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從容布局

大家看趙檉在蘇州的日子看似愜意,其實他心中也是心懷忐忑,不知道自己這次能否瞞過女真人,甚至騙過朝中的百官,從而完成戰役準備,以達成戰鬥的突然性,閃擊金國。

“陛下,禮部馬侍郎送來消息了!”見喜走進亭中,給官家和黃經臣分別施禮,別看如今物是人非他已經是內侍省的頭兒,但是對黃經臣還是敬畏有加,在他麵前不敢有絲毫放肆,如過去一樣規規矩矩地報道。

“他怎麽說?”趙檉停止和黃經臣的交談扭臉問道。

“陛下,馬侍郎說已經依旨放了扣押的金使並禮送出境,也做出了一定的讓步,但是女真人太過貪婪,索取無度,還要恢複納貢,顯然毫無誠意,他想終止會談!”見喜回稟道。

“嗯,你派人告訴他,該硬一些的時候還要硬一些,納貢可以,但是前提就是必須要交還遼王和被虜的所有宗室、大臣和百工,他們不答應就接著談,千萬不能停下來!”趙檉想了想說道。

“馬侍郎還說了些秦副使的情況,言其有出賣大宋利益的行為,請示陛下是否將他撤換!”見喜趕緊答應道。

“不行,把他換掉戲就沒法唱了,叮囑隻需馬擴盯好他便是,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因為一時意氣壞了大事!”趙檉急忙說道。

“是,小的明白了!”見喜答道。

“這秦副使可就是先朝的禦史中丞秦檜?”黃經臣插嘴道,他是情報司的創始人之一,也是趙檉創業初年最為信任的人。所以兩人說話都沒有回避他。

“正是此人,他年初突然歸國。說是從女真人手中逃出來的!”趙檉喝了口茶說道。

“看官家的意思對他十分不信任,可此人官聲先前還是不錯。也曾力主抗金,難道他已經全然變了?”黃經臣對秦檜原來還有些好感,可皇帝對他起疑心必有道理,他疑惑地說道。

“此人曾從學於汪伯彥,跟著他能學什麽好,過去那一套都是拿來騙人的,現在居然騙到我的頭上了!”趙檉笑笑說道。

“惡師未必有惡徒,陛下不會由此及彼,因為汪伯彥得罪了您而先入為主吧!”黃經臣也笑道。

“怎麽可能。黃伯您想一個被女真人擄走的敵國大臣必定會是被嚴加看管,想要成功逃脫本就是萬裏無一的巧事,而秦檜不但帶著老婆一起回來了,還帶來整整一船的財物,更奇異的是他一個書生竟然能手刃看管他的幾個女真人,這是不是太過蹊蹺了!”趙檉翻了個招牌白眼說道。

“哦,確實是夠奇怪的,也足夠引起懷疑的了!”黃經臣點頭道。

“所以我就讓人查了查他在金國這幾年的所為,這小子混得還真不錯。不但成了宗翰的心腹,為其倚重,還成了女真貴胄們的座上賓,爭相宴請他。陪侍的都是他們的侍妾!”趙檉冷笑著說道。

“嗬嗬,也許他是在騙那些女真人,以讓他們放鬆警惕好脫身啊!”黃經臣說道。

“若是他隻是為了活得好一些才跟女真人虛以為蛇。隻是有損小節,倒也無什麽大礙。可他卻在與金人的談判中屢次泄露機密,那可就是國賊了!”趙檉道。

“所以陛下就將計就計將他派去談判。借其手去騙女真人!”黃經臣心中暗樂,秦檜夠倒黴的,他這是小騙子遇到了大騙子,皇帝從小就靠騙人起家,現在已經進化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他擺明了騙,雍容大度的騙,帶著強大的理念,讓世人受騙之後還在琢磨是不是要回報以歡呼地去騙,秦檜怎麽可能是的對手,而這回真是把他給賣了,還在替人家數錢呢!

“這小子就是個受虐狂,如果回國後早早改過,雖不複重用,卻也能得個溫飽,可惜他…”趙檉歎口氣道,好像十分惋惜,其實他也想不通秦檜是如何想的,這種形勢下為什麽一條道走到黑,樂觀的說他是一個因為特殊政治需要被金國放回來的對女真人、漢人的利益同等看重的囚徒;惡劣的分析呢,他就是一個出賣了人格,甚至因為在北方受到嚴重摧殘,導致心理變態,回歸了漢人區域之後,仍舊無法克製地為施暴者忠心服務的受虐狂。

“人各有誌兮何可思量!”黃經臣歎了口氣說道,他這個歲數已經是什麽都看得開了,也沒有了什麽遺憾,他當年想的也不過是為報太後的援手之恩受命撫育幼主,誰知道他現在能登臨帝位,權傾天下呢!

“是啊,時事造人,造化弄人,也許他就是在拿自己的一生去賭未來,博取一個前程!”趙檉感慨道,秦檜如果沒有自己穿越而來,憑著他的‘智慧’和女真人的撐腰,可能依然是那個活著權傾朝野,死後遺臭萬年的‘名士’…

………

進入八月,風雨更勝,趙檉也結束了自己悠閑的假期,雖然他還留在滄浪亭,但是這裏似乎更像一個作戰部,每天不斷有持銀牌的‘急腳鬼’前來呈送軍情,而情報司和軍情司也通過各自的渠道將收集到的情報送來。

看著擺滿書案的文牘,暗自慶幸自己將趙信帶來了,她不但是個稱職的妻子,還是個稱職的秘書和參謀,早年伴隨皇帝的軍旅生活和獨立的統軍生涯,讓她具有豐富的軍事知識和敏銳的目光,從而能從浩如煙海的文牘中挑選出趙檉需要的東西,這個在趙檉的整個軍事係統中無人能出其左右。

