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離婚的第四十四天。

選修課結束後, 幾人簡單在食堂吃了點東西後,跟著舍管來到了自己的宿舍。

亞德蘭是全寄宿製學校,兩人一間, 帶獨立衛浴。

進門前,伊西多指指自己的房間對安饒道:“我就住在你隔壁,有問題隨時來找我。”

舍管是個胖胖的中年婦女, 看起來慈眉善目,說話也柔聲細語。

她打開宿舍門:“亞德蘭的規定是每晚十點鍾準時熄燈, 熄燈後絕對不能外出,七點鍾起床,到時我會過來喊你們,千萬不能遲到哦, 如果你不想再緊懲戒室的話。”

宿舍麵積不大,東西牆邊各放一張單人床,床尾又各放一張連櫃式學習桌, 學校還貼心地準備了筆記本電腦供學生們下課後查閱資料用。

安饒換好睡衣坐在**, 抬眼, 看向對床的楚觀南。

細勁有力的手指緩緩解開襯衣紐扣, 兩塊厚實的胸肌血脈噴張, 隨著動作鼓脹隆起。

安饒馬上移開視線。

“今天第一天上課,覺得怎樣。”楚觀南漫不經心問道。

“嗯……挺好的, 就是和國內教育方式不太一樣。”

楚觀南點點頭。

“這個周末, 學校放月假,同學邀請我去倫敦玩,你去麽。”

楚觀南:“哪個同學。”

“伊西多。”

楚觀南垂下眼瞼, 低低說了句:“去。”

他拿了沐浴乳轉身進了浴室洗澡, 留下安饒獨自一人坐在**發呆。

呆坐許久, 他打開電腦,找到汽車構造圖。

拿起紙筆,按照構造圖一筆一筆照著畫了遍。

在學校睡的第一晚,氣氛安靜到恐怖。

舍管會在走廊來回巡視,學生們也是到點就閉眼,哪怕睡不著也得閉目養神,但凡被聽到有人說話,直接懲戒室伺候。

安饒翻了幾個身,難受的像烙大餅。

他透過昏青色的月光看向對床的楚觀南。

這家夥適應能力真強,到哪都能倒頭就睡。

“睡不著?”突兀的一聲,在闃寂中響起。

安饒嚇了一跳,趕緊抬手「噓」了一聲。

他可不想再進懲戒室。

但對麵,楚觀南已經坐起了身子,赤著腳踩過木地板來帶安饒身邊。

他慢慢蹲下身子,一隻手搭在他的腰間,盡量壓低聲音:“認床?”

倒不是認床,而是越安靜越讓人心裏發慌。

“要聽故事麽?”

“你瘋啦?被舍管聽到怎麽辦。”

“那你聽不聽。”

安饒沉默片刻:“聽。”

他掀開被窩,示意楚觀南進來。

現在已經十一月份,早晚兩頭非常冷,楚觀南還上身**,萬一凍死怎麽辦,他那些腦殘粉不得殺過來把自己封進水泥丟海裏?

楚觀南委身進了被窩,安饒往後挪動兩下給他空出位置。

他的身體很涼,像沒有溫度的蛇,獨特的沐浴乳香分外強烈。

安饒瞬間感覺被完全包裹住,香味一波一波刺激著大腦。

他使勁閉了下眼睛,做了個深呼吸。

爾後睜開眼在房間角落轉過一圈,試圖尋找監控器的小紅點。

嗯?竟然沒有?

那楚觀南故作親昵什麽勁兒,如果是演戲,未免太敬業。

下一刻,腰間忽然多了一道涼涼的觸感,隨即,睡衣衣擺被人往下扯了扯。

但那隻手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摟緊幾分。

安饒被凉的挺了下腰身,順勢挺近楚觀南的懷中。

臉頰上瞬間蒸騰起熱氣。

健壯有力的身軀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想聽什麽故事。”楚觀南用氣音問道。

“沒關係,這裏沒有攝像頭。”安饒道。

楚觀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答非所問是什麽意思。

“我說這裏沒有節目組的攝像頭。”安饒聲音抬高幾分。

一隻大手伸過來捂住他的嘴。

安饒這才想起來要是被舍管發現會進懲戒室。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有攝像頭,你想做點攝像頭之外的事?”楚觀南的聲音很低,微微嘶啞。

安饒:?

楚觀南這盤山公路一樣腦回路,感覺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還沒等他回答,衣擺忽然一鬆,冰涼的大手順著睡衣摸上了後腰。

癢癢的,輕而溫柔的撫摸感霎時襲來。

安饒顫了下,抬手按住那隻祿山之爪。

“不想聽故事了,你回去吧。”

“不想動,就這樣睡。”楚觀南按住他的腦袋按進自己懷中。

強烈的氣息按壓著安饒的神經,臉際貼著的,是微涼硬邦邦的胸肌,滑滑的,起伏明顯。

好硬……

而且好燙。

沒大一會兒,頭頂傳來節奏的呼吸聲。

他竟然睡著了……

楚觀南你沒心!

翌日一早,安饒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從楚觀南懷裏掙脫開,下床開門。

“早上好小寶貝們,該起床了哦。”舍管笑眯眯地走進宿舍,目光在兩張**掃過一圈,“疊好被子,穿好製服,七點半準時關閉宿舍門。”

安饒看著鏡子中淡青的眼底,歎了口氣。

昨晚真的……很難入睡。

領地裏全是帶有強烈壓迫感的氣息,感覺那人甚至在向自己發散信息素,所以到快天亮才勉強睡著。

楚觀南打好領帶,抬手摸了摸他淡青的眼瞼:“沒聽到故事所以沒睡好?”

他是怎麽有臉問的。

安饒拂開他的手進了衛生間。

今天加入了一些新課程。

亞德蘭的課程結構雖然簡單,但內容卻非常繁複。

他們還要跟著學校課程學習拉丁語。

拉丁語是羅馬天主教會的官語,難度極高,就連教會頭頭都未必能流利說出拉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