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有些驚詫的看著跟曾老熟絡交談的李原馳,在聽兩人對話,李坤明很詫異。

“這是我請來的李醫生,若你們治不好,就別丟人現眼了!”曾老就是一個火炮筒,他看不慣的人絕不會給一點好臉色。

曾老不說還好,這一說,李坤明心裏有怒難言,但麵不改色的揶揄說:“您也姓李啊,五百年前咱們可是一家,隻是不知道這位李兄弟有何能耐,能然曾老如此看重?”

曾老的話不僅扇了張文成他們一嘴巴,連帶他這個中科院院士也顏麵無存,平常他都是高高在上,現在沒想到來到這小地方讓人給臉色看,李坤明心裏自然有些惱火。

李原馳心思玲瓏,知道李坤明有火難言,所以言語緩和說:“李教授言重了,在下不過是會一些皮毛,比不得你們這些專家,之所以跟曾老過來,隻是過來長長見識,還請李教授多多賜教,若原馳有什麽地方得罪的,希望李教授多多包涵,若沒別的事情,咱們還是抓緊給曾書記看病把!”

李原馳謙卑有禮,說話鬆弛有度,做事也照顧周全,讓李坤明等人心頭大悅,對李原馳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態度舒緩不少。

“嗯,既然如此,那我李某人也獻醜了!”微微點頭,李坤明對李原馳還是有些好感,最起碼這種年輕不是那般的張揚跋扈。

整合了一些思緒,再看曾老他們一副靜觀其變的表情,李坤明淡然的說:“根據我的檢查,曾書記的腸道可能被多種細菌感染,而且這種細菌並非常見菌,所以我需要看光片後才能下斷言!”

“李教授,這是我們之前做的所有檢測報告,請您過目!”這時候張文成已經接過手下遞來的光片報告,卑躬屈膝的遞到李坤明手上。

輕聲嗯了一下,李坤明接過來後,先是扶了扶眼鏡框,隨後啪啪的抖了兩下報告,手法之嫻熟令人驚歎,一看就是有真才實學之人,之後迎著光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時候場上鴉雀無聲,就連剛剛還鬧騰的淘淘和心兒也乖巧的很,兩個小家夥依靠在曾婷的腿邊,可愛至極。

片刻之後,李坤明在認真揣摩後,才徐徐說道:“根據光片上的數據顯示,曾書記的腸道裏的確有寄生菌,不過數量微乎其微,而且腸道的黏膜上,有大麵積的葡萄球菌、白色念珠菌和鏈狀球菌,很明顯,病人的腸道已經被這些病菌破壞失衡,這是一種不常見的腸道菌群失調症!”

此話一開口,張文成立馬驚歎,同時臉色露出欽佩之色,心歎,不愧是京城禦醫,水平之高令人折服,這邊省中心院熬了幾個夜都確定不了的病,一到人家手裏立馬給了個定性,難怪人家可以爬這麽高,這樣的醫術不得了啊。

“我完全認同李教授的結論,之前我們就懷疑是腸道菌群失調症,但一直不敢確定,現在有李教授這句話,我想離曾書記康複之日不遠了!”李坤明做完診斷後,張文成立馬附和,在稱讚了李教授同時,也對他們省中心院給予一定肯定。

那頭康廳長也不願落於人後,笑嗬嗬誇讚說:“那是自然,李教授可是中科院院士,這醫術自然要比我們省中心院高出不少,能請動李教授不容易啊,既然如此,李教授趕緊開藥治療把!這樣也讓曾書記早日脫離病痛折磨,江南百姓需要曾書記啊!”

雖然在張文成和康林的高帽下,李坤明有些飄飄然,但他知道這次的病患身份特殊,先不說是省委書記,就是那位曾老爺子怕是一個能跟葉老平起平坐的人物,這樣的人喜怒無常,若不能謹慎處理,恐怕他李坤明這中科院院士英明不保啊。

“若我估算不錯的話,抗生素和雙岐杆菌活菌製劑都應該用過了吧?”

張文成一聽連忙點頭:“都用過了,不過都沒什麽效果,現在我們也沒敢在開藥,隻是掛一些營養液,就等李教授你過來,還請您老趕緊給出一個治療方案把!”

省中心院也並不是那麽沒用,一套方案拿下來倒也算對症下藥,但怎奈曾靜這病得的奇怪,一些常見治療方案根本不起效,所以這也是張文成一直采取保守做法的原因所在。

哪知李坤明並沒有回應張文成,而是一臉凝重的思慮了一會,最後才緩緩開口說:“既然尋常治療方案沒用,我們也隻能用一些特殊方子了,可以的話,準備灌腸把!”

“這恐怕不太好把!”張文成不是沒想過,但是這種灌腸法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你想想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作為一名女性,曾書記可能接受嘛?

李坤明似乎也看出張文成的難處,並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轉頭看向李原馳,言語犀利的問:“李醫生,不知道您有什麽高見?”

嗬嗬一笑,李原馳上前一步說:“高見不敢說,建議倒是有一些!”

“哦?那也請李醫生說出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李坤明之所以將矛頭指向李原馳,一來是想考證一下李原馳是否有什麽真才實學,二來也是一雪前恥,被曾老幾番羞辱,李坤明心裏總是有些怨氣難消,不敢找曾老麻煩,所以隻能將無辜的李原馳作為攻擊對象。

李原馳不疾不徐淡然的往人群中站了站,隨後說道:“正所謂,醫者最大忌就是頭疼醫頭,腳痛醫腳,據我觀察,曾書記雖然是腸道有問題,但病根並不是在腸道上!”

