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嵐不喜歡心裏憋著一件事情, 這會讓她渾身不自在,她一不自在就特別明顯,很容易被人看出來。

係統和穿書是無法說出口的,即便可以說, 大家恐怕也不會相信。

但不是她做的事情, 她不想承認。

思來想去,虞嵐還是決定和顧邑坦白。

她盤腿坐在**, 臥室門悄悄看著一條縫隙, 用來偷聽外麵的聲音。

顧邑每天晚上回來後,都要在書房忙很久, 這次她等的昏昏欲睡,眼皮幾乎要合上,終於聽到男人從書房出來的聲音。

虞嵐立刻清醒了, 她爬起來, 動作果斷地將床邊的一整杯水全部灑到自己的被子上, 然後抱著枕頭, 可憐兮兮去找顧邑。

顧邑走到一半,突然停下。

麵前的女人穿著單薄的絲綢睡衣,特別像盤絲洞綁架了唐僧的蜘蛛精, 隻見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水灑到**去了, 我沒地方睡。”

水撒到**, 可以換被子, 換床單,甚至於別墅還有很多空的客房。

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 可誰都沒有開口, 仿佛忘記了一般。

顧邑低頭看向她, 眸色微深, 片刻後,一聲不吭讓開房間的門。

虞嵐樂盈盈,抱著自己的枕頭走進去。

房間很幹淨,裝飾簡約、簡單,配色主要是黑白灰,非常符合房間主人的氣質。

這裏麵固然有傭人每天打掃的功勞,但顧邑本身,便是一個幹淨整潔的男人,還稍微有點兒強迫症——每一個東西都有它該有的位置,上次虞嵐把書架上的一個小擺件,放到了窗台上,結果這次一看,它果然又回到了書架上。

顧邑注意到她的視線,走過去將擺件擋住,不讓她再注意到。

見狀,虞嵐忍笑不已。

笑完之後,她想起自己的目的,那條笑容又很快的收起來:“我白天去了一次孤兒院。”

她試探著開口。

顧邑背對著她整理書架,動作有條不紊,“嗯”了一聲。

“孩子怎麽樣?”

“比上次好多了,吃得飽穿的暖,還有新的玩具可以玩,我聽說長亦已經和孤兒院簽了協議,免費在孤兒院安放家電,好多小朋友是第一次看電視,特別開心。”

說到這裏,虞嵐也不免高興,她道,“你知道那些孩子怎麽說你嗎?”

“說我?”

顧邑回過頭,眉眼間露出不解。

“對,他們說你是善良的男菩薩哈哈哈哈……”

原因便是今天的電視上播的是西遊記,觀世音菩薩幫助孫悟空救師父,在孤兒院孩子們的眼中,是個大好人,幫助他們的顧邑也是個好人,以此類推,得出了男菩薩的稱號。

當然,虞嵐也小小的助推了一下,但她不是一個看重功勞的人,所以這點小事就不用提了。

顧邑:“……”

仔細想想,男菩薩也沒有什麽不好的,隻要能夠幫到孤兒院的孩子,不管什麽稱呼都可以。

“對了,我今天遇到了一個特別奇怪的事情。”

虞嵐狀似不經意說道:“在孤兒院的時候被一個人攔住,她非說認識我,可是我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見過她。”

顧邑動作一頓。

唐助理那裏,已經查到送信的人是誰,但他們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又順著線索繼續查,發現當年虞嵐的確是將一個孤兒院的護工帶進宴會。

之後的事情,都是在他眼前發生的。

葉家的宴會上,兩個富家公子哥突然鬧事,導致路過的一名服務人員被推攘到,手中端著的酒水朝一位女賓身上潑去。

女人的衣服和男人不同,要是潑上酒,恐怕會走光,顧邑便伸手幫了對方一把。

那人便是“虞嵐”。

——“她非說我當時讓她往某個人身上潑酒,事成之後,我還給她了一大筆錢,”虞嵐擰著眉頭,眉間兩簇小小的山峰,委屈極了,“可是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為什麽要讓她做那種事情啊,宴會上真的發生過那種事情嗎?”

顧邑眼神幽深地看她:“你都不記得了?”

虞嵐點點頭:“其實,自從我摔下樓梯後,好多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在這之前,虞嵐仔細想過應該如何解釋。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失憶是一個比較好的理由。

否則,她和原身前後不同的性格表現、她曾經做過的錯事情,不論怎麽解釋,以顧邑的聰明才智,肯定會發現端倪。

果然,她這樣說,顧邑便追問:“什麽都不記得了?”

“大部分人都還認識,但一些具體的小事情記不清了,哪怕想起來,也感覺好像不是我做的一樣。”

顧邑垂眸思考。

他的確早就發現兩人的差別,而他的想法,也和虞嵐的解釋不謀而合。

現在聽到她親口承認,顧邑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至於是失憶,還是兩個人,又有什麽區別?他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事情,他動了心,便不會放手,未來如何,還需要人去走一走。

顧邑向來對自己有信心。

另一邊,餘光一直注意著老男人的反應,見他眉間似乎沒有生氣,虞嵐悄悄鬆了口氣。

看來她賭對了。

不過孤兒院的異常還沒有解決,尤其得知原身在嫁進顧家前便已經和孤兒院有牽連,這裏麵沒有聯係才怪呢。

“看過醫生嗎?”

