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池神情冰冷,袁靜婷冷冷一笑:“柳天池,我現在算是真的明白什麽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了,其實從來都沒有人要害你們,沒人想要破壞你們的家庭,更沒有人想要爭奪你們家的任何財產,隻是你們自己心胸窄小而已。”

柳天池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袁靜婷將他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之後苦笑:“你們家的人,真的全部都是這樣,太草木皆兵了,我來這裏不是跟你吵架的。現在躺在病**的人是你的父親,同樣也是我的父親,我隻知道,我是他的女兒,有責任為他做點什麽。”

柳天池冷嗤一聲:“說的倒是真好聽。”

袁靜婷淒涼的看著他,心如死灰的說道:“無所謂了。你隨便想吧!”

她說完就無視柳天池朝值班醫生的辦公室走去,柳天池臉色一變,上前將袁靜婷一把拽了回來,將她逼在牆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說是不是,得把爸爸氣的不得好死,你才甘心?”

袁靜婷眸光淒涼固執的看著他:“我隻是想救爸爸,你能不能不要將所有的人都想的像你一樣卑鄙。”

柳天池暴怒的瞪視著她,一副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屍的樣子:“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掐死你?”

四周,冷氣開始擴散,將空氣凍結了似得,袁靜婷倒吸了一口氣,但是等她反應過來,她還是固執的抬起頭一雙眸子堅決的盯著柳天池,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把別人想的都像你一樣齷齪卑鄙!”

柳天池攥緊了拳頭瞪視著袁靜婷,袁靜婷冷笑,朝著他昂起頭,最終,柳天池的拳頭還是放了下去,看著袁靜婷固執的眼神,柳天池隻好放低了語氣,壓抑著憤怒說道:“爸爸的病他自己清楚,他不想治,你必須尊重他的選擇!”

袁靜婷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柳天池:“你…你是他的兒子呀,你怎麽可能這麽冷血!”

柳天池更加咬牙切齒:“我說了,那是爸爸自己的選擇!”

“可是,‘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爸爸的選擇?那萬一爸爸後悔了呢?到了那個時候再準備治就晚了,柳天池你是成人,不是孩童,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柳天池看著神情堅決的袁靜婷,簡直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甚至他有一絲精疲力竭,他放低了語氣耐著性子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真的還將他當做爸爸,真的想讓他好就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袁靜婷無助的眼淚滾滾而落:“可是為什麽?爸爸隻是一時糊塗而已,你為什麽也讚同他的做法呢?”

柳天池聽了袁靜婷的話之後,更是怒火中燒,他忍無可忍大掌伸出,掐著袁靜婷的脖頸,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說你怎麽就這麽固執,到底要我怎麽跟你說,你才相信,我說,爸爸生活的並不好,他想走,這是他自己的意願,你懂了嗎?”

脖頸處傳來的疼痛令袁靜婷皺起了眉頭,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花落了下來,一陣窒息感傳來的時候,她絕望,淒涼,萬念俱灰的閉上了眼睛。

柳天池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忍,他鬆開手看著臉色蒼白的袁靜婷有幾分同情的說道:“你回去吧,這裏有我!”

袁靜婷搖頭,苦笑著說道:“柳天池,我來看我的父親,是礙著你什麽事情了嗎?還是你就真的那麽卑鄙的以為我是為了你們家的財產?”

柳天池皺眉,語氣軟了下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是,先把你自己照顧好!”

袁靜婷楞了一下,柳天池皺著眉頭說道:“回去吧,想來休息好再來!”

