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很有愛的男朋友

“看來我的昆哥哥不但很有愛,而且很博愛呢。”柳葉兒歎息道:“其實,不管你最愛的人是誰,隻要我隻知道我最愛的人是你就好了。”

“啊?哈哈哈!”太史昆尷尬揉著後腦勺,一把攬過柳葉兒,道:“哎呀,我太史昆何能何德,竟叫馮美人如此傾心?”

柳葉兒笑道:“那是因為,你與那些男人不一樣。”

“那些男人……”太史昆麵流冷汗,怎麽柳葉兒這話說的好像經曆過很多似的?

“像是我爹爹啦、大壯叔啦、盧大哥啦、二郎啦,你與他們都不同!”

太史昆抹了把冷汗,默念,傻妹子呀,那叫與眾不同鶴立雞群好不好?

“你可以耐心看著我試過十幾樣首飾,然後告訴我哪一件最適合我!你可以陪我在海邊拾貝殼,整整一下午都不嫌煩!你可以把一個故事分三天給我講完,你可以把一碗粥細細吹涼,直到不燙嘴了再遞給我,你還知道,我最喜歡吃的東西是芝麻糖,所以每一次寶仁號的商隊來都會帶給我好多!”柳葉兒緊緊偎在太史昆懷中,輕輕說道:“最關鍵的是,你知道應該在什麽時候借我個肩膀依靠。”

這麽點事情都做不到,還怎麽做女孩子的男朋友呢?這麽多年的電視劇,都白看了麽?太史昆打心裏微微一笑,口中打趣道:“這麽說來,我還真的很有愛呀!既然我這麽有愛,那我要是到了月宮中……就把嫦娥捉起來,給八戒送過去!”

“八戒?”柳葉兒奇怪問道:“八戒是誰呢?為什麽你要把嫦娥捉去給他?”

太史昆笑道:“八戒麽,是一個深愛嫦娥的癡情漢喲!八戒愛嫦娥,玉帝很吃醋,於是玉帝將身為大元帥的八戒變成了一隻豬妖,可就是這樣,八戒每每在豬圈中看到月亮仍會懷念不已呢!你說八戒是不是很應該得到嫦娥呢?”

“是這樣嗎?不是羿與吳剛來著的麽?”

“哎?也是啊!”太史昆拍額道:“嫦娥是後羿的老婆呀!這樣說來,好像玉帝與八戒都不怎麽地道呀!”

“對了,”柳葉兒笑嘻嘻的問道:“昆哥哥,你說如果後羿、玉帝、八戒、吳剛都來到了嫦娥麵前,該怎麽辦?”

“哎?癡漢美嬌娘?這個問題……我沒想過呀!”

“昆哥哥,你說嫦娥有這麽多人喜歡,她長得應該是什麽樣子呢?”

“嗯……很漂亮很漂亮的!”

“昆哥哥,那你內心中最摯愛的那個女子長得是什麽樣子的?”

“她嗎?眉毛高高的,鼻梁也是高高的……嗯?啊!”

“唉!”柳葉兒搖頭道:“果然與我長得一點也不一樣啊!我的眉毛彎彎的,鼻子肉肉的呢~”

千萬,千萬不能誤認為女孩子很善忘呀!太史昆捫胸自我譴責一番,沉痛說道:“對了柳葉兒,我想起來如果他們四個男人到了嫦娥麵前應該怎麽辦了。”

柳葉兒微笑著搖頭道:“昆哥哥,你好像在轉移話題呢!”

太史昆一本正經說道:“我想,應該把嫦娥送到小柳葉兒這裏來。”

“為什麽要送到我這裏來?”

“因為柳葉兒最會裝扮成男孩子,如果柳葉兒可以把嫦娥變成一個小男孩,那麽這四個男人或許可以成為好朋友呢!”

“啊!啊!討厭!”柳葉兒看了看自己這一身青衣小帽,大叫道:“我要穿裙子!我現在就要穿裙子!!”

天已破曉,又一個黎明到來。窗外歡快的鳥啼聲起,夏國小皇帝李乾順睜開了雙眼。

殿內隻有他一個人,而殿外已是一片人聲。

李乾順揉了揉眼睛,推開窗扇。隻見院子中,太史昆與一幹兄弟正在打掃著破敗的院落。

李乾順看得奇怪,問道:“太史昆,你這是做什麽呢?”

太史昆揚了揚手中掃帚,笑道:“既然要做教書先生,又豈能沒有教書的課堂呢?今兒上午咱們將院子掃掃,下午去興慶府弄些牆粉桌椅,等到明兒,就可以在你這天子講讀院開始授教了!”。

李乾順略一思索,道:“你的意思是,拉攏一些小貴族的子弟過來聽講,進而收攏這些子弟的家族為我所用?”

太史昆道:“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意思!”

李乾順輕輕點了點頭,也走到院子中,拾起一柄掃帚加入到隊伍中。

太史昆看了看這個胸有大誌卻無奈大權旁落的少年天子,道:“梁園的學子們平日裏都是怎麽聽學的?又是誰在教授他們呢?”