“胡扯!活檢報告上寫的很清楚,曾書記身體各器官都沒有病變的跡象,隻有腸道有細菌感染,這問題不是出在腸道,那是在哪?難不成還在屁股上?”

霎時間,張文成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嚇得他連忙捂住嘴巴,一臉驚駭的看著四周。

這張文成也是慌不擇言,若在平時這話說了就說了,但是在今天,在這種場合,說這樣的話,無疑是捅了馬蜂窩了,拿省委書記開涮,這玩笑開大了。

“真沒看出來,張院長質疑別人倒是挺有一手,既然你那麽肯定我姐姐的病根是在腸道上,為什麽到現在我姐姐還躺在病**那?”

一時間,張文成額頭豆大的汗滋滋的往外冒,漸漸一瞬間,他的脊背就被汗濕,麵對曾婷的質問,他哪敢回答。

這時候康林主動站了出來,先是惡狠狠的瞪了張文成一眼,隨後滿臉賠笑的說:“嗬嗬,張院長也是治病心切,一時口不擇言,才冒犯了曾書記,還請首長您切勿生氣啊!”

“對對對,我也是為了曾書記好,一時口快,敢打!”說著張文成真的拍拍的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行了,別扇了,還是聽聽原馳是怎麽說的!”不耐煩的一擺手嗬斥了張文成自罰的行為,曾老爺子又將目光轉向李原馳。

張文成如臨大赦的同時,也是目光含煞的瞪著李原馳,若不是李原馳,他也不會出這個洋相,心裏對這個年輕的小醫生,厭惡至極。

對於周圍異樣的眼神,李原馳毫不在意,他是真金不怕火煉,李坤明的法子雖是不錯,但隻是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的根除病根,還需要其他手段,不動聲色的看向曾老笑問:“可以的話,我想進去給曾書記把把脈!”

“把脈?中醫?”聽到李原馳提到的要求,李坤明心裏莫名的一咯噔,因為前段時間,他的老友薑正給他提到過一個年輕有為醫術高超的中醫,從一些細節來看,李坤明心裏在猜想,李原馳是不是就是薑正口中的哪位中醫師。

“可以,當然可以!”

曾老滿臉堆笑的應承了李原馳後,又不是威嚴的怒斥:“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不需要進來,地方小,容不下那麽多專家!”

老爺子最後將專家兩字咬的很重,騷的一些省中心院的教授麵紅耳赤,個個都不敢逾越半步,隻有李原馳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曾老爺子。

“媽媽……!”在門口苦等了半天,淘淘和心兒一看見躺在病**,滿身針管麵色憔悴的曾靜,立馬就撲了過去,不過卻被曾婷眼疾手快攔住了。

“噓,淘淘心兒乖,媽媽不舒服,你們別鬧媽媽知道嗎?”

“姑姑,媽媽怎麽了,為什麽身上插了那麽多管子,是不是媽媽要死了?!”大大的眼睛愣愣的看著曾靜身上那一根根粗細細的管子,淘淘有些畏懼的說。

“胡說!”曾老爺子一聽孫兒竟然冒出這一句話,怒聲喝斥,嚇得兩個小家夥立馬跑到曾靜身邊。

“爸!童言無忌,你怎麽跟她倆一般見識!”柔弱無力的叫了一聲後,曾靜伸出手寵溺慈愛的看著小臉淚汪汪的淘淘和心兒,母愛之情泛濫成災了。

曾老爺子搖著頭,看到自己女兒這般模樣,也是心疼的緊,快步走過去探手摸了摸曾靜的頭,隨後關切的問道:“怎麽樣了,很難受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曾靜寵愛著淘淘心兒,這曾老爺子何嚐不疼自己的女兒,一聽到曾靜生病了,一下火車就風塵仆仆的趕來,還厚著臉把李原馳給請來,為的不就是給自己女兒治病嘛。

“沒事,就是肚子難受的很!”讓曾婷把淘淘和心兒放在一邊後,曾靜輕聲說道,臉上也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

“我給你請來了李醫生,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起來了,放寬心!”

“嗯!”

“原馳,快,快給靜靜把脈把!”

看著在外麵還一臉鎮定的曾老爺子,一看到曾靜憔悴的模樣後,變得這麽急切,李原馳心頭感慨頗多。

隨後不緊不慢的走到曾靜的病床,淡然的說道:“請把手伸出來!”

“你會看病?”不得不說,曾靜第一眼看到李原馳還以為是哪個,讓他過來見識見識,但是等李原馳坐在她旁邊問她要手把脈時,處於本能的問了句,雖有冒犯但也是人之常情。

李原馳淡然一笑,並不作絲毫解釋,後說道:“是不是一會您就知道了,現在請將手給我,這麽多的專家教授在這,我想我沒這個膽子亂來把!”

這麽說曾靜不由多看了李原馳兩眼,在看向自己的父親,不停的點頭,這才放下戒心,伸出一手送到李原馳跟前。

蔥嫩細長,膚如白雪,不過這時候這雙俏手上卻紮滿了針管,找了一個棉球,將針管拔掉後,李原馳便如老僧入定一般號脈。

“三部九候?”

“李教授,何為三部九候?”見李原馳給曾靜把脈和尋常中醫把脈方式不同,再看李坤明一臉震驚的模樣,張文成就感覺眼前這小子似乎並非假把式啊。

“所謂的三步九侯,就是按切全身動脈,以體察經絡氣血運行情況,從而推斷疾病的脈診方法!”作為中科院院士,李坤明可是見多識廣,雖然他本身是西醫,但對中醫術也有所耳聞,在加上中科院有數位醫術高超的中醫,耳濡目染下,李坤明對中醫也有一番見解,現在看到李原馳動用三部九候診斷之法,現在很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