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淺語一愣,轉而又笑了,那雙一直平靜的雙眼似乎被挑起一絲波瀾,隻是一閃而過後,又歸於了平靜,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隻知道要讓自己活下去就必須殘忍,她隻知道她想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樣就足夠了,隻可惜,在她離她的夢想隻差一步之遙的時候,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地方。嗬,難道上天一定要這麽玩她嗎…

日剎,月刹,你們,知道我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了嗎…

輕微的歎了一口氣,站起身,白色的衣服被風輕輕的吹起,為這本就如仙的人兒添加了幾份飄逸。足尖輕點,跳躍下了大石,動作完美的找不出一絲暇漬。

回到聽雪閣的大廳,腳步剛剛站穩,鳳火兒便飛向了她,驕傲的站立在藍淺語的肩上。

藍淺語寵溺的笑了笑。走向坐在裏麵的墨羽炎旁邊,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為他開始了每天的針灸,除了一開始需要用金針十二穴法打開他全身的筋脈,好方便治療以外,其餘的就隻需一根隨身攜帶的銀針就可以了。工作完畢後,對著玫瑰吩咐道:“帶王爺去客房休息後來畫舫找我。”

“是。”玫瑰俯身行禮,然後看向王爺道:“王爺請隨奴婢來,”

藍淺語則直接帶著鳳火兒走到她的畫舫,拿起筆墨,開始畫畫。

鳳火兒安靜的站立在藍淺語的肩膀上,看著藍淺語的筆勾出一個又一個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東西,不禁有些奇怪,但還是忍住沒問,因為她知道,主人畫畫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突然打擾

直到一炷香過後,見藍淺語已經停筆,鳳火兒這才問道:“主人,你畫的,是什麽啊?為什麽我都沒見過?”

藍淺語眼神一暗,勾起一絲冷淡的笑容,在這幅畫的下方寫下署名‘逍遙公子’:“這,是我的家鄉。”

畫裏畫的並不是這個時代所有的東西,而是二十一世紀的房子,還有人,還有風景。畫,如同實物站立在他們眼前一般,如此的逼真,鳳火兒一邊感歎著藍淺語畫工的精致一邊問道:“家鄉?你的家鄉,是這個樣子的嗎?可,我活了幾百年了,走遍了每一個或大或小的地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房子還有這樣的人。”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並不一定就全都去過,”藍淺語將畫小心的卷起,正好看到玫瑰走了進來。便將畫交給她:“吩咐青月,將這幅畫掛在星悅客棧最顯眼的地方,日後如果有人因為這幅畫而找我,你讓他問他幾個問題,如果都答對了,那就帶過來見我,切記,一定要全部答對。”

玫瑰有些疑惑小姐突然的凝重,不過卻沒有任何異議的接過了畫,知道小姐的問題後轉身離開了。

“這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鳳火兒從沒見過她這麽凝重的樣子,不由的好奇的問道。

“對,很重要。”希望,這一次,她的感覺是對的…

聽雪閣院子裏,一男子正坐在石凳上自己與自己對弈著,如墨的黑發一部分被高高晚起,一

部分垂直而下,黑色的錦袍為他添加了幾絲神秘。他專注的看著眼前的棋局,並沒有發現身後的人。

隱隱的,她從背麵看向他,突然覺得,他的身影,和一個人的,很像很像,是誰呢…

拋開腦子裏的想法,藍淺語緩慢的走向墨羽炎身邊,靜靜的看著他如血的紅瞳,與微微皺起的眉,突然,奇異的,她不受控製的,伸出了芊芊玉手,慢慢的覆上了他那皺起的眉,直到那原本皺起的地方變得平整,她才放下手,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回過神來,揚起一絲不變的冷淡的笑容坐在了他的對麵,仿佛,剛剛那個有著奇怪動作的人,並不是她。

墨羽炎此刻正靜靜的對弈著,此時的棋局已經成了僵局,正在思考著該如何破解。然而就在此刻,一雙冰冷的手慢慢的覆上了他的額頭,正打算發作,卻在不經意間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便沒有動手,微微皺起的眉也在此刻放鬆下來。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卻意外的在她眼裏捕捉到一絲懊惱與疑惑,他輕輕的勾起一絲連他自己也不曾發覺的笑。

看了眼此刻成了僵局的棋局,藍淺語將心思放在了棋盤上,執起白子,‘啪’的一聲落下。此刻,原本沒有路走的棋局變出了一條寬闊的路,藍淺語淡淡的說道:“王爺何必執著向前呢,退一步海闊天空,為自己,也為別人留一條路。”

