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那女子已經款款走到野哥身邊,隻見她纖指輕探,拇指和食指輕攏捏起一根墨棒,她那玉筍般的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呈蘭花狀散開,姿態是那樣的優雅,野哥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忽聽得那女子銀鈴般的聲音在耳畔徐徐響起:

“啊,小女子素聽說野**俠文才武略冠絕天下,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今日幸能為大俠鋪紙墨墨,實乃小女子三生之幸。”

“不勞美女大駕,野哥我是鄉野之人,哪能消受得起美女親自磨墨呢?”

野哥迷離的醉眼瞅了一眼前女子天生風流嫵媚的花容月貌,心中卻知這女子肯定是朱高熾最為寵幸的美人,借著眸影渙散的餘光,野哥見朱高熾臉上一絲陰霾一閃而過,雖然他很快便恢複了淺溪般的明淨,但野哥還是從心裏打了一個寒戰。

當然,憑野哥二十一世紀的豐富經曆以及個人豪放的個性使然,野哥是不會怕什麽朱高熾的,但是,他的依依和荷美人,還有因為與自己有瓜葛的玉妍玉嬌姐妹以及丫鬟春蘭呢?自己一個不當行為她們招來殺身之禍也絕對不是沒有可能。

“大俠你真會說笑,給大俠磨墨是小女子的福分,大俠如若執意不讓小女子磨墨,那公子怪罪下來,讓小女子如何處置呢?”

野哥望了朱高熾一眼,見朱高熾假裝有些不勝酒力昏昏欲睡,心裏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所以也隻好不語不言。

墨終於磨好了,野哥望都沒有望立在身側的美人一眼,隻見他拿起狼毫,在硯中蘸飽了墨汁,借著七分酒勁,揮毫狂書,霎時間隻見宣紙上赫然出現了“曲徑通幽”四個豪放瀟灑的大字。

“好!好字!”朱高熾見野哥運筆如風,四個字一氣哈成,雖然看不出師承何派,可是瀟灑大氣依然是堪稱字中佳品,“不知道野哥這字師從何人?”

“這個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屬於毛體,隻不過本人視野不夠開闊,書體遠不如毛公大氣而已。”

朱高熾一聽野哥說他的字還不夠大氣,於是又仔細看了一下道:

“的確,就大氣而言,你的字似乎與帝王唯我獨尊之氣還有些許距離,但你的豪放瀟灑卻是發揮得淋漓盡致,這字依然可值千金了。隻是不知道你口中的毛公是誰?當代的書法家嗎?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啊,毛公呀——”野哥用手指撓了撓頭說道,“這毛公的本名叫,字潤之,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人。”

“可以把他引薦給我嗎?”

“啊,這不能!”野哥一撥Lang腦袋,心道,我出生在二十世紀都還沒來得及見他老人家一麵呢,你想讓我給你引薦,這不是比上天追星摘月還要我的命嗎?別說我找不到他老人家了,就是能找到,頂多也隻能算是他老人家的一個超級粉絲,哪裏有什麽能力幫你引薦?

朱高熾見野哥一直遲疑不語,於是就問道:“為什麽不能?難道我不配?”

“啊,這個——當然不是了,隻是他老人家早已得道成仙了,我也隻是有緣看到過他的筆墨而已,現在茫茫寰宇,哪裏去尋他老人家的蹤跡去?”

“哦,原來如此呀,怪不得你有如此之高的文武之才,原來是仙人的高徒,失敬失敬!”

朱高熾起身向野哥深施一禮說道:“請原諒朱某以凡人意趣來對待野兄,在下在此賠禮了,還望野哥大**量,不與在下計較。”

“朱哥這是什麽意思?小弟我聽得不甚明白。”

“實不相瞞,高熾自幼喜歡結交朋友,但本人卻沒什麽本領,因此也隻好用一些酒肉**之類慷慨相交,在以往,我隻要送上諸如春蘭一級的丫鬟就可以成功結交一些江湖上成名的俠客。然而,野哥你卻有著異人的素養,就連玉妍玉嬌這樣的玉人解衣相誘都不能使你心有所動,本人已是佩服異常,可是,我素來又自信女色可以迷倒天下所有英雄好漢,所以就賭我一定可以使你載倒於石榴裙下,於是就把你嫂子假扮美人給你磨墨,看能不能使你折服,如今看來,是我讓人貽笑大方了。”朱高熾說著便指著垂首立於野哥身側的美女說道,“她就是你嫂子玉若,本姓張,乃河南永城人氏,那玉妍玉嬌本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野哥一聽說站在他身邊的美女叫張玉若,而且是河南永城人,於是疑惑了多日的問題一下子就有了眉目,他突然記起了穿越前在網絡八卦曆史中看到過的明朝曆代皇後風流史,其中明朝第四代皇帝仁宗的皇後好像就姓張,而且張皇後的娘家就是野哥葉超凡的老家河南永城,而那仁宗皇帝就是燕王朱棣的長子朱高熾,據記載,那仁宗皇帝身體偏胖、好文而厭武,是一個看似文弱而城府極深的人,難道今天坐在自己對麵這個胖胖的人就是明代的仁宗皇帝嗎?

野哥攪動腦汁回憶著以前對於明朝的記憶,突然發現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三人的名字竟然和記載的燕王朱棣的前三個兒子的名字一字不差,所差的就是他們老子的名字叫朱長河而不叫朱棣而已……

那張玉若見朱高熾一揖僵在那兒,再看野人,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似的入定在那兒,於是情急之下便拉了一下野哥的衣角小聲說道:“野人兄弟,夫君在向你道歉呢。”

“啊,朱哥這是幹什麽呀,兄弟實在是擔當不起,快!朱哥快快請坐!”野哥見自己思忖之間竟然涼了朱高熾,於是趕緊賠笑地招呼朱高熾坐下,一扭身再對張玉若笑道,“嫂夫人也請高坐,剛才兄弟魯莽,竟然讓嫂夫人磨墨,實在是罪該萬死。”

“野人兄弟哪裏話,你能給麵子賜墨寶與我們,已經讓人不勝榮幸了,賤妾給兄弟磨個墨而已,哪能讓兄弟如此自責?”

“既然嫂夫人不以為意,那兄弟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野哥向張玉若笑了笑,轉而向朱高熾道,“朱哥,我在擂台賽間隙偶爾聽人議論說你除了高煦、高燧二位兄弟之外還有一個弟弟,也是相當的出色,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