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依依的眼神有幾分冷,但是隻是轉瞬即逝,她嬌笑著上前去往他的懷裏撲,楚漠辰皺眉閃躲了一下,許依依撲了個空,楚漠辰犀利的黑眸盯著她,淡淡的說道:“說吧,找我什麽事情?”

許依依看著楚漠辰突然笑了:“在這個世界上,金錢你占據了大半,同時還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甚至於俊朗完美的外形,這樣一個男人哪個女人不會愛?”

楚漠辰的黑眸閃爍了一下,隨即冷聲說道:“這麽說,你是愛上我了?”他的語氣中包含著似有若無的譏諷。

“袁靜婷那麽愛憎分明的人都被你吸引,深深陷進去了,更何況我呢?這眼神,分明就是在嘲諷的告訴我,您不相信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楚漠辰的嘴角突然扯開一絲冷漠的笑:“到底什麽事情,何不開門見山的說呢?”

許依依搖了搖頭:“隻是因為愛,還不相信?”

楚漠辰冷笑一聲:“不送!”

許依依滿臉譏諷的看著他,楚漠辰將椅子轉過去,斂下眸子,眸光盯著辦公桌上的文件,有種心煩意亂的感覺,許依依盯著楚漠辰的側臉冷笑了幾聲:“那……楚總,我就告辭了,如果回頭,您覺得我的美貌還算過關的話,您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許依依說完就走了出去,楚漠辰煩躁的盯著桌子上的文件,門響之後他歎了一口氣。

……

已經是淩晨倆點,袁靜婷在**翻來覆去毫無是睡意,她側躺著身子,白天的一幕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每次想到楚漠辰冷漠的眼神,她的心就如同刀絞似得難受,那一幕,無時無刻不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不明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麽,這個時候……她想,他們應該是在大**吧,初結婚的時候,楚漠辰幾乎天天徹夜不歸,但是自從他開始對她好,跟她和睦相處的時候,她驚奇的發現,楚漠辰每天回來的很準時,隻是偶爾會遲到三五分鍾。

究竟有多久他沒有晚歸了,他哄著她多久了,袁靜婷也沒有確切的數著日期,時間,看來她的擔憂是真的,從一開始,楚漠辰對她百依百順的時候,她就開始患得患失,但是每次在看到楚漠辰為她擔憂的眼神的時候,她就不由自主的暗罵自己多疑!

袁靜婷苦笑,心痛的似乎開始**,淚水滾滾而洛,他還是騙了她!

可是,楚漠辰,你可以選擇不愛我,哪怕是折磨我,但是別騙我!不知過了多久,袁靜婷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天微微亮的時候,臥室才被推開,楚漠辰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生怕將她吵醒似得,他緩緩地來到床邊,站定,垂下黑眸凝視著她。

此時,袁靜婷依舊保持著睡前的姿勢——側躺著,倆隻手藏在胸口,被子蓋了一半,她的樣子看起來分外無助,楚漠辰的視線落在了袁靜婷的臉上,她臉上幹涸的淚痕令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大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撫摸上她那張無助的臉頰,低聲喃喃的說道:“你到底有多笨?”

楚漠辰的聲音很低,就在這時袁靜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他的手僵了一下,接著她的眼睛緩緩睜開,而楚漠辰整個人猝不及防都愣住了,他的大手就放在袁靜婷的臉頰上。

袁靜婷睡眼惺忪的眸子看著他,初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直到楚漠辰受了驚嚇似得將手抽回去的時候,袁靜婷才大夢初醒的看著他。

楚漠辰幾不可聞的歎一口氣:“睡吧!”

