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洋館

能知道這句話的,隻有三個人,曹小韻、莫清和我。

曹小韻是比較固執,但是並不傻。

她就算一時反應不過來,但是隻要努力回想,就一定能夠知道我是誰的。

而我的這一番做法,就算被集團的人發現聽到或是看到,也覺得摸不到頭緒。畢竟誰都知道,曹小韻曾經發過瘋,說過我是曹操一類的話。

或許,集團會認為,我在戲耍曹小韻。相比夢依塵,“池任”要顯得更加務實和冷血。

我順著流線型的木製樓梯,朝著二樓望去,滿腔的激動逐漸被眼前的空**所熄滅。

那個精致的SD娃娃始終沒有出現。

我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有些懊惱。或許這個方法,根本無法讓曹小韻想起我,畢竟她那時腦子不正常,也許根本不記得都在發瘋的時候說過些什麽。

呼了一口氣,開始慢慢扯下身上衛生紙的同時,清楚的聽到一聲木頭與木頭的磕響:咚!

猛然回頭,隻見那個SD娃娃正岔著雙腿,坐在二樓的樓梯上,樓梯的欄杆擋住了半邊臉,隻用一隻眼睛看著我。

她想起來了!我不敢露出笑容,但是心裏卻再度激動起來。

“好好談談,等我穿衣服。”我衝她說道。我趕回房間找了一套衣服,這個時候,一切都沒有同曹小韻聊天顯得重要。

衝到二樓,我一把將娃娃抱在了懷裏,深怕它就突然消失了似的。

上樓的一刻覺得樓梯上的油畫似乎在動。盯著看了一下,油畫上是一個外國婦人。此時的臉像是被拉長,油畫上開始滲出了血紅色**,頃刻間將畫布染成了一條條的紅色!

我揉了揉眼,在看去,還是一個外國的婦人。

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

自己上樓,牆壁上的油畫卻猛然一抖,在橢圓形的畫框中婦人突然消失不見,留下黑洞洞的一片,圓框上兀自噴濺出了血跡。順著深藍的壁紙朝著地麵流淌。

我將娃娃端坐放在房間**,焦急的問道:“小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客廳此時傳出了咕咚的一聲響動,同時咯吱吱的響了起來。

“你等一下。我出去看看。”我衝著它說著,從房間走了出來。

一樓的大廳正背對著我站著一個穿著紅色睡衣的女人,身體正扭轉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伸出的腿像是已經彎曲骨折。

我聽到的咯吱吱的聲響,就是從她身上傳來的,但是她奇怪的扭姿,每一下都在骨折!

像是一種舞蹈。像是扭曲般的抽搐的她始終背對著我,跳的速度越來越快,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更是哢哢的響個不停。

一般人要是這麽個扭法,隻怕扭到三下,就氣絕身亡。這不是個人。

我就這麽膛目結舌地看著她扭動,手上捏起道咒,思考著要不要在它還沒有衝我發起攻擊前在她背後拍上一把,最後,她咕咚一聲倒地,一樓本就少的可憐的台燈統統隨著她終止的動作熄了。

我回頭準備把曹小韻帶上,往門口走了兩步,那精致的娃娃不見了。我無語,甚至開始懷疑,我見到的娃娃究竟還是不是曹小韻。

現在,站著的隻有我,還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躺在地上的女人,而在洋館外,細雨正若有若無地飄著。

如果曹小韻真的附在這個娃娃身上的話,起碼會給我留下暗示。又怎麽總是一聲不吭的亂跑?盡管她的脾氣因為和秦逸分開而變得古怪固執,但是她絕對是那種具有原則的女人,不屑搞些小動作故意嚇我。

好吧,鬼物折騰我,你也跑來玩一把。

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幫我一把呢?

現在,她的逃離隻能證明一件事,我的情況已經相當危險,那麽,這個穿著紅色睡衣的女人又是誰?我慢慢的朝著樓下走去,隨著我的靠近,那“東西”的麵孔越來越清晰。

她就仰麵那樣躺著,身子軟綿綿的像是沒了骨頭。

臉上驚恐而圓張的眼睛和嘴巴,似乎看見了最恐怖的物事。

這個女人樣貌有些熟悉,隻是一時之間,我想不起來。

我又拍了一個定身咒過去,確定她不能突然暴起。上前查看她的情形。除了額頭正中那個如同一個“0”的符號以外,慘白僵硬的肌膚上,沒有一道傷痕,我輕輕按了一把,她的骨頭似乎都粉碎了,整條胳膊隻能摸到幾塊大一些的,全身有著一層粘稠的體液,不知道是從哪裏蘸出來的。

