼尾拉長惡狠狠地瞥了自己哥哥一眼,繼續埋頭啃西瓜。因為五官實在精致漂亮,這一威脅毫無震懾力。

蘇泛伸回了逗貓的爪子,撲哧一笑,“真像個,水果弟弟。”

蘇湛吃了三根香蕉小半個西瓜適可而止地停了下來,因為蘇泛特意給他煮了綠豆湯,等下放涼了就可以吃了。某人還算記得賣自己哥哥一個麵子。

本以為今晚上的活動是和蘇泛打牌睡覺的蘇湛卻是意外地接到了穆天璋的電話,後者的聲音在電話裏頭聽起來依舊是很欠揍。

“阿湛,怎麽,回家幾天樂不思蜀了都不曉得來看我這青梅竹馬?”

蘇湛眉頭一挑,“穆少你的禮物呢,還說什麽讓我大吃一驚呢?”

電話那頭的人輕輕笑了幾聲,聲線帶著幾分磁性。還沒等他開口,蘇湛卻是聽到了旁邊有人惡狠狠地用撣邦話催促道,“穆天璋,你少給我耍花樣兒!快點!”

蘇湛心下一凜,這家夥是被劫持了?可聽著穆天璋的聲音幹淨有力又不大像,“你——”

“我沒事兒。雖然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麵,但是,阿湛,你能來一趟麽?”

蘇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是隻是略思索了下道,“你在哪裏?”

“二少果然夠意思,大金坊。”

“真不要我一起進去?”蘇泛抬手又習慣性地摸了摸蘇湛的腦袋,現在這個弟弟真是太可心了。大金坊的招牌霓虹燈在夜色裏閃爍著,透著一股喧囂。

蘇湛一把扯開蘇泛的手,點點頭道,“沒事兒,我進去看下就出來。”蘇泛還真把他當做十九歲的小青年了呢,其實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地方——這是他上輩子常來的銷金窟,吃喝嫖賭毒一條龍,他和那幫子狐朋狗友有事沒事都在這邊混著。然而能在這種地方開得起這樣子的娛樂場所的人可不是單單有錢就行的,所以能進得去快活的人都曉得裏頭的門門道道,總歸不會在大金坊裏頭放肆。

故而又略帶不滿地加了一句,“就說不讓你來的吧。你偏要跟。”

蘇泛眨眼笑得狡黠,“穆天璋打小就想把你拐走,我這做哥哥的得看緊點。好了,我在外麵等半小時,半小時之後你還沒出來,我就進去。”

蘇湛說了句好就轉身進去。

憑著上一世的記憶順利地找到包廂,門口正站著幾個保鏢似的人物,一見蘇湛來了用緬甸語問了□份來意,立即開了門。

然而門一打開,蘇湛驚訝地看著包廂裏頭的情景——床榻上散落著一大堆鴉片煙和工具,牌桌上的撲克籌碼也是亂七八糟,女人男人,緬甸人中國人泰國人,紛紛雜雜一大群人,所有的人都對他的突然來訪紛紛側目,隻除了站在中間的穆天璋和穆威。

穆天璋的額角顯然被人打破,鮮血順著立體感十足的眉骨流了半邊臉,英俊挺拔的五官因為刺眼的鮮血更加顯得突出,然而他的眼神卻是平靜得帶了點冷漠,絲毫沒有因為太陽穴旁邊的黑洞洞的槍口而動搖。

穆威依舊是一動不動地舉著槍,轉頭見是蘇湛,忽地歡天喜地熱鬧地寒暄開來像足了穆百,“哎呀,這不是蘇家二少爺麽!當年你還是個小娃娃呢,這麽大了!”

不管怎麽說,穆威上輩子都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所有人都對他蘇二少避之如蛇蠍甚至是落井下石之時,隻有穆威出手相助。他也熟悉穆威的性格,是個愛笑愛玩愛鬧,當然做起壞事來也是毫不含糊,甚至心狠手辣帶了點天真的殘忍。然而上輩子他們並無利益衝突,還因為某些方麵臭氣相投,玩得很好可以到結拜相交的地步。

故而蘇湛看到這樣的情景隻是略略驚詫了一番,登時心裏就忍不住想要朝穆天璋翻白眼——他們兄弟兄弟鬩於牆,拉他個姓蘇的作什麽。隻從容地走近了幾步,偏頭一扯嘴角算是打招呼,“穆威,你好。”

