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色發沉,仔細詢問過後,發現蘇瑤跟我昨晚做的夢,竟然差不多,是同一個夢,都是在那個古井中,沉默半晌後,我忽然說道:“或許,寧秋的屍骨,就在古井下。”

“你是說,寧秋的屍體當年被拋下了井底?”

“有這種可能,我下過井,井底有淺水暗河,還有一條人工開鑿的橫井,數十米內的岩洞裏,橫陳了不少屍骨,也許就有寧秋的。”

“宇哥,難道你要下去打撈上來?”

我點頭道:“嗯,反正我下去撈傅玉笙的屍骨,正好沿途把寧秋的屍體也順便捎帶上來,隻不過四十多年過去,屍體腐爛,不好辨認,這是一個難題,隻能先辨清性別,然後找死去四十多年的腐屍特征,最後能知道她身上有什麽信物,才好迅速找到,否則要一具具屍體辨認,那可就麻煩了。”

“地下的屍骨很多嗎?”蘇瑤奇怪問。

我輕歎一聲:“少說也有幾十具吧,這還不算最裏麵,有變成枯骨的,至少兩三百年的光陰了。”

“這麽說來,這口井還真的挺邪性,有那麽多人死在裏麵!”

我搖了搖頭說:“這不好確定,那些死者是困死在井裏,還是受害後被扔下去的,每當下雨天,井底暗河水上漲,會把一些屍體漂浮起來,衝進石洞內。”

蘇瑤在旁也沉默下來,因為她也明白,這件事的複雜性,怨井下麵有巨大危險,若再下去一次能不能上來,還是未知。

一個小時後,我倆開車來到警局上班,一些同事看到我坐在蘇警花的車裏,臉色都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笑意,令我尷尬不已,但隨即一想,身為女兒家的她都沒有不好意思,我害什麽臊啊,反正什麽也沒做,清者自清。

回到辦公室,我把昨天照的相片拷貝在電腦裏,等劉憬錚、孟昭輝兩人來到適合,就叫他們過來一看。

小西峰頂、衣冠塚、山神廟,詭異石像,神秘的題字詩…….

這些讓二人都陷入一陣沉思中,幾分鍾後,劉憬錚通過照片的對比,還有古文化的積累,說道:“根據陳舊色澤、風化

程度,建築瓦片風格等,外加你的描述,很像是漢代時期建立,當然,要具體確定,需要電子儀器檢測一下,才能最終下定論。”

“漢代時期?夠久遠的了。”

“那個石像,不像是道家神仙像,或是土皇廟像等,看雕刻的衣著,像是身穿錦袍玉帶,在當地很有權勢和威望的人。”劉憬錚再次說出一點。

我目光閃爍,皺起眉頭說:“江州一帶,在漢朝時期,屬於南夷,還不算中原正統地帶,除了春秋時期的吳越,兩漢時代設會稽、丹陽郡,三國時期有東吳,難道是漢朝時期一位郡守的石像?”

劉憬錚歎道:“能把石像雕塑在邙華山最高的一處小山峰上,俯視主峰山麓,寓意非凡,普通郡守在古代那樣專製王朝,應該不敢這樣做,除非後世人念及他的功德,或是地方王侯的尊貴人物。”

孟昭輝翻看了幾張照片後,神色越來越吃驚,反複對比照片山貌地形之後,又盯著那一詩看了幾分鍾,忽然拍手道:“我終於明白了。”

我和老劉被他一驚一乍嚇了一跳,不過聽他似乎解開了某個疑團,也不深究他的冒失了,直接問:“你明白什麽了?”

“有什麽發現?”

“這首詩,還有這個山貌,有大聯係,我已經推測出一種結論!”

“哦,什麽結論?”我和老劉都被他調起了興趣。

“你們來看,‘一曲頌歌通九幽,不落碧泉問蹤由’裏麵有頌歌、九幽、碧泉等詞語,跟死人有關係,這是在渲染,為了要引出後麵的真正內容。

“第三句‘陰陽抱元葬龍地’裏麵有陰陽和葬龍地,是指這座山裏有小龍脈,仔細看這兩張照片,是蘇瑤拍的邙華山兩座主峰的實景,一南一北,就像陰陽魚一樣,在風水堪輿中講究‘孤陽不生,獨陰不長’十不葬中有‘不葬獨山’之說法,可見這陰陽寶穴,如兩儀運轉,周天複始,聚氣生運,所以說,這裏肯定有一座漢代的大墓。”

“第四句‘乾坤移位禍千秋’應該是指風水崩壞,此地變成了凶穴。”孟警官發揮他的‘專業技能’口若懸河地講

解出來。

我和老劉聽完,也覺得頗有道理,可惜這裏有沒有古墓,跟我們破這次案件,似乎有點風牛馬不相及。

劉憬錚搖頭說:“這裏有沒有墓葬,那不是咱們局的事了,應該交給文化局考古方麵的人士,咱們還是別攙和了,現在的案件就夠我們頭疼的了。”

我也點了點頭,覺得老劉說的沒錯,邙華山是否有漢代的墓葬,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了。

現在解開了一些線索,我當即整理下文件,準備九點的專案例會了,因為我打算在會上解開此地一些過往事件的前因後果。

這一次例會參加的人數不少,各科室骨幹,市警局的幾位處長,甚至連市領導都有人過來調研,會場氣氛一片嚴肅,趙銘局長說幾句開場白後,就滿臉嚴謹地讓刑偵科發言。

王宇飛站起來,打開幻燈片,一邊講解說:“8.12案件已經發生了十天,至今仍沒有告破,作為公安廳的刑警隊長,我難辭其咎,應該受到批評,以及對受害者家屬的愧疚,接下來,我就把這幾日的發現公布一下。”

“首先,我們在別墅發現了凶手留下的發絲,做了DNA檢測,結果測驗出凶手的體質特殊,體內的血紅蛋白、氨基酸等生命鏈跟正常人以及發生微變,也就是說,可能出現了變異,再結合楚宇警官的幾次通靈描述,可以斷定這個凶手,不是正常的人,不是身體變異導致精神分裂了,就是病毒傷害了大腦,才會這樣嗜殺。”

“其二,這個人雖做了DNA,但是數據庫中並沒有這個人的采集樣本,所以無法找到嫌疑犯相應的資料信息,通過邙華山一處土坑內挖出的屍骨,確認了死亡的日期和身份,多是近七八年報備失蹤的人,當然,還有一些失蹤時間較長者,八年以上的,卻並沒有出現這個坑內,說明前後作案,以八年前為線,或許還有其它的土坑,埋葬著受害者。”

“第三,我們在邙華山的別墅和路口都安裝了監控,如果該嫌疑犯仍在山裏躲藏,他遲早要出來尋找食物,或繼續找作案動機,到時候,隻要他再出現,就能發現他的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