她就在我麵前扭碎了所有的骨骼,用近乎儀式類的舞蹈,把自己全身的骨頭全擰碎了。

額頭上的“0”像是挖了一個洞。

跟灌江口二郎真君一樣。

我看了一眼四周,樓梯上的油畫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紅色的**浸濕了,破了一個大洞。

她是從畫裏鑽出來的。

我必須要知道這個洋館裏都發生過什麽事,決定到洞裏探一下。

那油畫後明顯有道門,我甩了一張符咒進去。確定沒有其他的事物,我跳入了洞口。那木門虛掩,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樣的情形。

我握住門把,感覺到了門把的潮濕,我知道,那是血。

拉開的一瞬,眼前卻和我想象中差別太大,我的感覺中,這應該是個比較封閉的房屋,裏麵應該是非常的昏暗,甚至可能沒有燈光,可是眼前卻一片光明。

牆壁上用鮮血塗鴉著各種奇怪的姿勢,看上去,與那女人的扭曲姿勢反倒有些相像。

仔細看了一圈,這個隻有30多平方的單獨房間裏,隻有一張桌子,上麵擺了一張麵具,挨著桌子左側的邊上,還有一根極為圓滑的木棍,上麵刻滿了咒文符號。

薩滿!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跳神這個概念。

記得第一次知道這個詞,是從電視上的還珠格格。

“薩滿”一詞也可音譯為“珊蠻”“嚓瑪”等。該詞源自通古斯語saman原詞含有:智者、曉徹、探究、等意,後逐漸演變為薩滿教巫師即跳神之人的專稱,也被理解為這些氏族中薩滿之神的代理人和化身。信仰主要是萬物有靈,幾乎全部是多神崇拜,尤其以祖先崇拜與自然崇拜相結合為最顯的著特征,有時也會吸納有其他宗教的神靈。

很明顯,這裏的領域是與術士不同的神祗人員場所。薩滿同樣作為古老的巫術一種,介乎神媒和術士之間,在術士的格局中,這個職業十分尷尬,因為它高不成低不就,更像是沒有學藝到家的術士衍生出來的。

嗵!

一聲木板響動,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房間的右側鑽了出來!它的腦袋飛快朝我轉了一下,眼睛的眼瞼從左右至中間眨巴,呼地竄出了房間,在悉悉索索聲中沒了蹤影!

我愕然不知所措,手上的道咒等到拍出擊打在門框,都不知道慢了多少拍。回想它的輪廓,大概是個嬰兒。可能身上的黑色的部分,是衣服?

也許是鱗片。想到這裏猛地一縮脖子。望著油畫處那黑洞洞的出口,我咽下口水。

在這條路上,我從未見過鬼孩子。

我其實一直擔憂,有天會遇到,但願那個時候來得晚些,但還是遇到了。

洋館裏此時突然響起古典的音樂,音樂的鋼琴聲十分舒緩,但是就在一瞬間,一個變調開始嘈雜而刺耳。那音樂亂七八糟,像是推翻了琴鍵用鐵錘敲打空空的落下。

我被吵得頭疼不止,這巨大的音樂在洋館回響。

已經足夠‘奪命’的了。

不論這房間到底有過什麽,我現在都無法整理出頭緒,隻能走出房間,去查看這音樂是怎麽回事。

當我踏出洞口的一刻,那嘈雜的音樂突然一滯,停了!

地麵的紅衣女屍已經不在,這讓我真的摸不到頭緒。這洋館太大,想要同時將洋館翻找一遍根本不可能,如果這些東西都是可以移動的話,它們可能隨時在某個角落裏。

這種隨時受襲的感覺十分難受。

其實這也是鬼物經常慣用的手法,讓人的生火熄滅,就要不停的讓人感受恐懼,人隻有在恐懼這種情緒下,才能魂魄難附,陽氣漸離。

為了讓人感到恐懼,鬼物也都樂此不疲,這樣可以在自己出手時減輕一些壓力。

一段若有若無的歌聲傳入我的耳朵,聽上去就像一個女人在低聲吟唱。

花樣百出,不過是想亂我心神罷了。我端正了一下視聽,從洞裏鑽了出去。

或許在二樓的資料室,能夠讓我發現一些端倪。在這個洋館裏,應該有所有到來的人記錄。

房間的擺設很是華麗,一個穿著紅色睡衣的女人正在房間裏,站在房間中央。就是我剛剛看到奇怪舞蹈的一具。

眼前閃過滋啦滋啦的電流,我都快分不清我到底看到的是現實還是幻覺了!

我皺起眉頭,她...不是死了麽?她的骨頭都碎掉,還能站立?

她的臉真的好熟悉。究竟在什麽地方見過?

