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說完，哲裏木嘭的一聲跪在地上，哪怕地上鋪著毛氈，雙膝還是撞的結實。
他重重朝紮貢磕了一個頭，語氣虔誠的說到，“大哥可能是一時興起，玩的開心了，請父王不要怪罪！”
“一時興起？！”紮貢臉色更加難看，“隻怕不是吧！我的兒子我該了解，一直打仗也沒多少時間關心他。”他甩手朝外走去，走出氈包，外麵有人在守衛。
“來人，調一隊騎兵！我們尊貴的客人，也速該曼頓汗出去打獵，我們作為主人一無所知。
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嘲笑我們待客不周。”
“大汗……你這是~？”士兵跪下，鎧甲發出沉重的悶響。
“我要看看他在圖祿埠的土地上獵到些什麽。”紮貢說罷，反身回氈包，取下掛在衣架上的熊皮大氅，兀自穿好。
隨即又從座椅下取出一方木盒，打開盒子，一根金色的腰帶靜靜躺在裏麵。
紮貢拿起腰帶，越過頭頂，反手將腰帶束在身上，沉重的模樣隻怕得有五六斤，正中央赫然凸出一塊拳頭大的虎頭。
“父王~這根腰帶是上一次圍獵大會，圖祿埠得到的那一根嗎？”
哲裏木沒有動，他知道紮貢要離開，本應該提前告退，但他覺得，提前離開太無趣，他要親眼看到事情朝自己希望的方向發生。
“虎頭金帶……據說是三百年前那位大人物的所有物。
之後圍獵大會傳承下來，這腰帶就成了各個部落勝利的彩頭！
勝利的那個部落便可以執掌虎頭金帶三年！”
哲裏木走上去，眼中掛著希冀，他很想伸手上去摸一摸，但還是忍住了。
他讀過很多書，深知這根腰帶意味著什麽。如果隻是一件平凡的東西，大泱草原的部落犯不著用圍獵的方式決定這腰帶的去處。
因此，他隻是站在紮貢身旁仔細打量。那虎頭上的一雙眼睛好像會動，你動，它也動。
炯炯有神，好像真的一樣！
“你很聰明！”紮貢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摸了摸哲裏木的頭，目光有些縹緲，“確實是虎頭金帶。”
“父王……那個傳說是真的嗎？關於虎頭金帶！”哲裏木得到回答，眼睛突然放出光芒。
“誰知道呢……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幾百年了無人提起。
如果是真的，中間它流轉這麽多部落，那命定的人早該出現了。
我們都是凡人，傳說……或許聽聽就好了，不要妄自去揣度神的思想。”
紮貢整理衣冠，因為常年征戰，他在馬背上勞命傷神，體態一如他年輕時候，一點沒有發福的跡象。
這腰帶在他身上，霎時間便將他身形勾勒出來，虎背熊腰，他還是那個雄壯的漢子。
“回去吧，哪裏都不要去。我得出去一趟。”
他拍了拍哲裏木的肩膀，掀開簾子一頭紮進大雪中。
留下哲裏木怔怔留在原地，神色複雜。
………
………
“所有人，聽我命令！出發！”紮貢騎在馬背上，馬背馱著牛皮袋，一塊完整的牛皮曬幹後縫製，這種袋子就是拿刀割，也得割很久。
一左一右，背著兩個袋子。一邊馱著弓，一邊馱著箭。紮貢坐在馬背上發號施令。
“大汗！大汗！”
正在這時，敖漢騎馬飛快朝著部隊而來，他騎的飛快，轉眼之間就到了紮貢身前。
“敖漢？！……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這次我親自去，你不用勸我了。”
紮貢並沒有派人通知敖漢，這種事沒必要讓圖祿埠兩個汗同時出動。對於這時敖漢來找自己，紮貢以為他一定是得到什麽消息。
“大汗……您，都知道了？”敖漢勒住韁繩，馬頭吃痛，圍著原地轉圈。
“我都知道了，他們早上出去，我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敖漢，這件事情交給你來查！我要查個水落石出！那些不盡忠職守的人一個都別放過。”
說罷，紮貢策馬，慢吞吞的從敖漢身邊經過。
“是！”敖漢右手放在胸口向紮貢行禮，“那就請大汗務必要把阿依娜和博爾赤帶回來！”
“你說什麽？”忽的，紮貢聞言一下子停了下來，“這關博爾赤和阿依娜什麽事？”
“大汗您不是知道了嗎？”敖漢抬起頭，紮貢眼睛裏的詢問不像是假的。
他深吸一口氣，快速說到，“博爾赤和阿依娜今天一早去赫合那裏取劍，兩個孩子反對，我就沒派人跟個他們。可是這都快一天了，兩人都沒回來。
我派人向赫合詢問，結果那老頭不在，他徒弟告訴我，兩個孩子中午就離開了。
我的人又沿途尋了一遍，可是根本沒一點消息。
大汗！……孩子失蹤了！”
敖漢握拳，阿依娜就是他的心頭肉，自己都舍不得動一下，現在正是大雪，外麵的野獸找不到吃的，不時會發生攻擊人的事情。
他聽到這個消息，便立刻來找紮貢商量。
他要帶軍隊出去，哪怕把這段路挖地三尺，他也要把阿依娜找出來！
“失蹤了？！”紮貢臉色猛的一沉，不自覺的就把這兩件事聯係到一塊兒。
“來人！立刻再調一隊騎兵來！不得有誤！
敖漢……跟我一起去！”
紮貢在馬背上，當機衝鐵牙吩咐到。
………
………
“報……！”就在此時，傳信官上氣不接下氣跑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汗！大殿下和曼頓汗回來了！人已經到了營地外！”
年輕的傳信官臉上通紅，最多不過十七八歲，臉上還未褪去青澀。
因為天氣太冷，他鼻子下隱約還掛著一串晶瑩。
“回來了……他們這個時候回來……”紮貢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敖漢，“他們今天出去了，避開了我的眼線，悄無聲息的出去。
我就是想讓你查這件事，有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走吧……按時間來算，我想或許能從他們嘴巴裏聽出些什麽來。能得到阿依娜的消息也不一定！”
敖漢嘴唇抿成一條線，嘴巴都快消失在大那把大胡子中。
他想了想，沉聲到，“但願天神會保佑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