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緣鳳眉緊蹙,看向悠兒,沉聲問道:“姐姐是誰?”

悠兒呆愣地看向水緣,他居然不知道她的姐姐是誰,也就是說,他不知道楊花?

這似乎極為詭異,因為他記得自己是水緣,也記得她是悠兒,卻不記得孩子是他的。這就是,他的狀況和以前的楊花一樣,隻是丟失了其中一段。

這世間,還有誰有水緣這種本領?迷情香,對,是迷情香,若她沒記錯的話。

水緣他們兩兄弟的事,她多多少少地知道一點。隻有無常門的無常有這種本領,並將這種本領傳授予水緣。那就是,無常沒死!

心思百轉間,悠兒轉過身子,不想讓水緣看到自己變化不定的神情。

同一時間,水緣已經閃到她跟前,用力地箝製住她的下顎,令她的眼眸,不得不對上他的,“悠兒,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

隻覺這個姐姐,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可他卻沒有她的印象,所以他想知道,想要悠兒告訴他答案。

悠兒此刻回避著他的問題,是不是說明,這其中確實有鬼?

悠兒確實心裏有鬼,如果水緣忘記了楊花,他自然不會知道楊花是死是活。若是無常還活著,為什麽他要水緣忘記楊花?是因為這樣,便能令他快樂些嗎?

隻覺千頭百緒無從理順,而且她說出楊花與否,不知道對水緣有沒有什麽影響。

此刻的水緣,竟稱呼自己為朕,一呈皇帝之龍威。

“姐姐,她是我的好姐妹。水緣,你忘記現在的你,不是皇帝。莊主,他才是。”悠兒將水緣的手甩開,走出屋子,將那些擱置在一旁的辣椒,摘掉蒂根。

水緣見狀,趕緊跟了上去。見悠兒忙碌的模樣,便知道她是故意在忽略自己,“悠兒,你給我說清楚,那個姐姐,到底是什麽人?”

聽到水緣開口閉口姐姐,差點失笑。既然不記得楊花,那便能重新開始,又何苦再提?

“姐姐,還能是誰,當然是希兒。”希兒比她大點,讓希兒頂上,應該沒什麽問題。

“真的是希兒?”水緣半信半疑地問道。

悠兒停下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地看向水緣道:“不是希兒,你以為會是誰,難道是你後宮的妃嬪不成?”

水緣頓時啞然,這悠兒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牙尖嘴利了?他記得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以前的悠兒是怎麽樣,他也無法全然憶起。隻知道,自己曾經是那個風流皇帝,後宮有許多美人。大概知道這些,其他的細節,卻無法憶起。

怎麽這失憶,如此詭異?似有什麽不妥,待他想深入細想之時,隻聽悠兒又說道:“水緣,你走吧。我隻是想過自己平靜的日子,以前的我,隻不過在山莊得罪於你,便被你記恨在心。如今的我,不是莊主的侍女,你,也不再是一國之君。我們兩個,井水不犯河水。還有這鄉間僻野,你過慣了好日子,定無法適應,還是早點回去吧。”悠兒說著低下頭,不再看水緣。

突然間她才想起一件事,為什麽水緣會如此湊巧出現在城鎮?難道是無常故意將他扔在那裏?

不敢再深想,這其中的詭異情形,令她心驚。

想把水緣快快趕走,她就能過回以前清靜的日子。她悠兒,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隻想過平凡的日子。這些大人物,她招惹不起。

“這裏很好,待幾日後再說。悠兒,我餓了,你去煮好吃的給我吃。”水緣再步進屋子,再看到這些簡陋的家具,就知道悠兒的日子過得極一般。這種貧瘠之地,他定住不了多長時間。隻不過那個小鬼,他有些不舍。

還有悠兒一直想要將他趕走,這令他的男性自尊心受到嚴重挫傷。在女人麵前,他一向吃得很開,從來沒有女人對他不假辭色。自小到大,他的男性魅力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女人寵他愛他,從不曾趕他。

這一回,在悠兒這個平凡的女人麵前,他第一次嚐到被趕的滋味。這奇恥大辱,他要討回來。

隻不過,要怎樣才能令悠兒正視他,進而注意到他,其實是一個極有魅力的男子?

難道要這個女人愛上他,而後再將她拋棄?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畢竟這個女人並沒有做什麽過分之事。而且這樣做,似乎太過任性。他是成年男子,怎麽能跟一個女人一般計較?

心思轉了千百回,水緣時不時將視線瞟向悠兒,每回都被悠兒捉到,再被她瞪回來。

“水緣,你要怎麽樣才肯離開?我知道你過慣了好日子,你看我這裏,什麽都沒有,更沒有好吃的,隻有蔬菜,你確定自己要住下來嗎?”悠兒說出這裏的真實情況。她並沒有嚇唬水緣,這裏的環境確實惡劣。而水緣,從小嬌生慣養,這裏的苦日子,他定過不下去才是。

“悠兒,把你這裏能吃的,做出來吧。”說完水緣大刺刺地坐在一張木椅之上。不知道是不是坐下的動作太大,他好像聽到木椅搖晃的聲音。他迅速站起身,那張木椅果然如他所料,正式宣告壽終就寢。

悠兒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她衝到水緣麵前,手指著水緣,大聲吼道:“水緣,你個殺千刀的,你信不信我將你千刀萬剮?!”

看到悠兒緋紅著臉,似將噴出火的美目,水緣的心,微微一**。想不到這個沒什麽姿色的女人,看起來也有點美。

他邪笑著伸出手掌,將悠兒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輕哂道:“悠兒,你生氣的俏模樣,很可愛呢。”

悠兒一愣,這個水緣,在與她調笑?

她大力抽出自己的手,端正臉色道:“水緣,我不是仰慕你的那些女人,也不是花樓裏的花娘。以後,你若敢再用這種不正經地腔調跟我說話,我會,殺了你!!”

冷下俏臉,悠兒迅速走進廚房。

看到水緣那張邪氣的臉,她突然想起曾經的自己,也是這個男人的妻子。錯,不是妻子,而是小妾,一個他利用完便丟棄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