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旅館裏麵收拾好了東西,沒有跟小希打電話,而是直接往小希所在的地方趕去了。

因為我怕念安道長會立即讓我做下一件事情,我跟她已經離開很久了,我怕時間久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會慢慢降低。

自己就像是一個戲子一般,我所表現出現的感情全部隻是為了劇本的需求罷了,想要表現出一些自己的東西,但是每次都會被規則給CUT掉,久而久之,我便也學會了隻按照劇本的要求來表現我於要表現的東西。

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被喊停隻是因為自己的力量不夠罷了,僅此而已!

沒有歇息片刻,到了樓下甚至連抬頭看都沒看一眼,按捺不住,噔噔噔噔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

門是開著的,就像是已經預料到我要回來了一樣。

走進去,隻看見了念安道長一個人,他抬頭看了而我一眼說:“她們兩個剛出去了。”

我哦了一聲,走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然後匯報起了我的工作。

他在旁邊很平靜地聽著,偶爾聽到驚險之處,他皺皺眉頭,不超過半秒,又舒緩下來,仔細聆聽。

我將兩件事情的大致經過講了一遍,他聽完拍了拍我的肩:“辛苦你了。”

我一愣,這人竟然還會說謝謝?

我幹咳兩聲,說:“她們去哪兒了?”

他給我說了一個地址,我隨後就起身說要去找她們,念安道長沒有阻止我,隻不過在我走的時候,他叮囑我,不要把何雪蕁父母的事情跟她說。

我嗬嗬一笑,雖然這人表麵沒心沒肺,但是實際上對別人卻關心得不得了,隻是不願意當麵表達出來而已。

“好男人!”我對他豎起大拇指,開了一個玩笑。

“滾犢子!”他對我說。

我哈哈笑著走出了這屋子。

她們倆是出去買菜去了,這附近就一個菜市場,她們應該就在那裏了。

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那個打破了我原先為自己規劃好了的人生的那個小姑娘,發現現在離了她一秒,便會有些不習慣!

這個點兒,菜市場很多人,都是一些上了年齡的大媽。

我在人群中苦苦尋找,很想下一秒就能看見她在人群中那柔弱的軀體,甚至還在幻想她此時正在被人欺負,我出現之後將欺負她的那些人紛紛趕跑,然後告訴她:“別怕,一切有我!”她感動至深,緊緊摟住了我。

幻想著這個場景,我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其實我還不止幻想過這個場景,曾經我幻想她身邊所有的人都離開她了,在她最孤獨的時候,我英勇地出現,陪在了她的身邊,之後她的心裏就隻裝了我一個人。

這些滑稽的幻想竟然會在我身上出現,我自己都沒有預料到,不過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在二十歲以前,我很少為一個人牽腸掛肚,很少為一個人這個付出過,也很少這麽想要迫切地想看到某一個人有時候她上學去了,我甚至能盯著她用過的東西發一個小時的呆。

要是在以前,我絕對不相信我會為了一個人而放棄自己的生命,但是她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我的性格變了,我的想法變了,我看待世界的眼光都變了。

雖然很累,但是我真的認為很值得。

或許我跟別人說這些,別人會說我矯情,說我肉麻,但是他們又怎麽明白我的想法。

他們體驗到的人間真情除了父母所給予的之外,再無其他,什麽關愛,疼惜,友情,愛情,在他們的身上,都極少會體現,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真正的愛過一個人,甚至是他們的父母。

我在人群中穿行,恨不得將這本來不大的拆市場截去一半,然後再一半,再一半,到最後,就隻剩下了我和她站的位置,她就站在我對麵,我們倆遠遠相望,這樣的場景,很美,不是麽?

終於,在菜市場的盡頭看見了她們倆。

何雪蕁提著袋子在前麵走,小希跟在她的身後,遠遠觀望,倒還真像是一個瓷娃娃。

看了一眼,我向她們走去,何雪蕁看見了我,拍了拍小希,然後指向我。

小希將落在兩鬢的頭發撥到了耳後,然後抬頭看向我,本來沉思的臉上立馬掛滿了笑容,就如同孩童看見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

我快步走到她的麵前,在接近她的時候,又將自己身份換成了那個大哥。

她合著手放在腹前,對著我嘻嘻笑了笑。

我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袋子,說:“你怎麽出來了?遇到危險怎麽辦?”