再開口,他問的第一句卻是關心。

“看過了,不過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醫生說有些人在經曆過大喜大悲後,也會選擇性忘掉一些記憶。”

顧邑:“什麽大喜大悲?”

虞嵐:“結婚啊,這麽好的事情,肯定是太高興了,所以才會失憶!”

顧邑:“……”

這樣說來,還是他的錯了?

-

現在的劇情和原著已經有了很大差別,但因為總體走向並未偏離,所以位麵也沒有受影響。

坦白局結束,虞嵐打了個哈欠,漸漸感受到睡意。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不客氣地爬到床鋪裏麵。

“雖然我睡姿不好,但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打擾你。”

虞嵐舉起手掌,打包票。

她所說的辦法,就是躺下後,用被子將自己卷成一團,化身一條長長的肉.蟲,還是要馬上化繭成蝶的那種,在**扭來扭去。

顧邑無奈扶額。

過了會兒,他關上燈,在另一半**和衣躺下,伸手將旁邊的被子撈過,又三兩下把裏麵的人解放出來。

“不用這樣。”

“可是我睡覺不老實。”

顧邑心想,還挺有自知之明,前幾次一起睡覺,他不是被壓得喘不上氣,就是冷不丁遭遇幾次重打擊,總歸都不是什麽值得回憶的好事情。

但現在,他伸手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虞嵐的下巴和整張臉,這麽一會兒功夫,她就憋的臉紅紅的:

“我都沒說話,你怕什麽?”

“怕我踹你啊。”

“你還會踹人?”

“當然了,睡著的我不受控製。”

虞嵐一腳踢開被子,動作狂放將腿抬起來,砸到顧邑的腿上,但因為力道太大,反震得自己腿差點兒傷到。

空氣裏飄**著一聲輕嘶。

顧邑眼底流露出笑意。

虞嵐再接再厲,唯恐他不相信,又將自己的一個胳膊伸出來,砸到老男人的腰間,側過身,另一隻手“啪嗒”像橡皮泥似的糊到男人臉上。

“你看,就是這樣,害怕了吧?”

兩人這也看不到誰,虞嵐小得意的聲音還是清晰可聞。

正在這時,顧邑的手搭到她的腰間。

女人的腰細到凹下去一大塊弧度,像極了過山車,手指貼於其上,忽而重重用力。

“呀!”

虞嵐驚呼。

沒有費多少力氣,顧邑便反手將她不老實的手腕握在掌心,然後剪刀似的將她不老實的腿腳固定住。

熱度層層升溫,貼著滑涼的冰絲睡衣,傳遞到彼此身上。

虞嵐感覺到被壓的地方有密密麻麻的酥麻感,好似觸電一般,她半個身子又被塞回了被子中,又悶又熱,後背帶出了點兒薄汗。

沒來得及動彈,麵前落下黑影。

顧邑的吻很慢。

與其說慢,倒不如說是像是在品嚐一碟精致的點心,每咬一口,都不著急吞咽,而是放於口中舌尖,前後左右仔細體會。

虞嵐也談過幾場戀愛,對於吻技頗有研究,一開始她還想要爭個高低,後來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顧邑的對手!

此刻,她隻能被動地承受著狂風暴雨,身子發軟,皮膚發燙,情不自禁抓住麵前男人胸口的衣服,一不小心,拉扯著扣子崩開了幾顆。

露出老男人壯碩的胸肌。

到後麵,情到水濃時,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成年人,在想清楚某些事情之後,在這方麵沒有太多顧慮,顧邑的手已經捏住虞嵐的睡衣下擺。

“等等。”

昏黃的窗邊燈光下,虞嵐忽然尷尬開口,她的喘.息略微不平:“我,肚子好像有點不舒服。”

顧邑:“……”

十分鍾後,虞嵐從洗手間出來,臉色一片紅一片白。

良辰美景,賞心悅目的關鍵時候,她來生理期了。

“這個,我最近姨媽不準,沒想到這次會提前。”

說著說著,她語氣變得.硬.朗堅定,這件事情又不是她的錯,如果老男人因此而責怪她,她一定要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然而事實證明,一切都是虞嵐想多了。

顧邑什麽也沒有說,他下樓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又找出暖寶寶貼:“喝點再睡,再把這個貼上。”

他隻是照顧過幾次,現在就已經這麽熟練了。

虞嵐平日裏還是很堅強的。

但再堅強的女人,痛經期間,也希望有個人來照顧自己。

她把暖寶寶隔著衣服貼到小腹,然後又喝了一口水,暖流流到胃裏。

疼痛減輕了許多。

“哎,你幹什麽去啊。”

望著男人的背影,她突然開口。

顧邑頓了頓:“我去洗個澡。”

聞言,虞嵐下意識視線往下,瞥見什麽之後,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哦,那你快去吧。”

等人離開,她立刻無聲尖

叫地將被子往上拉,蓋住自己整張臉。

火辣辣的灼燒感幾乎要把她的麵皮給燙傷,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可即便如此,剛才的畫麵也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啊啊啊啊啊!她收回之前的懷疑!

三十歲的男人,好像,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