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罷,赫連成還沒回來,墨傾城閑極無聊,決定去店鋪看看,換上件男裝,悄悄溜了出去。

大街上一片繁華,絲毫沒受大雪的影響,墨傾城愜意地走在路上,東瞧瞧西看看,喃喃念起了那句經典詩篇: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若有朝一日,真的要在愛情和自由之間選一個,自己該選擇哪者呢?在赫連成舍命相救之後,她對愛情的定義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好詩!好一句‘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墨傾城轉身,隻見一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勝雪長發簡單的束起,風姿特秀,爽朗清舉。言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風度翩翩,好似謫仙下凡。

墨傾城打量著他,這男子生得好生俊俏,竟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敢問公子吟的這首詩叫什麽名?”白衣男子靠近,溫潤如玉地看著墨傾城。

墨傾城往後退幾步,對上他澄澈的雙眸,“自由頌!”

男子微微仰頭,似在思考,片刻臉上露出讚許的神情,“莫非公子也是熱愛山水,追求自由之人?”

墨傾城不想與他廢話,正打算轉身,男子卻突然抱起她,一個轉身將她摟在懷裏,墨傾城正要發作,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呼嘯而過,男子的白衣上已是汙泥染染。

男子皺皺眉,放開墨傾城,淡淡一笑,“看來這種天氣還是不宜出門。”

墨傾城覺得好笑:“你總是這麽喜歡多管閑事麽?”

“這倒不是,我隻是覺得姑娘宛若星辰,不該被汙水髒了衣服!”男子勾起唇角,直勾勾地看著她。

墨傾城臉一紅,“你既知道我是女子,為何剛才還要抱我?難道公子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麽?”

“若姑娘介懷,小生願意娶姑娘為妻!”男子滿臉的虔誠,絲毫看不出是在撒謊。

“我敢嫁你敢娶嗎?”墨傾城不忙著拒絕,而是打算興趣盎然地看著他,這個人好生奇怪,第一次見麵就說要娶自己。

男子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挑眉看著墨傾城道:“有何不敢!赫連將軍敢娶王妃,我為何不敢娶將軍夫人!”

墨傾城彎眉一蹙,覺得更加難以置信,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將軍夫人,為何剛才還要說出那番話?

“你認識我?”墨傾城傲然如凰的燦眸緊盯著男子,自己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朝堂之上,怒休文王;宮宴會上,琴驚四座,一曲《廣陵散》至今令人回味無窮,我怎會不認識你——墨傾城!”男子璀璨動人的眼眸裏盡是欣賞。

早就聽說墨家出了個休王爺的烈女子,安逸一直想一睹芳容,奈何一直沒有機會。聽說皇上設宴,安逸這個素來不喜宴會的人,也湊了回熱鬧。

宴會上,綽約多姿的墨傾城高山流水的琴音一下子吸引了他,她在聖上麵前的鎮定自若,對答如流更是讓他傾心。

“你是?”既然他連自己當日彈的曲子都知道,說明他當時也在場,可自己怎麽不記得他呢?

“是我唐突了,在下安逸!”男子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令人如沐春風。

“靖山侯之子安逸?”墨傾城有點不敢置信。

堂堂小侯爺竟然自稱在下,好一個謙謙君子!

“正是!”

“據說令妹許給了太子做正妃,可有此事?”墨傾城一想到墨傾舞那副不甘屈於人下的麵目,就覺得異常解氣,對眼前的男子不禁多了幾分好感。

“舍妹傾慕太子許久,不想正好皇上賜婚,也可謂是一樁良緣!”雖然安逸也知道太子花心,但礙於安家的勢力,想必也不會虧待了妹妹安嫆!

墨傾城心裏一喜,安嫆喜歡太子,定然不會給墨傾舞這個側妃好臉色,墨傾舞今後的日子怕是不用自己摻一腳,也會很難過,想到這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絲絲笑意。

安逸怔怔地看著她,覺得賞心悅目,又覺得哪裏怪怪的。

“說來還是舍妹奪人所愛了,聽聞太子早就中意了令妹墨傾舞!”半晌安逸才想起這樁事,可為何她妹妹做了側妃,她卻不怒反喜呢?莫非真相傳言中說的那樣,她與墨家不和。

墨傾城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收起了笑容,看似憂傷地說:“舍妹自小驕橫,能當上太子側妃也是皇上抬舉墨家,哪裏談得上奪人所愛!”

她的轉變安逸自然是一一看在眼裏,他也不點破,而是話鋒一轉,溫柔地問道:“天寒地凍的,不知夫人肯否賞臉陪在下喝一杯?”

跟一個愛慕自己的單身男士喝酒,對一個已婚女人來說,未免太不明智了。墨傾城淡淡一笑:“多謝侯爺厚愛,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陪侯爺喝酒!”說著先行一步。

這男子太過純淨直白,一不小心就會撞入心扉,還是少接觸為妙,墨傾城如是想著,腳下的步伐邁得更快了。

安逸悵然若失的看著墨傾城的背影,那日在宮宴上,自己本打算向她表明心跡,哪知赫連成卻搶先一步,自己本想等著墨傾城拒絕他後再表白,沒想到她居然答應了,他明明看到她眼裏的抗拒,可最後為什麽又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