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時間很短,餘世逸隻呆了一個時辰半就離開了。

現在已經是寅時末,再過一個時辰就是辰時,天就會大亮。

在與餘世逸說了小半宿的話後,福多多也沒有了睡意,索性披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黑漆漆的院子發呆。

餘府和莊子的距離不近,來回要一個時辰多,等餘世逸回府上的時候,天都就已經大亮了。

想到這,福多多忍不住為餘世逸擔心。

現在正是餘府多事的時候,尤其還出了四姨娘動胎氣的事情,指不定人人的眼睛都死盯著福壽院,而要是餘世逸出府被人發現的話,輕的話隻是起一些小小的風波,大的話,可是什麽髒水都會潑在了餘世逸身上,那時候他該如何自處?

不由得,福多多心中一緊,無故的很是煩躁。

來來回回在屋子裏踱步,福多多久久沒有安靜下來。

直到響動把碧桃吵醒,她這才克製住自己的脾氣,溫和的說道:“無事,隻是睡不著,起來走動走動,你繼續睡吧!”

主子不睡,下麵的人怎麽睡得踏實?

因此,碧桃麻利的穿衣起身,並沏了一杯茶進來,對福多多說道:“姨奶奶,您有心事?”

福多多是信得過碧桃的,也不想瞞她,把餘世逸來過的事情說了。

碧桃沒有過多的驚訝,隻是對著福多多促狹的笑。

福多多納悶不已,剛想問時,腦子猛然間一個激靈,似乎想到了什麽,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部衝過去,支支吾吾的問道:“你……你什麽都知道了?”聲音很輕,並且問得很沒有底氣,也不敢直視碧桃。

碧桃扶著福多多在小杌子上坐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笑說道:“您以為奴婢就這麽沒有心眼嗎?”

福多多語凝,微微的愣了一下子。

在她的心中,碧桃是那種有心眼,但不怎麽會耍心眼的人。

可此時此刻,抬眸望著她那帶有滄桑感的眼神,福多多的心被猛地刺痛了一下子。

她忘了,忘了碧桃所經曆的事情。

在那種事情過後,再怎麽不諳世事的人也會瞬間長大了,更何況碧桃的心智開得不晚。

暗暗自嘲一番,福多多抿著笑道:“哦?那你說說你怎麽有心眼了?”強顏歡笑的,不願意碧桃看出自己的異樣,畢竟那段過去,無論與誰都是不堪的,能不提就不提,最好就此遺忘了。

碧桃好似沒有看出來般,有說有笑的繼續道:“您房裏一有動靜,奴婢就醒了。起初以為是宵小之徒,可您卻沒有一點驚恐的跡象,也沒有呼叫,更沒有其他自救的動作,奴婢就猜測著,這來人一定是您相熟的。後來,聽出是男人的聲音,並且還是……”說到這裏,碧桃故意拖長了尾音,斜睨著福多多一眼,這才又接著述說道:“奴婢聽出了是少爺的聲音,奴婢就更為的安心了。隻是,少爺後來的笑聲也未免大些,奴婢怕會引起他人的主意,不得已才裝作被吵醒了。”說完,沒等福多多臉紅,自己倒弄個大紅臉,“嗯,奴婢並非有意打斷您和少爺的溫存的。”

福多多尷尬不已。

她和餘世逸很青白的,好不?

還溫存?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罷了,這也算嗎?

不過,福多多並沒有多做解釋,任由碧桃自行天馬行空的猜測著。

有句話不是這麽說來著,叫做越描越黑,所以就這樣吧。

看福多多沒有過多的反應,碧桃心中隱隱有些失落。

難道姨奶奶沒有把少爺放在心裏嗎?

仔細的瞅著福多多看,看她眼睛一片的清澈,並沒有一絲害羞的意思在,她在心中歎了口氣。

姨奶奶是不是到現在還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作為妾室的她,沒有男人的疼愛和寵愛,是不可能在這個世上立足的,會過得一般的奴仆都還不如。

心中想著努力撮合她和少爺,在其他女人進駐到少爺的心裏之前,先把少爺的心拿下。隻不過,一想到福多多這樣迎合男人過日子會不開心,她就變得很是猶豫,拿不定主意。

思來想去,碧桃歎了口氣,最終以福多多的心思為主。

至於以後的話,該做準備的先提前做好,保證萬無一失才好。

福多多不知道碧桃心中所想,她滿心的牽掛著正趕往餘府的餘世逸。

經過與碧桃的一番談話,時間已悄然過去了半個時辰,福多多在心中算了算路程,猜測著如果馬車趕得快的話,餘世逸這會子應當在城門口了。

福多多推算得不錯,餘世逸在這個當口剛剛進城。

天才蒙蒙亮,街道上隻有寥寥幾個倒宵夜的人,或者是早起趕生意的人。

餘世逸慵懶的挑起靛藍色的粗布簾子,抿著嘴望著寂靜的街道。

在前頭趕車的馬夫,或許是察覺到了餘世逸的動作,有條不紊的說道:“少爺,前麵不遠處就是餘府了。現在是卯時,府裏的仆婦剛好這個點出來采買,我們不好走小門,可那密道卻就在那裏,您看……”

餘世逸放下簾子,淡淡的說道:“我們走正門。”

馬夫仍不住低呼了一聲,問道:“您這樣子,府裏的人不就……”

餘世逸知道馬夫的擔憂,可他卻毫不在乎,諷笑了一聲,說道:“於正,我們出來的時候,可是四姨娘動胎氣了,這會子恐怕胎早已經下來了,正是慌亂的時候,你以為還有人會主意到其他的事情?就算是,我可是餘府正經的主子,釘在鐵板上的繼承人,還有人敢與我作對不成?你就把馬車趕到大門口就是了。”

被喚於正的馬夫心裏雖有想不明白,但仍舊把車趕往餘世逸所說的正門。

大戶人家的大門十二個時辰都有人把守著,餘府也不例外。

於正跳下車轅,輕拍了幾下大門,沒幾息的時間,就有打著瞌睡的小廝,很是不耐煩的來應門,嘴裏並唧唧歪歪的嚷道:“來了來了,大清早的叫魂啊!”

打開一條門縫,見是於正,小廝忙精神起來,點頭哈腰的奉承道:“原來是於大哥,您辦事回來了?”

於正點點頭,指了指身後的馬車,說道:“陳富貴,有些事能不能聽,能不能看,能不能說,這個道理,你懂得吧!”

陳富貴一聽,立即把頭垂得低低的。

笑話,他也算是一個來事的人,怎麽會不懂得大宅的生存法則?

在於正送餘世逸進府的那階段,陳富貴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沒有偷看一眼。

隻不過,在餘世逸華貴的衣擺入了他的眼時,他心中一陣的奇怪。

餘府家大業大,規矩也繁多,有這麽精細的布料作為衣裳的,此人一定非富即貴,可這人會是誰?

好奇心實在是太重,陳富貴最終還是忍不住偷瞧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陳富貴一大跳,這不是昨晚誤食砒霜,差點一命嗚呼的大少爺嗎?他怎麽會大清早的從外麵回來?這是大白天的見鬼了嗎?

陳富貴滿腦子的霧水,想著瞅著空問問現在是大廚房管事的陳婆子陳管事,也就是他的娘親,曾聽她說她跟福壽院小廚房的幾個媽媽關係不錯,應該會知道些什麽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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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的簡介:世人有幾個是沒有心機的?真正的壞人又有幾個?當重生心機女為了自己為了家人有心算無心,當自信穿越女準備大展宏圖時卻被人事事搶先,步步堵路,誰才會成為真正女主角。那要鬥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