他淡漠的語氣令袁靜婷的心又是一陣抽痛,她淒涼的眸光動也不動盯著他那張若無其事的臉,揪扯了一下被子,袁靜婷將自己的身子蓋的嚴嚴實實,隻露出頭部,她淡漠的轉過了身子,朝另一邊側著身子繼續睡。

她的表情,不悲不喜,沒有楚漠辰想象中的憤怒,也沒有楚漠辰想象中的絕望,而她的淡漠的反應也出乎了楚漠辰的意料,他以為

她會坐起身子跟他大吵一架,可是她沒有,隻是淡漠的轉過身子繼續睡。

袁靜婷側著身子,一股濃烈的氣息撲鼻而來,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氣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她不能確定是不是許依依——許依依從來都不化妝,更別說噴香水,但是也說不定呢,畢竟她認識的許依依是帶著麵具的許依依。

袁靜婷側著身子,她聽到了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多時,旁邊的床便是一陣塌陷,他上床,那股香水味越發的濃烈,袁靜婷心痛的差點窒息,眼淚不受控製滑落了出來,她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的哭泣聲音流瀉出來。

許久,一隻手臂伸了過來,袁靜婷不假思索就將他推開,楚漠辰的臉色僵了一下,最終他還是放棄,將手臂抽了回來,他神情淡漠躺在她的旁邊也不說話。

袁靜婷實在受不了他身上的氣味,她起身,楚漠辰扭過頭看著她,她依舊麵無表情,不悲不喜,在袁靜婷穿好衣服之後,下床的瞬間,楚漠辰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袁靜婷背對著他,使勁甩,他將她過來,翻身壓下,黑眸複雜的看著她,大掌撫摸著她的小臉,冷漠的說道:“哭了?”

袁靜婷如鯁在喉,她偏過臉,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滑落,楚漠辰粗魯的將她的小臉扳過來,冷淡的說道:“你接受不了我的好,所以……我隻能這麽對你!”

袁靜婷推拒著他的胸膛,忍住眼眶再一次湧出的眼淚,淡漠的說道:“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沒有一星半點關係,而,擁有眾多女人那也是你的資本,非常抱歉,今天我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

她的聲音平靜的就如同她的臉色一樣,不起任何波瀾,她那雙死水般的眸子更令他有一種強烈的患得患失的感覺,楚漠辰苦笑,什麽時候不是呢?患得患失的感覺並不單單隻是現在,其實,真早以前他就有這種感覺了,隻是現在似乎越來越強烈了。

楚漠辰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他淡漠的翻下身重新躺回到**,在覺察到袁靜婷下床的時候,他才冷冽的說道:“你記住,我沒有心甘情願跟你離婚,不管你走到哪兒,我都會掘地三尺,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袁靜婷冷笑不言不語走了出去,楚漠辰苦笑,連他自己都替自己覺得可憐,他是害怕,真的害怕她的離開,所以才會用這種語氣警告她。

袁靜婷……當初,我為什麽要強娶你?

楚漠辰心痛的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

袁靜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當她的電話響起的時候,整個人被嚇了一跳,甚至她都不知道為什麽,當她接起電話之後整個人臉色大變。

“你爸爸病危了……”袁靜婷顫抖著身子,腦海中不停的回**著這幾個字。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往醫院跑,到了病房門口之後,袁靜婷就直接衝了進去,然後她看到病**躺著白發蒼蒼的父親,插著氧氣,袁靜婷的心又是一陣疼痛。

她臉色慘白,顫抖著身子走了過去,而病**的人,眼睛沉重的睜開看著站在床邊的人,袁靜婷情緒激動的看著柳天蒼,哽咽出聲:“爸爸”

柳天蒼的臉色蠟黃,他吃力的睜著眼睛看著袁靜婷,搖了搖頭,發出了虛弱無力的聲音:“小靜……不……要……悲傷……不要難過,爸爸沒事!”

接連的打擊令袁靜婷的眼淚不停的滾落了下來,她哭的泣不成聲,上前握著柳天蒼的手,滿臉歉意的說道:“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女兒不是故意的。”

這一刻,袁靜婷能想到的隻是,病**的人是她的父親,是她的親生父親,而埋藏在心底的仇恨竟然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柳天蒼虛弱無力的看著她:“你……能來……爸爸很開心!”

