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聖地,**的聖地!

蕭裏喃道:“此前守衛公主寢宮的,本是我們屬珊軍的護衛,咱們屬珊軍的素來聽公主的話,有時候公主悶了想出來玩,咱們也能由著公主的性子哄她們頑鬧一番。

可如今各地皮室軍大肆進京勤王,一股腦來了三萬多人,將整個皇宮的護衛權全從咱們屬珊軍手中接管了!如今公主們日夜被皮室軍們看管著,卻再也不能開開心心出來玩了!”

“屬珊軍?”太史昆問道:“你們遼國的禁軍不就是皮室軍嗎?怎麽還有屬珊軍?”

蕭裏喃道:“哪能隻有皮室軍呢?俺們大遼,皇族的軍隊叫做‘皮室軍’,後族的軍隊是‘屬珊軍’,而三院六院乙室等二十部的軍隊則稱為‘宮分軍’!另外還有些漢軍與渤海軍什麽的呢!”

“等會兒,等會兒!”太史昆鬱悶道:“怎麽還冒出來皇族、後族了?你們不是契丹族嗎?”

蕭裏喃一愣,道:“莫不成,昆哥連皇族與後族都不知道?在我們大遼,姓耶律的都是皇族,姓蕭的都是後族啊!其餘二十部,皆是沒有姓氏的!像是小的我,便是後族的人。”

這麽一解釋,太史昆也就明白了幾分。遼國的皇帝姓耶律,皇後曆來都是姓蕭的,感情這還是兩個大家族!太史昆笑道:“喲嗬,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皇後的娘家人呢!丫還是國舅呢!”

“哎,這話說的,折殺小人了!”蕭裏喃連忙解釋道:“小的就是個平民,那算是國舅呢?俺們契丹人的姓氏不是這般分的!你比如說耶律這姓,不止是皇帝一家子姓耶律,他們整個迭刺部,整個遙輦九帳都是姓耶律的,全加起來還不得十幾萬人啊!再說我們姓蕭的……”

“得!打住!”太史昆聽得頭都快大了,蕭裏喃說的這些個部落什麽的,一大半的名詞太史昆都沒聽懂。太史昆趕忙轉移話題道:“哎,小子,先說正事!你們遼國這幾支軍隊競爭的挺激烈啊!怎麽還爭奪皇宮守衛權呢?”

蕭裏喃幹笑道:“說不上激烈!百年前我們屬珊軍有二十萬人的規模,可到了如今,屬珊軍就隻有七八百人了!我們平日裏守衛的,也就隻有公主寢宮與皇後的鳳輦宮而已!

皮室軍說我們戰鬥力不行,就把我們飯碗搶了去了!如今的皇宮可熱鬧了,大石公子還請了許多道士,強駐進了宮中呢!”

太史昆道:“大石強駐皇宮?難道你們的皇帝也不管嗎?”

蕭裏喃歎道:“唉!我們的皇帝啊!他擁有一顆獵者之心,他隻是一個世上最好的獵手呀!”

太史昆道:“哦?此言怎講?”

蕭裏喃道:“從皇帝登基至今,他隻上了三天朝!其餘的時間,他老人家都在狩獵!如今,皇帝陛下並不在京中!”

大宋的皇帝愛踢球,遼國的皇帝愛狩獵?太史昆暗笑幾聲,問道:“皇帝既然不在京中,那皮室軍勤的哪門子王呢?”

蕭裏喃道:“這哪是我能管得了的呢?這都是越王耶律淳發布的命令呀!來勤王的皮室軍,全部都是越王的直屬部下!”

皇帝不在京中,這個什麽越王假稱我太史昆有十萬大軍圍城,調集屬下軍隊控製了皇城?這丫不明顯的是想造反麽?還有耶律大石,這小子好端端的跑到皇宮裏幹什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篡位?內戰?太史昆越琢磨,越覺出了幾分好玩的味道!

想到此處,太史昆對蕭裏喃笑道:“小子,本來呢,我想讓你領我去皇宮看望一下公主,可惜你小子飯碗已經丟了,你說我留著你還有用麽?”

蕭裏喃驚叫道:“昆哥!進個皇宮而已麽,小的領您去!大不了咱們不走正門走小門就是了!”

太史昆道:“小門?怎麽這小門很好進嗎?”

蕭裏喃訕訕道:“嘿嘿,咱們在宮中做侍衛的,若是沒有幾個宮女相好的,豈不是很沒麵子?這小門,乃是小的們與宮女**時走的門路,進宮當然方便!”。

“哦?那好,咱們這就去!”太史昆轉眼一看遍地死屍,又帶著幾分抱歉的意味說道:“唉,隻是傷了你這麽多兄弟,倒是……”

“不妨事!不妨事!”蕭裏喃笑吟吟地說道:“這些人,平日裏盡幹些坑害外地人的營生!死在他們手下的外地客商,怎麽也有百十人了!昆哥了結了他們的賤命,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太史昆歎道:“喲,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分正義感呢!可是方才你明明還是與他們一夥的來著!”