他們上一世相識也是在大金坊,十五歲的蘇湛天不怕地不怕在大金坊裏賭了個天昏地暗,蘇二少的興致起來了,意氣風發地站在高台上放聲揚言,當天所有人的帳都算在他名下——輸的算我,贏得算你們的。反正那個時候蘇泛已經很會做生意賺錢了,他不花白不花。由此卻引起了穆威的注意,倆人登時就對上眼一言不發先開賭,賭到最後他和穆威都紅了眼,最後居然講和了。自此之後,混在了一起。、

穆天璋慵懶地略微向後仰了仰頭,燈光籠罩在麵上,是一種說不出的英氣挺拔,隻聽他懶洋洋地開口道,“人來了,大哥,我可是有人證的。”

穆威大而圓的眼睛在黝黑的麵龐上轉了轉,朝蘇湛直接問道,“這小子六月十號那天是去了曼穀嗎?”

蘇湛被問得莫名其妙滿頭霧水,卻也隻能照實答道,“是的,我那天剛好從美國回來。”

穆威的臉上顯然還是狐疑,“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的?”

穆天璋吭哧地一笑,帶著明顯的嘲諷,“我和蘇湛十年未見,有什麽好串通的?再說了,他和我裏外勾結有什麽好處!大哥,你自己丟了父親交代的貨,現在反而怪到我的頭上來,還懷疑蘇將軍的二公子,我想,要是讓父親知道了,他是不會高興的。”

“但是,除了你沒人知道那天商隊走的路線和時間,可你偏巧又在清萊出現,這一切都太巧合了!”穆威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他方才喝了一大杯烈酒,現在是酒氣上頭,因為剛丟了一批貨讓爸爸很是生氣劈頭蓋腦就被罵了一頓,心裏憋悶得很。很不巧,早上就有人來跟他稟告,那天穆天璋在清萊出現過,根本不在仰光。

“阿湛從小都和我玩得很好,我母親和蘇夫人也是十年的至交,我去曼穀接他回來,難道有什麽不妥嗎?有本事,你大可以在這裏開槍斃了我,然後去跟阿爸交代去。”穆天璋對穆威的怒氣絲毫不以為懼,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很有一種蔑視的感覺。

穆威眼睛睜得極大,“當初我就該把你丟到鴉片鍋裏給煮了!”雖然心裏萬分懷疑,然而穆天璋是除了自己之外最得阿爸寵的兒子,他母親雖然是人老珠黃早就被年輕貌美的頂替,然而她和蘇夫人一向交好,因為還算是很得阿爸的尊重。

穆威是非常想要扣下扳機結果了這個弟弟的命,然而他雖然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阿爸一直對這個弟弟很是高看;鴉片膏丟了的事情他也隻是疑心,並沒有確著的證據,何況聽到蘇家二少爺的親口證實,他看起來又不像是騙人。

蘇湛看著穆家倆兄弟一番爭鬥,隻覺得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和蘇泛。

可看著穆天璋微微笑著,伸手拭去蒙在眼皮上的血跡,他又覺得以這個上一世老友的腦袋瓜子,並不能鬥得過穆天璋——穆威和他一樣,隻不過是仗著個身份在那裏,受了父親寵愛罷了。

然而,這個情況下,深怕一向個性詭異不定的穆威會真的一下子腦袋充血殺了穆天璋,蘇湛轉身從茶幾上拿了一瓶子威士忌,笑著對穆威道,“好了,穆大少,和自家兄弟打打殺殺的有什麽好玩的!我們來喝酒,要是因為我讓你們兄弟起了什麽誤會那真是我的罪過了。別的我不敢保證,但那天穆天璋是真的去曼穀機場接我的,我們一起坐飛機回了仰光。”

蘇湛是個光頭的美少年,而且這美少年嘴角含著笑意,倒酒的姿勢卻是灑脫不已,一看就是愛這口的,生平最愛美人美酒的穆威各方權衡之後,眼裏閃著陰狠的光緩緩放下手槍,“小弟,你該乖乖聽話,不要到處亂跑了。”

蘇湛趁熱打鐵,仰頭將一整杯金黃色的**灌進了肚子裏,並且在穆天璋和穆威的注視下,悶不吭聲地又接連給自己倒了兩杯一飲而盡,堪稱是瀟灑之極。滿滿三杯酒一下肚子,酒氣登時就上了頭,蘇湛唇紅齒白的小模樣被酒氣一熏,愈發顯得臉色白皙透著紅,烏濃秀氣的眉目漂亮得不像樣,卻丁點兒女氣也無。

“怎麽樣,穆大少還不給麵子麽?”

