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霸王道

秦牧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這百姓如果還不開腔,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要知道,現在便有這個百姓躺在那裏,這些不知禮的兵油子,可不怕死你個把百姓,聽說那將軍現在正在布防,若現在給範將軍眼藥,隻怕自己怎麽死也不知道。

想比較於立刻死,留下來雖說離死不遠,可是畢竟不是立刻死,說不定,還能活下去的,稅率十抽其一,已經很低了。倒不如,不吃眼前虧,先住下來在,以後的事情,還是交給以後吧。

稅率十抽一,在中國算是很高的了,因為一般而言,都是三十稅一,或是二十稅一,做到十五稅一已經是重稅了。當然,這隻是官麵上的文章,然則真正的稅率遠比這樣高多了。

因為你除了交官家這一塊稅率,還得交家的,裏長家,至於徭役、兵役諸如此類的有名目的無名目的各種錢,那是海了去了,所以,能做十稅五,十稅六,百姓們已經感恩戴德了。

再說,就算了那官家收的稅,這當官的也可以大鬥收米,你有意見?那就拿更大的斛,收你!這是一個方麵,然後這些當官的還會跟你說,這路上糧食會損耗是吧,你想想也對。那個損耗不能讓當官的幫你交吧?你得自己交是吧?如此算下來,官府這方麵,你就得多交一份了。

存著這份心思,這百姓便有些鬆動了,怯怯道:“大人,留下來可以,但是你說過的,不再加稅,可是真的?”

聽到百姓如此問,秦牧已經知道百姓活了心思,笑道:“放心,隻要本大人在,哦,不,即便本官不在,照樣十稅一,本官說到,也請各位百姓能夠為大宋分憂,為官家分憂。”

秦牧如此說,雖說百姓們依然是半信半疑,可是也不敢再提什麽要求,正當大家開始邁腳往城內走著,秦牧也長舒一口氣,人群中那位秀才郎走了出來,高聲朗道:“遊方書生,為何要留在這裏?我要入關,我要入關!”

秦牧眼睛眯眯地看著這位書生,看他那模樣,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看著跟自己倒也看歲相仿,如此年幼便成了秀才,自然前程不可限量。雖說有的人秀才,到死也考不到一個舉人、進士啥的,但那隻是少部分人而矣。

秦牧這麽一想,便想著把這人給放了出去。剛想開這個口,但轉念一想,當著百姓的麵,似乎也不好做這個事情,便把放人的話收了回去,而是怒道:“來人呀,給本官押回去。”

“你是什麽官,敢押我!我是秀才,我有功名在身,你押我,就是觸犯了國法,你押我就是觸犯了國法……”這個年輕人倒也不怵,反正自己是秀才,你能拿我怎麽樣?

秦牧呢,被這聲音吵的要死,也不知道宋朝愛惜文人,轉身道:“吵死了,給我掌嘴!”

聽到要打這個書生的嘴,這書生叫的更歡實的,而剛剛打算打個屋子住下來的百姓也站了下來,他們也想看看這個監軍大人是不是真的敢打這個秀才郎。

這秦牧不知道太祖爺立下的規矩,可這些衛士可是知道的,但監軍命令,又不能不做,隻好提醒道:“大人,他可是秀才,是讀書人呀。”

“怎麽的,秀才就打不得了,讀書人就可以不用打了是吧?”秦牧完全不去理會衛士的提醒,道:“甭理他,給本官掌嘴!”

聽到秦牧仍然堅持,這衛士還真覺得秦牧有膽量,別看隻是十六歲的,但那份膽魄不簡單呀。想想,自己竟然可以打一個讀書人的嘴,這衛士不自覺便笑了,伴著笑意的還是那響亮的“啪”聲。

“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這讀書人被秦牧這麽一打,倒真不老實了,這嘴裏又開始說了起來。

可是秦牧是那麽容易受人威脅的嗎?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個年輕地讀書人,然後把頭轉向那位打人的禁軍,低聲道:“他若再說,給本官打得重些,他說一句,你打一句,聽著這聲音,俺的耳朵便受不了。”

秀才遇到兵,有禮你也說不清。他一口一個俺的,看著挺清秀的官兒,咋說話這麽粗魯呢,真是想不到呀。這個秀才郎,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在這個時候,爭這個口氣,便把那聲音給噤了下來。

這看熱鬧的百姓一看,這大人還真是大膽,叫囂的百姓敢殺,讀書人敢打,自己還是老實一點。如此一來,作用很明顯了,心裏還想著逃的百姓也死了這份心,還是安心留在這裏吧,誰知道這個不開眼的監軍會不會把自己殺死這裏。

秦牧看著一個一個百姓往城內而走,心裏笑道:看來,這百姓呀,還得一拉一放,方能把他們的心收回來。幸好有了這個叫囂的百姓,還有這個讀書人,若非他們,怕沒能這麽快搞定這些百姓嘛。

秦牧長舒了一口氣道:“把這個秀才郎,給我押到監事府去。”

這監事府被西夏人搶劫一空,但桌椅之類的東西還是留在這裏的,所以,秦牧把這個秀才郎帶到監事府時,並不會沒有地方可坐。說來真是奇怪,按理說,這裏守衛的禁軍雖不算多,但是這麽幾個州縣過後,也不算少吧?

這禁軍的人數,再加上一些捕快,衙役啥的,政府人員也不算少的吧?可是秦牧轉了這麽多個州縣,看到的屍體非常少,而且好像沒有看到一個官員的屍體。

而且像這個安保監,本應駐有軍隊的,為何一具屍首也沒有看到,這實在是太奇怪了,莫非這些西夏人管殺還管埋?不大可能吧?是不是有可能,當西夏兵攻來的時候,這些人都捉走了?或是直接入關躲避去了?秦牧想想,還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人押來了,秦牧便臨時扮起了縣官的角色,反正這玩意兒秦牧也沒少見,裝起來也像模像樣,驚堂木一拍,道:“說,你是何人?所處何地?到這安保監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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