她搖曳著身軀,軟榻塌就如一根下鍋煮熟的麵條,讓人看著別扭。我一咒拍了過去!就算你是我認識的熟人,現在也已經不再是人。

還是躺倒或是燒掉的好。

可是道咒卻穿過了她的身體,拍在了牆麵上!

“一十二年觀錯過!”我開了天眼。眼前的女人突然閃回不見,很明顯,我看到這個場景是一種幻覺。是在反映這個房子曾經有過的情況。

太長時間我都沒有陷入幻覺中了,不斷提升的我已經不在依賴幻覺中尋找答案,經常是殺掉再找。可能這種方式不對,我還是要耐著性子將幻覺顯現的內容看完。說不定能更快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經過我這麽一打岔,幻覺已經消失,絕不可能再來一遍。

這個房間一定要好好細查一下,既然幻覺在這裏出現,就證明這裏很重要。

翻遍所有的抽屜,也空無一物,除了麵前的一張床,就再沒了疑點。我一把將被子掀開,一股惡臭使得我捂住了鼻子,床的正中央浸滿了血,已經完全幹涸。

這也沒什麽奇怪的。如果這個女人早就死在房間的話。很有可能這裏是第一現場。

床底是一堆石頭。各種大小各異的石頭上刻滿了符咒,將一張薄薄的大鼓,圍繞在中間。

在民間傳說中,石頭也是薩滿寄魂的借體,薩滿借助石頭的生力滋養靈魂,增強魂力。薩滿服飾上也有裝飾神石之俗,或以此滋養薩滿魂力,或以此代表神靈,或以神石護身。

看來我沒有分析錯,這是薩滿跳神的方式。很有可能這個女人,接受了另外一種儀式。不同與渡日、渡月和我祖母以外的儀式。

王氏集團還真下功夫,什麽都敢用,不過一個源自三國曆史的財團,有什麽儀式還是他們不敢用的?

我伸手將薄薄的圓鼓取了出來,不同與我見過的滇人的鼓,這上麵的圖案不是某種動物的圖騰,而是一個凶惡的嘴臉。

它有著牛一樣的鼻子和犄角,眼睛細長而橢圓,左右臉和下巴用藍黃兩種顏色勾勒出日月河流的圖騰,最詭異的是那一張大嘴,明明是一張人嘴,卻伸出兩根對稱而又外翻的獠牙。

倒像和我曾經到黑竹溝得到冰魄寒光劍的土伯有幾分相似。

難道薩滿真是術士的傳承分支麽?

其實術士和薩滿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共同點,通神儀式與神媒也有極其的相似。

都是通過舞蹈、擊鼓、歌唱來完成精神世界對神靈的邀請或引誘,使神靈以所謂‘附體’的方式附著在神祗人員的體內,並通過軀體完成與凡人的交流。

或是以薩滿為主體,同樣通過舞蹈、擊鼓、歌唱來作到‘靈魂出殼’,以此在精神世界裏上天入地,使靈魂能夠脫離現實世界去同神靈交往。

咯吱,床板發出了一聲響動,握著圓鼓的我朝著床板看去。那具紅色睡衣的女人就躺在**,一群惡心的白色蛆蟲,開始爬到她的身體上蠕動。

我知道,第二場幻覺又來了,這一定不是真實的反應。

隻不過,屍體的腐爛過程就顯得很清楚。那些蛆蟲一起覆蓋到她的身上,不久就把腐肉吃光了,再匆匆離去,這情形簡直是波濤洶湧。完全腐爛掉的她已經成了細菌的食物,她看起來不像人,而像一種別的東西,這種東西我從沒看過,也無法形容出來。

老實說我感到惡心。我才不想看人腐爛的過程呢,更何況她又讓我感覺熟悉。但是我又必須去看,我看這個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麽死的。

或許這種誓要知道結果的想法,可能來自於王經緯曾經給我注射過的藥物,它在我體內滋長,始終暗示指引著我必須這麽做。

她已經腐爛不堪,變得極其幹燥,連蟲子都不肯靠近了。她的身體收縮了,變得很小。

腳上已經出現了泥巴。似乎向我訴說著她已經被埋入了地下。而我看到的是她被埋入地下的情形。

我錯過了最關鍵的內容,站在這間房子的她究竟是什麽樣的死因,我沒看到。

她一直在反應她死的過程,在客廳中扭曲著骨頭,接著回到房間裏搖擺,最後是死亡。

如果這個幻覺仍要繼續的話,我應該捏手印了。

剩下就應該是她暴起的過程。

這麽想著,我放下了鼓。雙手捏起,等待著她撲起。能不能殺掉幻覺中鬼物,我還不知道,回想以前每一次經曆幻覺,都是沒有辦法進行反擊的。

但是現在我隻能這麽做。

啪!她幹癟的屍體腹部突然炸開。一團黑色的東西竄了出來。此時的她猛地從**坐起!