“駐西安的龍翼軍全軍二萬人馬已經移師太原,陝西各州軍也已經進入戰備;大同獅翼軍以護秋為名已經到達歸化州,河東路、河中路兩路府軍也已經集結到蔚州,共計兵馬五萬人;真定虎翼軍已經前出到雄州白溝河附近。河北東路和西路兩路邊軍進入戰備狀態,在界河附近集結兵力五萬!”趙信將兵力部署總結後告知官家。

“命令趙義暫停老兵退役工作。但招募、訓練新兵的工作不能停止;命趙禮將各軍校畢業生盡快分至各部,趙恥趕往大同前線統一指揮各軍。趙勇留守真定指揮協調各部;趙廉率狼將、豹將和炮一旅及二旅重炮營以演習之名移師登州,其餘三軍也要補充物資、馬匹完成戰鬥準備;告知李綱、宗澤內閣轉入戰時狀態,做好接收幽燕各州府的人員、物資儲配,全力配合收複燕京之戰!”趙檉看看地圖,將標示各軍的旗子插上後道。

“官家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回京了?”趙信將官家所述迅速整理成文交給見喜用璽後以詔書的形式發出後問道。

“不,我們過幾日前往明州水軍乘船走海路北上前往營州!”趙檉將帥旗插到了應州的位置上說道。

“營州還在燕京後方,我們的戰役目的不也是奪取燕京府嗎?兩路夾攻兵力已經足夠,還需動用水軍!”趙信看了眼地圖驚異地問道。

“嗯,我們這次不僅要收複燕京。還要奪回幽、薊等十二州,吃掉整個兀術集團,重創金軍,為攻取遼東做好準備!”趙檉笑笑說道,這個計劃在出京前便已經商定,隻是出於保密隻限於內閣成員和參與製定作戰計劃的幾員大將知曉,所以連趙信隻知道要收複燕京,卻不知道作戰規模和範圍如此大。

“那官家是要用水軍的陸戰隊奪取並控製榆關,一來防止遼東的金軍增援。二來是切斷幽雲地區的金軍退路,那前往登州的狼、虎二將也要乘船出海了?”趙信一聽便意識到了水軍的作用,可仍由疑問。

“金軍在居庸關布有重兵,那裏有多是山地不利騎軍作戰。而與河北相鄰的諸州和界河一向是金軍防禦和入侵我國的屯兵重地,而且地形多變不利用兵,而從北自南攻打有利於我軍發揮優勢。當我們突然出現在他們背後**一刀情況將會是怎麽樣呢!”趙檉笑道。

“官家的意思是水路才是主攻,其它兩路都是佯攻。來吸引燕京和平州的金軍增援,而您要親自指揮收複燕京之戰豈不太過冒險。若是其它兩路攻擊不利,官家就要落入重圍之中!”趙信言道。

“果然聰明,這也想到了,不過此戰重大,且參戰部隊多,攻擊時間有先後,可相互聯絡困難,而情況卻是千變萬化,若是等情況傳回京中再做處置便失去了先機,我到燕京便於統一調度、指揮,再說我們兵力雄厚,裝備精良怎麽會失敗!”趙檉刮了下趙信的鼻子道。

“那我也要隨官家出征,隨您收複燕京!”趙信堅定地說道,官家雖然說得輕鬆,但是幽州金軍不下二十萬,兵力並不弱,而他們又從大宋搶奪了大批的軍資武器,裝備大為改觀,並不是一枚可以輕易捏爛的軟柿子。

“嗯,看情況再說!”趙檉含糊地說道,他雖然信心滿滿,但是曆史上裝備熱兵器的部隊被冷兵器部隊擊敗的戰例並不在少數。就國內而言,長期以來有些史書一直強調明朝中國的火器技術領先世界,似乎明朝擁有世界最強大的軍隊,然而明軍不堪一擊的事實卻嚴重困擾著國人。

十六世紀晚期開始,明朝軍隊實際上已步入火繩槍和火炮時代。那個時候的中**隊,絕非電影中常見到的“刀槍劍戟”形象,反近似文藝複興時期的歐洲軍隊,人人手持火槍,接戰時槍炮大作。然而,就是這樣的“先進”軍隊,在薩爾滸會戰中,以十萬慘敗於六萬後金軍。

更有甚者,在兩年後遼沈保衛戰中,以十八萬的絕對優勢,裝備無數火器,還處於堅固城防之後,居然被冷兵器為主的六萬後金軍全殲。再一年後,十三萬明軍又在廣寧保衛戰中覆滅,新造出的鳥銃、三眼銃、佛郎機、紅夷炮數以萬計,全都成了敵人的戰利品。這一係列慘敗,實際上都是敗給了一支落後的、人數占劣勢的冷兵器軍隊。

盡管戚繼光、孫承宗等人也曾努力在編製和戰術上進行改革,推出“火器戰車”、“火槍三段射擊”等等新戰法,但往往在實戰中很難得到落實,同時嚴重缺乏這類戰術技術兼備的將領,而且無法根據實戰反饋對戰術進行改進和普及。

大規模普及火器的明軍,可以說並不比古代軍隊強多少,實際上和現代普及自動武器的土著部落並沒有本質區別。所以趙檉才辦軍校,練精兵,將收複燕京這場雪恥之戰推遲到了三年後的今天…

明天就是除夕了,窩心先給大家拜年了,感謝大家給予的支持,祝大家馬年快樂,幸福平安!!同時也請幾天假,咱們年後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