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醒來

“不不不!”空倚月拚命地想要逃離林安易,她狂奔出門,一路向前,卻不料半途徑直從樓梯摔了下去。

身子失控的感覺驚心動魄,她猛地從夢中驚醒,醒來的時候,氣喘不止,臉色慘白,額上細汗密布。

“你醒了?”

空倚月緊緊拽住自己胸前白色被子的雙手一顫,這個聲音是?太過於刺耳難忘,空倚月臉色瞬間便僵住。

“林……林安易?”

林安易坐在床邊,因為一夜沒有合眼,眼下一片青色,她看著他下巴的胡渣,顫抖著雙唇,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林安易眯了眯眼,從口袋裏掏出了香煙,正想要點上,又想到了這裏是病房,又手指一彎,將煙掐斷,力道裏帶了點狠勁,“空倚月,你就那麽想死嗎?跟我在一起就那麽痛苦?”

“我……”空倚月努力地回想著這個情形,上一世跟這一世根本就沒有過。

難道這是發生自己死後的?難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死!

林安易見她神色異常地閉口不語,又接著說道:“就算想死,也該想一個痛快點的方式,不然,隻要你一息尚存,我就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就算你想離婚,我也不會同意。”

空倚月閉上了眼,重新倒回**,這樣有意思嗎?

“林安易,你真令人作惡。”

空倚月感覺自己在錯亂的時空中交叉出現著,所有的畫麵都似真似假,她不知道那一個畫麵是真的,哪一個情景是虛假的。

如果她真的沒有死,那麽這麽久以來經曆的一切是什麽?她跟付靳庭算什麽?她努力地考上了安大算什麽?她的痛苦,她的希冀都隻是虛無縹緲的嗎?

空倚月周身疲憊,她已經忘乎自己身處在何處了。她隻能安慰自己:睡吧,睡醒後,才能知道哪些是夢,哪些是現實。

空倚月昏迷了兩天,期間付靳庭寸步不離地守護在床旁。

空倚月昏迷的第二天,沈溱從聶靈薇不小心的口誤中得知他送了一位女生去醫院,甚至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醫院。

沈溱對於自己到了立安市後,付靳庭便沒有回過住所一次深感不滿,如今聽到這樣的消息,更是惱怒。她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付靳庭,要求付靳庭立刻趕回去。

付靳庭隻是“嗯”了一聲後,根本不予理會。直到那天下午,沈溱不顧所有地親自上了醫院,找到了付靳庭後,劈頭蓋臉就是一句:“那個狐狸媚子在哪裏?”

付靳庭長時間沒有休息,臉色並不好看,但是他忍下脾性,對沈溱說道:“你怎麽知道這裏?聶靈薇說的?”

“你不需要知道是誰告訴我的!要是我不來立安市,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瞞著家裏,跟這樣不清不白的女生來往!”

“她沒有不清不白!”

“付靳庭,你這是為了她跟長輩頂嘴嗎?”

“長輩?如果不是你們,現在我跟她就不會是這樣子!”付靳庭滿胸怒火無處可泄,他沒日沒夜地守在她的床前,就是希望她能夠醒來,結果呢?結果是什麽!

“媽,我的事情,你讓我自己做主吧。”

“反了反了!付靳庭!你!”沈溱氣得不輕,她雙手捂著胸口,正想再繼續訓斥時,**的人因為這爭吵聲忽然醒來,她側過視線,無聲地看著兩人,動了動睫毛後,又是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空倚月眼角的淚水匿進發際,想哭可又偏偏覺得慶幸——原來真的隻是一場噩夢!

“倚月!”付靳庭見她終於醒來,欣喜若狂,他俯身到床前,口吻急速道:“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感覺怎樣?還有哪裏不舒服?用不用叫醫生?”

空倚月搖搖頭,朝著他說道:“我想單獨跟伯母說兩句話。”

付靳庭想也沒想就回絕:“不行!”

“付靳庭,那你是想站在這裏聽嗎?”空倚月的聲音軟綿無力,甚至不帶一絲生機。

“……”

見付靳庭猶豫,空倚月隻是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那你就聽著吧。我隻有一個請求,你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在我麵前生氣動怒。”

“空倚月,你究竟想說什麽?”付靳庭深覺空倚月要的話,怕是傷人又傷己。

果不其然,空倚月朝著沈溱說道:“伯母,很對不起驚動了您,但是我覺得你純屬是瞎擔心了,我跟付靳庭現在沒有什麽關係,以後也不會有什麽關係。雖然曾經我因為一時衝動糾纏了他,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伯母你放心,以後付靳庭會跟聶靈薇在一起的,而我也會跟其他人結婚。”

這樣的一番話,說得自信肯定,由不得沈溱冷靜下來仔細地審視著她。

因為生病,又因為病服碩大,襯得她的臉龐嬌小虛弱,她定睛看著空倚月:“我憑什麽相信你?也許這隻是你的緩兵之計呢?”

空倚月笑道:“不是。當初付靳庭答應跟我試著交往,也隻是為了氣您跟聶靈薇而已,所以,我覺得你不需擔心。”

“空倚月,你就是氣我當初為了利用你所以才這樣說的嗎!”付靳庭怒目而視她。

“不是。”空倚月頓了頓,又說道:“付靳庭,我不喜歡你了,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說過了,我不要你了。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空倚月!”付靳庭捏緊了雙拳,側臉的線條緊繃著。

“可以請你們出去了嗎,我要休息。”

“空倚月!”

“出去。”

“嗬,空倚月,你真狠!”付靳庭轉身離去的瞬間,帶起了一股決絕的冷風。

空倚月閉著眼睛,聽著門板砸上牆壁後發出的犀利響聲,終究還是選擇了置身事外。

沈溱見兩人這副水火不容的模樣,疑惑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見空倚月已經閉上了雙眼,自己也無趣再待下去,隻能緊跟著付靳庭身後也走了出去。

哼,本以為會花點功夫退治死纏爛打的女人,倒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容易!

江滿欣跟向懿到的時候,剛好是空倚月剛醒的刹那,但是因為她要求談話,兩人便自覺地一直站在房外,於是剛才房裏的對話,兩人都聽得清楚。

沈溱離開後,向懿跟江滿欣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後,江滿欣率先走進了病房,她將保溫瓶擱在病床旁的桌子上後,說了一句:“倚月,你又何必說這些話呢?”

就算兩人無緣,想要分手也不可以委婉些,何必說得這麽決絕,連著兩人毫不相幹的未來也說地如此信誓旦旦。

江滿欣轉念想:其實空倚月根本就不相信兩人會有未來吧?不然,她又怎麽會有他另娶,她另嫁的想法呢?

空倚月默不作聲地躺在**,眼角的晶瑩還未消失,她哽咽著聲音:“隻是我愚蠢想要得到他,不然我們哪裏需要經曆這些糟心的事情。滿欣,其實,是我將他拖下水的。”

向懿走到床旁時,正好聽到了空倚月的自責:“既然事已成定局,你就先安心養身體吧。”

空倚月沒有接話,隻是心裏覺得冷,她想,如此一來,付靳庭跟她真的是斷了。

她不會再死皮賴臉地纏著他了,而他也不會喜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