袁靜婷這才反應過來,在她所站著的位置對麵正好貼著一張綠色透明紙張——一醫院的注意事項,而在那張綠色的紙張上映出了袁靜婷那張慘白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她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狼狽可憐。整個人死氣沉沉,尤其是那雙眸子看起來分外萎靡不振。

袁靜婷反應過來的時候,柳天池已經走遠,她苦澀的笑了笑,淚水肆意漫了出來,無神的走著,走出了醫院,她不知道她能去哪兒……

……

醫院走廊處的另一端,一個身材瘦弱的女人一直目送著袁靜婷的身影漸行漸遠,她沉眸凝思,最後歎氣若有所思的轉過身子。

“啊……”女人驚呼一聲被嚇了一跳。

她驚愕的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的男人,麵前的男人很陌生,她並不認識,俊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沉靜的眸子,她卻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很熟悉,很熟悉……

就在她愣愣的不知所措的時候,男人黑眸緊盯著她的臉,開始不緊不慢的說道:“許依依,女,十八歲,無父無母,從小是個孤兒,但是卻不是在本市長大,今年年初進入C市,市公安局工作,被破格錄用,簡曆資料上寫的是今年參加工作,但是實際上你是去年已經在警局入了行的,隻是去年的資料檔案已經被你該銷毀的銷毀,該注銷的注銷了。來到C市的目的是什麽,你倒不妨說一說。”

桓宣宇臉色平靜,沉靜的眸子盯著許依依,他說話的語氣淡淡的,但是卻給人一種淩厲逼人的感覺,

許依依驚愕,臉色有幾分煞白的看著桓宣宇,桓宣宇依舊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道:“我已經關注你很久了。”

“你調查我?”許依依冷冷的說道。

桓宣宇沒答話,對許依依的話不置可否,許依依有幾分憤怒的說道:“你是誰?我跟你好像並不認識,更不要談什麽過節,為什麽要監視我?”

桓宣宇的唇角勾了一下,許依依的臉色變得平靜了幾分,桓宣宇看著她淡淡的說道:“如果你不做虧心事的話,還怕我調查你嗎?”

許依依一臉怨恨的瞪視著桓宣宇,桓宣宇眸光平靜的盯著她。犀利的說道:“姑娘,你真的太小了,才十八歲,不,其實按周歲的話,你才十七歲,真的太小了,年紀輕輕難免衝動,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勸誡你一下,千萬不要做錯事情,走錯了路,身為警察,如果知法犯法誤入歧途的話,那……我對你隻能是惋惜的份兒了。”

許依依的臉色又從平靜變得憤怒,桓宣宇的眉頭不易覺察的蹙了一下,他的眸光深諳難懂,其實如他所說的一樣,這段時間他真的觀察這個小女孩很久了,外表的她很陽光,喜歡微笑,但是每次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處,他看到的是,她的淚水……看到的是她那充滿怨恨的眼神,他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個小女孩,花一般的年紀,如果真的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的話……那確實是令他感到挺惋惜的。

其實,桓宣宇並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也一般不會去同情一個人,可是,莫名其妙他對她竟然有一股發自內心的同情,到底是怎麽回事,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許依依憤怒的瞪視著桓宣宇冷聲說道:“那是我的事情,跟任何人沒有關係,怎麽?你要來攻擊我嗎?那我恭候你!”

桓宣宇皺眉,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的背後有什麽故事,也不知道你跟袁靜婷究竟有過怎麽樣的過節——但是據我所說,她為人善良,應該不至於與你為敵,而且不是還和你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嗎?你自己在做事情的時候最好還是三思而行,姑娘,記住,你太小了!”

花一般的年齡,她竟然背負了仇恨。

許依依滿臉憎惡的盯著桓宣宇的臉:“我說了我不用你管,你真的太多話了。”

桓宣宇楞了一下,暗自發笑,一般的,他是人群中最沉默少言的人,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話太多了的人吧!

桓宣宇不苟言笑的臉上突然露出了複雜的笑,他淡淡的注視著許依依,淡淡的說道:“我並不想說這麽多,但願你不會做那些不理智的事情,比如傷害她!”

許依依冷冷的注視著桓宣宇冷笑著說道:“據我所知,你好像是

有女朋友的吧,。朝三暮四的男人可一點兒都不好,你這樣擔心袁靜婷,可有想過現在正窩在你家裏的那個女孩呢?”

桓宣宇的唇角僵了一下,他的神情突然變冷,冷冽的說道:“這是我的事情!”