見她如此輕鬆的便破了這棋局,墨羽炎的紅瞳中閃過一絲驚訝,當聽到她的話後又是一愣,他冷笑:“本王從不覺得王妃是會為人留活路的人。”她雖然走的棋子看似退後一步,實則,卻是給了她其它的白子埋下了更多的埋伏,隻要一旦被她任何一個包圍,那這黑子,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她的心思,果然夠慎密。

藍淺語勾起淡淡的笑容:“王爺果然夠聰明。”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白子吃黑子,黑子吃白子。直到午時,兩人看向對方的眼中也多了一絲讚賞。整整三個時辰,兩輸兩勝。他們的眼裏都有著吃驚,沒想到,他們居然在這裏找到了對手。

一直到血華進來通報說大小姐過來後,兩人才沒有繼續對弈,否者,他們可真想大戰個一天一夜。

“不知大姐來我這聽雪閣有何事?”走到聽雪閣的大廳,就見一身大紅色裙衫的藍淺舞正坐在主位上優雅的品茶。

聽到聲音,藍淺舞抬起頭來,一眼,她便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墨羽炎。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血紅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這一張幾乎可以說完美的俊臉比起墨國第一美男子淩王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當想到眼前的男子是個魔胎時,便打消了對他的肖想,隻是看向藍淺語道:“爹爹說午時開席,我來喊你一同過去。”

藍淺語推著墨羽炎在一旁坐下,冷笑,她可沒忘記這些年來這個親愛的大姐是怎麽‘照顧’她的,現在,恐怕也隻是想過來看看她的笑話而已吧:“多些大姐費心了,隻是,我想我並不需要你的陪伴,

相比之下,你應該多陪著太子。”

藍淺舞神色一冷,她竟然敢笑話她,哼,要不是想過來看看她的醜態,她才不願意來這鬼地方呢,她站起身來,一揮手,冷哼道:“隻怕有些人總是目中無人。到時候又缺席了,讓爹爹的麵子往哪放。”

冷冷的撇了一眼藍淺語,藍淺舞便徑直離去,她還要去找她的夫君呢。

至始至終,墨羽炎都隻瞥了一眼那個藍淺舞一眼,她的神情他卻是明白的很,從最初的驚豔,到恐懼,再到不屑,恐怕,隻有她是不一樣的吧…想到這,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藍淺語,目光深邃,帶著些許探究。淡淡的說道:“看來,愛妃在這個家裏很不受歡迎啊。”

藍淺語隻是挑眉,淡淡的瞥了眼墨羽炎:“彼此彼此。”

墨羽炎突然笑了,明朗的笑容刺到了藍淺語的眼,原來,他笑起來竟是這般的好看。隨後就覺得這男人有些神經。

就在這時,玫瑰也從外麵回來了,見到藍淺語,便飛奔過去,笑道:“小姐,辦好了。”

藍淺語點頭,便推著墨羽炎往主樓的大廳走去。玫瑰離她一步之遙不緊不慢的跟著,守在門口的穀然與血華見到藍淺語與墨羽炎,也緊跟在了兩人身後。

“小妹。”遠遠的便看見了那抹白色身影,藍淺月笑著打招呼。

這一聲小妹,不止墨羽淩,玫瑰,驚訝,就連藍淺語也是很無語的。她不記得她們兩個有多熟啊,雖然是一母同胞。不過。不管熟或者不熟,她都得回應,畢竟她不是藍淺舞。“二姐。”

“是去爹爹那吧?正好我們也去的,一起吧。”藍淺月將他們的錯愕都收於眼底,隻當沒見到一般。走過去親昵的晚起了藍淺語的胳膊。

墨羽淩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遠去的幾個身影,最後又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墨羽炎。朝著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穀然已經回過了神。見到淩王,隻是不卑不亢的說道:“見過淩王。”

邪玉也朝著墨羽炎行禮道:“見過炎王。”

墨羽炎隻是淡淡的撇了他們一眼,便自己推著輪椅朝著她們的方向走去,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敢丟下他。膽子可真夠大的。

見自家主子自己推著輪椅,穀然快速趕上前去,推著他走。

主廳裏,藍嵐軒正坐在主位上,太子與藍淺舞已經到了,此時正坐在下方的第一個位置、一起等待著其他人的到來。

藍淺語不著痕跡的拉開了藍淺月的手,站在一旁,當看到後麵正火氣衝天的墨羽炎時,她眉頭輕佻,這家夥吃炸藥了?

“好了,人既然到齊了,就準備開飯吧,管家,上菜。”

“是。老爺、”

一個大概直徑一米的圓木桌擺了上來,一共二十四道菜,雞鴨魚肉,青菜蘿卜什麽的都有,豐富無比。吃飯期間,有些菜墨羽炎根本夠不著,又不能站,穀然見此,正打算上前幫忙,卻聽見墨羽炎說話了,使他不得不止住腳步:“愛妃,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