身上發出一種黑色的、可怕的壓力,直壓得我胸悶。我看著她低頭環抱著肚腹竄出的東西,立刻就拍了一咒!

果然,道咒拍在**,麵前的幻覺仍在繼續,我隻能看。

一隻藍色的身影飄到床前,女人緩緩抬起了頭瞅著。

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我的眼睛,同時伴隨著滋滋的嘈雜聲響。

低頭看時,那個女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血肉堆成的小山。藍色的身影是一個男人。他站在不能稱為人的屍體的一推肉塊前,背對著我。

這是一件道袍,藍色的道袍。

我看不到這個男人的臉,但能看見他手裏拿著一個電動鋸子,正發出很大的響聲。原來那滋滋的聲響,就是這把電動鋸子發出的。男人站得筆直,絲毫看不出任何感情,隻是好幾次把鋸子刺進肉堆裏,讓肉塊分割得更小一點。就在這一瞬間,紅色的東西一下子飛濺開來,落得滿屋子都是。

整個房間都變成血紅。

不經意間電動鋸子的聲音已經從房間消失了,我和那個男人之間隻剩下血液的流淌的聲音。

那個男人慢慢回頭。

呼。眼前的一切幻覺消失,我並沒有看到那男人的臉。

四下又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不行了。我必須要去資料室。也許那裏才有解開一切事情的謎底。

要不然這樣下去,我非被這些莫名其妙的幻覺折磨壞了不可。這個女人為什麽熟悉?而那個穿著道袍的男人又是誰?

這個女人被一個道士肢解了。很有可能,有人對她進行了奇怪的儀式,而她的幻覺告訴我,她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或許,就是我剛剛看到的黑色嬰兒。

可能是儀式召喚出來的玩意兒,所以道士來“改錯”。隻是這種方式,實在殘忍。

這五六年的光景,真是實在步步驚心。

可能是因為我小時候就吃過人,我才有這麽強韌的神經。一次次的幻覺,就像我的超能力,讓我隨著事件發生而抽絲剝繭。

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無法解釋,但是最終總會留下蛛絲馬跡讓人探尋。

我得知道,這些出現過的幻覺到底是什麽。

資料室就在二樓東邊的第一個房間,裏麵有股淡淡潮氣。在這裏我欣喜的發現,洋館的所有監控攝像頭全在這裏。

我看看操作台,是比較傻瓜的那一種,操作比較容易。

在操作台邊,放著一本工作筆記。

我試著選定了我進入房間的時間,開始調看錄像。從這裏能夠查看到所有的情況。翻開工作筆記看看到底寫了什麽。

3月18日。到了今天,我們發現了王玉玲的奇怪舉動,在房間的她突然轉過身體,我記得還在上一秒,她的身體是背對著我的,可是下一秒,她就已經轉過來了。這不是人的速度,或者有一種可能,她有著停止時間的能力。而她的位置經過詳細的比對,似乎有瞬移的情況,隻有鬼能夠做到。

4月20日。曹小韻在房間裏亂跑。

4月21日。王玉玲同曹小韻兩個人有過接觸麽?似乎沒有可能,但我看來,卻不是這樣。她們似乎可以用眼神進行交流。一個人、一個木偶,她們彼此對視的情況幾乎天天都在用餐的時候發生。盡管她們的用餐被我們避開了。也選擇了不一樣的地點,但是如果將兩個人的屏幕切在同一張畫麵上的話,她們奇怪的舉動都能解釋。甚至,我能發現她們互相給對方夾菜。

4月22日。井書蘭產下嬰兒。我們確定,這個情況王玉玲不知道。她不知道那個隔斷,因為我們在洋館裏播放了嘈雜的音樂。王玉玲對此很反感。但是曹小韻看見了。因為她總是亂跑。不過這也沒關係,她隻是木偶。

4月23日。一切正常。

5月20日。從外邊傳來的消息看,4個儀式的女孩的孩子我們都找到了。可惜的是,酈青文、張瀟尹死得太早。沒有後代。把王玉玲帶到黃泉,是引渡大人的意思。她沒了價值。

11月18日。池主管來到洋館。

我放下工作筆記,這個洋館是關押集團重要研究物的場所。在所有目標沒有被研究或是放棄時,集團都把人轉移到這裏來。

井術蘭也同樣難逃厄運。6個參加過夏侯妍儀式的女孩,無一不遭到非人的待遇。而現在,王玉玲的生命也到達了終點,被送往黃泉。

條理似乎更加清晰,所有的經曆可以整出一條線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