“那好,同理,我要怎麽做那也是我的事情,而且我提醒你一句,我們可是陌路人,那就誰也沒有幹澀誰的權利了。”

桓宣宇沉靜的眸子動也不動盯著許依依,許依依冷冷一笑,最後不屑地掃了一眼桓宣宇之後便揚長而去。

桓宣宇皺眉,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事情,若飛……

他急匆匆的轉身就離開醫院,再不回去,他家裏那位小人兒就又該哭泣了。

桓宣宇用了十分鍾的時間趕回到了家裏,如他所想的一模一樣,果然,楚若飛正嘟著唇,不悅的坐在沙發上,桓宣宇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拎著手中的藥走了過去,他優雅的坐到她的旁邊,溫柔的看著她說道:“好點了嗎?”

楚若飛看著桓宣宇點了點頭:“嗯,好點了,那你說,藥是不是白買了?”

桓宣宇拉下臉看著楚若飛,神情有幾分嚴厲:“那也得吃,不是說聽話的嗎?”

楚若飛甜蜜的笑了笑:“嗯,其實沒有那麽嚴重的,胃疼,我已經不是一天倆天了,每次疼一會兒就過去了,宇,是你太大驚小怪了。”

桓宣宇溫柔的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頰,輕聲說道:“要水嗎?”

楚若飛搖頭:“不要,我就這樣吃!”楚若飛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在看向裝藥的袋子的時候還是蹙起了彎彎的眉,西藥,她咽不下去。其實,每次咽的時候就會卡在嗓子裏,然後苦澀就會在她的口腔內蔓延,那種滋味非常不好受。

桓宣宇無奈,他隻好笑了笑,起身,很快就又返了回來,將手裏端著的熱水遞給楚若飛:“喝吧!”

楚若飛皺起了眉,桓宣宇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拉下臉瞪視著她:“買之前還答應的,你不會是現在想要反悔吧!”

楚若飛可憐兮兮的看著桓宣宇,她能說,她是真的後悔了嗎?後悔當時為了不惹他不高興,不經思考就答應了,說是要吃藥。

桓宣宇神色嚴厲,將藥取出來,給她準備好倆顆,親手遞到楚若飛的嘴邊,楚若飛皺眉,但是當她覺察到桓宣宇那不悅的眸光的時候,她還是堅持著張了張嘴,桓宣宇這才滿意的笑了,等楚若飛將藥片含到嘴裏的時候,桓宣宇再將水杯遞給她:“小心燙!”

楚若飛接過水杯,自己喝,水不是很燙,但是跟前幾次一樣,藥片還是卡在了她的喉嚨裏,沒有咽下去,苦澀的味道蔓延在她的口腔裏,楚若飛皺起了眉,快要哭出來似得,偏偏她現在就是想將藥吐出來也不可能。

桓宣宇看著她這個樣子,無可奈何地笑著:“趕快喝水!”

楚若飛喝了一口,但是這才覺察到一個問題,她皺著秀眉看著他:“為什麽沒有放糖?這水……這喝了有用嗎?能減輕苦澀的味道嗎?”

桓宣宇臉色嚴肅的看著楚若飛:“良藥苦口利於病,就像前幾次一樣,每次都給你喝糖水,可是最後起到藥效的作用了嗎?”

楚若飛不依不饒的瞪視著他,桓宣宇看著她不悅的眼神還是無動於衷,楚若飛轉而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桓宣宇,桓宣宇還是假裝沒有明白!

她每次都讓他加糖,藥加了糖,還有什麽用?

楚若飛將水杯放下,可憐兮兮的拽著桓宣宇的手臂說:“現在已經咽下去了,但是嘴裏還是苦,再喝點糖水,反正藥已經咽下去了,不會失去效果的。”

“真的?”桓宣宇質疑的看著她。

楚若飛連連點頭:“真的,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快點,我真的好難受!”

桓宣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寵溺的說道“孩子……”楚若飛,她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