“不怕!”這是她給我的回答。

我翻了一下白眼,你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那是我在害怕啊!

之後我跟何雪蕁打了一個招呼,她的年齡本跟我差不多,現在我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跟她說話,總覺得有些別扭。

她似乎明白我在想什麽,笑了笑說:“不必要糾結那個問題,把我當成同齡人就好,我容貌雖然老了,但我心還年輕呢。”

我嗯了一聲,然後說:“我幫你提東西吧!”

她沒有拒絕,將手裏的東西給了我,小希見我兩手都占著,便伸手過來,想幫我分擔,何雪蕁見我倆的動作,微微一笑:“你們倆可不像是兄妹,倒像是一對忘年的情侶!”

我嗬嗬一笑,小希也咧嘴笑了笑,一下挽著我胳膊說:“我們是兄妹,也是情侶。”以前羞答答模樣此時沒有露出來。

“說什麽呢你,這麽多人,也不怕別人笑話。”我一臉嚴肅對她說。

何雪蕁咯咯一笑:“我看她說的對,這些事情,我看的可比你清楚得多,你們兩人一個表情,我就能看出來你們想什麽。”

我頓時無語了,她對感情可比我知道得多,這麽多年,她所承受的,所經曆的,無論哪一點,都能成為我的老師。

之後她問起了我這幾天的經曆,我把在道觀的那一段講了出來,把尋找她父母的那一段隱藏了起來,念安道長叫做的這一件事情,她應該是不知情的。

就像跟她們將恐怖故事一樣,小希聽得津津有味,迫切想要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怎麽樣,何雪蕁對這樣的情節卻沒什麽反應。

這麽些年,這樣的遭遇,她應該經曆了不少吧,她身上戴著的那些道教避邪法器便是證據。

在菜市場逛遊了一會兒,跟著小希她們往屋子裏麵走,一路上我都在注意王振宇的那一魄和他身邊的那幾隻鬼,都這麽些天了,他們也應該找到什麽線索了吧。不然我可真得懷疑王振宇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可怕了。

到屋子裏麵,門還是沒關,念安道長坐在那裏擺弄一些道家的東西。

何雪蕁進來,他始終沒有看一眼,對她的態度有些冷淡,我跟小希都看在眼裏,不過也能理解他這樣做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讓何雪蕁少跟著他受罪而已。

“你們坐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們做飯。”何雪蕁說完走進了廚房,小希眼睛在我們兩個大男人中間遊走了一下,覺得有些冷清,便也起身說:“我去幫忙!”

等到他們走了,念安道長才停下手裏的活。

我看了看他的頭發,說:“頭發不剪嗎?”

“嗯!”

“你對她的態度不怎麽好啊。”我說。

他不回答我,保持沉默。

我想了想說:“你不會是嫌棄她變老了吧?”

“滾!”我剛說完,他就對我斥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想了想,之後把上次和尚給我講的那些東西說了出來,就是跟什麽緣分啊,上天注定啊,因果啊這些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我說完,他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說:“如果生命為代價的話,我寧願放棄這份緣分。”

他還是沒明白,他的情況跟我一樣,我犯了天煞星,刑親克友,所以才離開小希,不過我已經明白了,他卻還沒明白!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是注定了的,你逃避是沒用的,你已經排斥了她這麽久了,到現在有成效嗎?如果你一開始就不排斥,或許你們這十年,過得快樂得多,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她沒有好轉,你們各自卻痛苦了十年,有些事情,嚐試一次兩次就夠了,太過執著,那就叫固執了。”

這次,他想了很久,渾濁的眸子中閃爍著奇異的光。

“第三件事情!”他突然跳到了這上麵,我差點兒沒轉過這彎。

“嗯?”

“殺掉你的一個師傅,他的名字叫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