果然,穆威登時眼睛就亮了,圓圓的臉圓圓的腦袋掛滿了笑意,因為,蘇湛無論是從長相和動作都非常對他的胃口。這若換做是別家的兒子,穆威今晚是非占了不可,然而對方可不是個普通的漂亮小子,他是蘇將軍的小兒子,蘇泛的弟弟。

他大笑將手槍收好,換了酒杯在手,“好好好,不愧是蘇將軍的公子,不比你哥哥遜色。”並且,不知怎地,他看著蘇湛就是比永遠笑得像春風一樣的翩翩君子蘇泛順眼,後者實在是有點高不可攀的感覺。

穆天璋眯了眯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頭發比睫毛還短的蘇湛,沒了頭發的某人,實在是美得過於明顯和突出,帶了點侵略性的張揚。聞著自己的血腥氣兒,穆天璋不知怎地,很有嗜血的衝動。

蘇湛沒一會兒就和穆威寒暄成了一團,因為他實在是熟悉穆威的秉性了。三大杯烈酒下肚,蘇湛又腦袋暈暈地開始雙腳發浮,早就將自家哥哥的囑咐拋到了腦後。眼瞅著蘇湛又要接著喝,穆天璋卻是一把奪過他的杯子,將人從穆威身邊拉了起來,“又不是叫你來喝酒的,阿湛,你怎麽就跟我大哥喝上了?”

而後又瞥了摟著衣著暴露的女人的穆威一眼,“大哥,你要是真把蘇二少灌醉了,你信不信蘇泛能半夜趕過來找你算賬?”

就像天然對蘇湛有好感一樣,穆威天然對蘇泛也是莫名地有些忌諱,於是本想伸手將蘇湛扯回來的心思立即放進了肚子了。

穆天璋扶著已經開始發醉的蘇湛準備往外走,他可不信蘇泛那家夥會沒跟來。不管怎樣,還是親自送他出去比較安全,怎麽說,這小子今晚算是救了自己。他雖然不怕穆威會殺了自己,但是無始無終的糾纏實在讓他生怕自己會下手殺了他,可是時機又不到。

隻不過沒想到,今晚的不速之客卻又出現了一位。

一身清爽的蘇泛推開門,先是對包廂裏頭的撲麵而來的烏煙瘴氣微微皺了下眉,及至看到蘇湛紅著臉像是要軟在穆天璋懷裏,更是不動聲色地幾步走過去,卻是不容置疑地將人扯回自己懷裏。

“怎麽讓阿湛喝了這麽多酒?”蘇泛的臉色並沒有多大變化,可是語氣已經是帶了不悅。

穆天璋一勾嘴角,笑著道,“別說了,把人帶回去吧,對了,等阿湛醒來,跟他說聲謝了。”

蘇泛瞧著已經癱在沙發上喝成一團的穆威,頭上帶傷的穆天璋,心下了然了幾分,平日裏的和煦**然無存,一手將弟弟按到自己的懷裏,一手卻是拉過穆天璋的領子,輕聲說道,“別把阿湛扯進去,否則,我饒不了你。”

穆天璋邪氣地一笑拍掉蘇泛的手,大大咧咧地在一把伸手在蘇湛的腦袋上快速一摸,“他怎麽剪了個光頭?都可以直接去廟裏當和尚了。”

蘇泛扶著弟弟已經開始往外走,穆天璋跟在一旁,像是要送他們倆人出去。

“你少當著阿湛的麵兒說,他該不高興的。再說了,我覺得,這樣也很好看。”

穆天璋嗤之以鼻地鄙視道,“我說蘇泛,你就寵著吧。你弟弟剃了光頭,估計你也能說他是全國最好看的和尚。”

而伏在蘇泛肩頭的蘇湛被哥哥的動作給弄醒了,果斷聽到了穆天璋的光頭言論,想也不想哼哼唧唧道,“你就嫉妒吧。”他有個疼愛他的好哥哥,穆天璋可沒有。

好想寫點那啥那啥啊……兄弟互擼啥的。。好讓人流鼻血喲!?喂,作者君你的節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