袁靜婷攥緊柳天蒼的手:“那您的兒子呢?”還有胡雪

林,“一日夫妻百日恩”,胡雪林真的恨爸爸到了這副田地,可是柳天池也是柳天蒼的兒子啊!

為什麽他生病,都沒有人管,可是,三年前的事情,錯,真的不在於他,不全部都在於他!

“爸爸……您別說話了!”袁靜婷見柳天蒼又要說話就激動得打斷。

柳天蒼無力的看著袁靜婷,袁靜婷淚眸看著病**的柳天蒼,那雙眸子裏露出了堅定的光芒:“您先別說話,您別擔心,一定會好的,會好的!”

柳天蒼搖了搖頭:“不要大費周章了,沒有用的。”

“您還沒做手術,怎麽知道沒用呢?”袁靜婷情緒有幾分激動。

柳天蒼還是搖頭:“我身上的病……已經……多的……數不清了,也許……真的是我作惡多端吧,這就是報應呀!”

袁靜婷無助的哭泣著搖頭:“不……”

“小靜……爸爸……對不起你!沒有……給你……好的生活,你一定恨爸爸吧!”

袁靜婷使勁搖頭:“別說了,我不恨,一點兒都不恨,真的,您別說話,好好休息,我去找醫生!”

袁靜婷手足無措的看著柳天蒼,她慌亂的鬆開柳天蒼的手就往門外走,剛走到門口,去路就被堵住,她無措的抬起頭,接著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多日不見,那張臉依舊麵無表情,那雙眸子依舊一如既往的冷,尤其是他站在門口的時候,盡管不說話,也能給她一種壓迫感。

袁靜婷站在原地無措的看著他,柳天池皺了一下眉頭:“你來幹什麽?”

“我……”袁靜婷愣住,說不上話來。

柳天池皺了皺眉:“出去,別出現在我的眼前!”

柳天池手裏拿著報告單越過袁靜婷走了進去,袁靜婷咬唇,忍著哭泣,站在原地忘記了反應……對,她來幹什麽呢?以什麽立場?

她精神恍惚的走了出去,然後又滿臉淚水慌亂的走了進去,看了看掛在病**的牌子,柳天池冷著臉蹙眉神色鄙夷的看著她,柳天蒼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是你妹妹……”

袁靜婷看完牌子上的主治醫生的名字後就走了出去,柳天池低頭安頓了一下柳天蒼:“您別多想,好好休息!”

柳天池步伐緊逼,在走廊處追上了袁靜婷,他高大的身子擋住她的去路:“你去哪兒?”

袁靜婷含淚,慌亂無助的抬起頭看著他,麵對他的質問,她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柳天池皺了皺眉看著袁靜婷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第一次對她有了幾分不忍,他耐著性子,低聲說道:“別傻乎乎的了,沒用!”

袁靜婷淚眼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柳天池的眉心緊緊擰著:“爸,身上病已經數不清了,你能來……見見爸爸,也算是還有良心吧,其他的,別管了。”

袁靜婷終於聽懂了柳天池的話,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柳天池,顫抖著聲音說道:“怎麽可能呢?就算是有許多病,也可以一樣一樣去治,你連醫生都沒有給他請,就說沒用,爸爸說,沒用隻是因為,他不想折騰別人,你……”

“虛偽!”柳天池一臉嫌棄的看著袁靜婷冷聲開口。

袁靜婷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她抬起眸子,不失果敢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我虛偽,無所謂,爸爸的病你不給他治,隻是因為你怨恨他,但是我不一樣……”

柳天池皺眉冷聲說道:“你怎麽就不一樣了?你不是一直都恨他的嗎?”

袁靜婷愣愣的站在原地,一雙淚眸滿是無助,柳天池的臉上又恢複了冰冷的神情:“我倒是差點忘記了,我柳家雖然算不上什麽富可敵國,沒你家富有,但是也算是大戶,還有一大筆財產,有人終歸是要惦記的。”

袁靜婷臉色發白,不可思議的看著柳天池,許久,她顫抖著身子,喃喃說道:“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柳天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