李乾順道:“現在梁園有文武兩堂,學子們願意去哪聽講就去哪。

文堂呢,叫做‘小雅苑’,號稱琴棋書畫禮樂詩章無所不教,其主事人乃我母後當年的一個貼身宮女,名叫玉宵,賜姓梁,如今她的主子,卻是梁蝶花。

至於武堂麽,叫做‘一品堂’。”

“一品堂?”太史昆詫異道:“還真有這麽個組織?”

李乾順也弄不清楚太史昆為何如此驚異,隻得解釋道:“我大夏官製,文官最高品秩乃二品。若是想搏個一品大員,那就隻有走武官這條路子。因而,這武堂才起名為‘一品堂’,其中暗含勵誌之意。”

太史昆聽完,才知道這個一品堂並不是後世小說中的那個情報機構。

李乾順繼續說道:“一品堂乃是梁乙堯親自主事的,教授的無非是些兵書武藝。”

太史昆道:“梁乙堯主一品堂?那梁乙舜呢?”

李乾順道:“梁乙舜雖不授課,但梁園內一切飲食起居、物資調動都是由他說了算。換句話說,這些學子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他負責,所以他想拉攏人倒也簡單。不但如此,梁乙舜這廝在梁園風景最好的留香閣開設了個酒樓一般的飲食玩樂場所,整日裏宴請朝中權貴,其狼子野心,不可小視。”

太史昆搖頭歎道:“梁乙堯不過一個禦史大夫,卻幹些操兵令馬之事;梁乙舜一個大學士,卻還加封了關西王的爵位。你這大夏國,也真夠亂的!”

李乾順道:“他梁氏猖狂慣了,沒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對了,咱們這學堂教授什麽課程呢?”

太史昆笑道:“咱們麽,對外口號是天子講學,主修儒聖六藝!至於學堂的名字麽……”

李乾順接口道:“天子院?真龍堂?聖賢殿?”

太史昆眨了眨眼睛,道:“錯!咱們叫懷仁堂!哈哈哈!”

李乾順看著太史昆得意忘形的勁頭,隻得搖頭默念道:“懷仁堂?名兒不錯,可哪裏值得這般可笑呢?奇怪……”

太史昆等人忙碌了一天,終於在暮色來臨之前將天子講讀院收拾的能見人了。李乾順親自禦筆題字,寫了張招生告示貼在了梁園之中,隻等有學生自己送上門來。

到了第二日一早,果然來了浩浩****一隊人馬駐進了昔日的天子講讀院,今兒的懷仁堂。隻不過這一大隊人馬絕大多數是些仆從,能稱得上為學生的,隻有三個。

一個,正是李乾順唯一的朋友米擒子貢。其人年約十七八歲,雖然個子不高,但是眼神裏透著一股子精明勁,長相也算是文秀。這一大隊仆從,卻都是他米擒氏的下人。

一個,名叫拓跋思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胖墩。其姓氏是黨項一族最古老的姓氏之一,其家族人口多數居住在夏國白馬強鎮軍司,是當地首富。拓跋氏這些年來在軍中逐漸失去了低位,卻是跟著米擒氏學起了經商,因而他家族中的繼承人拓跋思明在梁園中也淪為了米擒子貢的小跟班。

最後一個,名叫西壁如意,是個十六七歲的美男子。不過呢,他的美可不是高大英俊那種陽剛之美,而是羞答答地像個小姑娘,不但如此,他看向李乾順的眼神居然還帶了幾分嫵媚。

雖然西壁如意來懷仁堂聽講的目的看起來不那麽單純,但是他的家族西壁氏卻是夏國西平軍司數一數二的大土豪。西壁氏乃鮮卑人後代,其家族盤踞西平軍司府城瓜洲的時間,甚至比夏國開創的時間還要久遠一些。

不管怎麽說,在梁氏控製的梁園之中,太史昆好算是招攬到了學生。雖然隻有三個,但懷仁堂也算是有了幾分人氣。

太史昆教學的熱情是高漲的。再接下來的兩天時間中,太史昆率領邱小乙、崔道成、秦暮城、馬植、皇甫瑞外加一個李乾順,輪番給三個學生上起了課,其教授的內容從賭馬到養生,從采陰補陽術道江南風流韻事,直把三位沒什麽準備的學生聽了個如癡如醉。

不過,兩三日下來,學生卻隻是這三個人。太史昆終於是沉不住氣,向小皇帝李乾順說道:“這梁園共有多少學子?怎的咱們就招攬到三個?就算是無人願意聽課,怎的連個看熱鬧的都沒有?”

李乾順道:“能招攬到三個人就不錯了,我本以為隻會有一個人來呢。”

“哪個?子貢嗎?”

“非也,西壁如意。”

“哎……”太史昆道:“看來你皇帝這塊招牌,招起生來也不怎麽好使啊!看樣子,哥始終還是要親自跑一趟啊!”

“跑?”李乾順道:“你去哪裏招學子呢?”

“當然是小雅苑與一品堂去挖牆腳!”太史昆哈哈一笑,道:“怎麽著,你有興趣一起去嗎?”

李乾順搖搖頭,淡淡說道:“那種藏汙納垢的地處,朕素來不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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