蕭裏喃一臉正色,道:“我與他們可不是一路的!我隻是欠下了他們的高利貸,沒法子隻好幫他們為惡!如今回想起來,我也非常後悔!咦?好像還有幾個沒斷氣的!我來為民除害!”

蕭裏喃挺起樸刀,頓時給幾個沒死透的**補了幾刀。完事蕭裏喃深深鬆了口氣,滿臉皆是一副終於不用還錢了的表情。

將院中屍體清理一番,太史昆三人便隨著蕭裏喃向皇宮走去。

路過雪月齋的門臉兒,太史昆借口說是買點禮物送與公主,進去轉了一圈。高恒高掌櫃果然在門臉兒內等候著,太史昆將方才所發生的事端與高掌櫃說了,請他給盧俊義交代一聲,又挑了幾樣水粉發飾等物拿了,隨即轉回街中。

蕭裏喃先是領著太史昆去了自己家中,取了些宮中侍衛的衣衫與太史昆等人換了,而後又出門來圍皇宮院牆繞了半圈,終於在皇宮西側一片僻靜處停下了腳步。蕭裏喃將手一指,道:“昆哥請看,這便是進出皇宮的小門了!”

太史昆舉目一望,這哪裏是什麽小門?分明是皇宮的院牆塌了一道豁口而已!

蕭裏喃看出太史昆詫異,忙解釋道:“嘿嘿,昆哥也別見怪。這皇宮,頂數這片宮牆低矮,於是大家夥**的時候都從這裏進去,久而久之,這片牆頭就被咱們爬塌了!”

太史昆搖首歎道:“這得多少人爬,才能把宮牆爬成這般模樣啊!也真難為你們這夥偷腥吃的了!”

蕭裏喃道:“這宮裏有兩千多名宮女呢!昆哥您想想看,咱們護衛不找個宮女情人掉麵子,她們宮女若偷不到漢子豈不是也被人笑話?所以說麽,這段矮牆少說也得有兩千來號漢子來爬!這還不包括那些癮大的宮女、一人偷好幾個漢子的呢!”

“癮大……”太史昆聽得一頭冷汗,複而歎道:“果然是滴水穿石啊!先哲說的好,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蕭裏喃嘿嘿笑道:“昆哥這話說的有水平啊!今兒日頭尚早,這兒人還少,若是咱們晚些來,這地方是要排隊的!頭些時候管得鬆,這兒還有小商小販兜售水粉飾物,鹿鞭神油什麽的呢!”

“唉!小貂、小蠻兩個就住在這種地方,我還真是不放心啊!”太史昆歎口氣,也隻好跟著蕭裏喃穿過豁口,步入了皇宮。

破院牆之後,居然是與大戶人家差不多的大院。院中密密麻麻好幾排廂房,一些個宮女、太監打扮的人穿梭於其中,洗衣的做飯的,劈柴的閑聊的,竟是一片很濃厚的生活氣息,絲毫也看不出皇宮的味道。

生活在院子裏的宮女太監顯然與蕭裏喃熟悉的很,不時有幾個眉角含春的宮女還湊上前來與蕭裏喃笑罵幾句。蕭裏喃低聲對太史昆解釋道:“昆哥,這西園呢,就是低等宮女、太監生活的地方,宮中有些身份的人是不屑與來這裏的,因而這段院牆殘破了也無人修整。待我們穿過西園,便是真正的皇宮了!那邊,才是皇帝皇後們行走的地方。”

太史昆問道:“那過了西園,咱們就需要隱秘行蹤了麽?”

蕭裏喃道:“那也不用!這宮中的道路分為三種,一種是白玉石鋪就的,那是專門給皇家人走的;一種是方青石鋪就的,專門給大太監、大臣們走的;還有一種是磚石墊的,那是我們這些護衛與宮女、寺人們走的。

一會兒咱們四個人排好隊,昂首挺胸地走便是,隻要不走錯道路,是沒有人會在意的。假若咱們鬼鬼祟祟的,反而容易被人戳破!”

“那還真是有勞你費心了!”太史昆微笑道:“蕭裏喃啊,你說一會咱們走到皇宮中,遇到大批侍衛的時候,你會不會大喊一聲‘這是太史昆’,而後將我捉了邀功請賞呢?”

蕭裏喃一愣,果真是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半晌,蕭裏喃搖頭道:“昆哥你要不這樣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呢!我方才在路上所想的,不過是幫你把兩位公主接出宮中,而後再助你們離開上京,遠走高飛。那樣的話,您就不會率軍攻打上京了。這城裏的人兒,也就都安全了。

若說是喊人抓您,我琢磨這也不是好辦法。您軍中一定還有高級軍官在,否則你也不會帶著兩個人就混到皇城裏來!且不說抓了您之後那十萬大軍會怎麽報複上京,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您好端端的回去了,然後親自率兵攻破皇城,最起碼您還能留著公主的性命不是?最起碼您也不會殺我不是?”

太史昆聞言笑道:“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蠻能琢磨的!得,我相信你,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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