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不起，等著我
“明天出去散散心？”初夏輕拍楚莨的背，像小時候摟著她睡覺時那樣輕輕晃動著身體。
楚莨沒有說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難受。
初夏就這樣摟著她，心口有些悸痛，看來是時間去找一下堯季了。
堯季是初夏在國外是交到的好朋友，是學醫的，也算是初夏的私人醫生，初夏當時在國外的心髒手術也算是堯季親手主刀的。
初夏的心髒一早就出現了問題，在國外那些時間裏，他的心髒慢慢衰竭了，幾年前剛剛換了新的心髒。
隻是雖然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心髒的機能還算正常，但是能堅持多長時間他就不知道了。
楚莨躺在初夏的心口，聽著他一聲一聲輕微而又有力的心跳。
初夏，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心髒病，為什麽瞞著我，為什麽不讓我參與你的過去……
楚莨閉著眼，回憶著之前的事情，回憶著父母去世的事情。
她好像有些放下了，想起他們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心痛的要死。
隻是，心中始終缺著一塊，那一塊怎麽補都補不了，一直往外留著鮮紅的血液。
轉念一想，楚莨的偽裝真的很厲害。
那時候在叔叔嬸嬸麵前裝的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好笑，明明那時候那麽想殺了他們，明明每日都懷著仇恨……
可還是在他們麵前微笑，裝作很感激他們的樣子……
“初夏，對不起……”楚莨輕輕推開初夏，“我想出國了。”待在這裏她根本沒法提高自己的能力，沒辦法走出那段陰霾。
“……”初夏愣了一下，隨後輕輕開口，“想出國就出去吧，在外國你也能好好休息……”初夏的聲音有些低沉，聽不出感情。
楚莨從沙發上站起，向廚房走去，初夏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白色瓷磚上的影子，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藥瓶……
楚莨站在灶台旁，將小鍋放在上麵，將之前泡好的紅豆放進鍋裏。
初夏，我不想讓你受傷，不想因為我讓他們傷害你，等我，等我強大了。
淚水一滴滴滴入紅豆水裏，**起層層漣漪。楚莨擦了擦淚水，將紅豆放入小鍋裏。藍色的火在跳動，楚莨看著翻動的紅豆，待豆開花時，放入冰糖。
初夏走到廚房，看著低著頭的楚莨，深吸一口氣，“好了，我等你回來，加油。”初夏走到楚莨身後，從她身後抱著她的腰。
楚莨這個樣子分明就是猶豫了，雖然嘴上說的很堅定，但是她還是猶豫的。
“嗯……”楚莨哽咽，她剛等到他，等了十五年……可是現在卻又要離開了，這是上天在開玩笑嗎，但是她並不覺得好笑。
兩個人相擁著，站在廚房裏，等著粥慢慢熟，散發出令人嘴饞的香氣。
楚莨盛出一碗，“初夏，吃飯。”
“好。”初夏放開她，將粥端到餐桌上，楚莨也從廚房裏走出，同樣也端著一碗粥。
兩個人無言而坐，默默吃著碗裏鹹甜相交的粥，楚莨開始哽咽，豆大的淚珠落進碗中，這下好了，粥更鹹了。
“你是不是把鹽放裏了？”初夏嚐了一口粥，這粥的味道感覺了不對勁啊。
“可能吧。”楚莨低著頭回答，喉嚨已經發炎，痛到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吃過飯把藥吃了，再這樣下去，你的喉嚨就真的毀了。”初夏雖然知道楚莨在哭，但是他不想戳破，他怕楚莨會因此不願離開了。
楚莨點點頭，大口大口吃著紅豆粥。
“咳……”因為吃的太急，楚莨被紅豆嗆到。
初夏輕歎一聲，將手放在她的頭頂，輕輕撫摸，“你記住，你隻有讓自己變得堅強了，才可以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身邊的人啊。”
楚莨抬頭，看著初夏微笑，雖然眼中有淚水，但是她的眼神堅定。
初夏也笑了，抽過一旁的紙巾輕輕擦拭著楚莨嘴角的湯汁。
這次換他等她了，就算是一輩子，他都願意。
夜晚，楚莨在房間裏久久無法入睡，一直在**左右翻，也不知道睜著眼睛待了多長時間，她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
楚莨立馬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聽著那個人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她。
楚莨感覺有一個人在她的床邊停下，然後蹲下來看著她的臉。
她的心髒開始亂跳，這個房子裏也隻有初夏和她，除了初夏，沒有別人會來她的房間。
可是初夏來這裏做什麽，他這麽安靜，難道隻是為了看看她嗎？
腦子裏隨意地亂想著，楚莨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天還蒙蒙亮，楚莨簡單收拾了一些行李就悄悄地離開了房間，在初夏的房間門口站了很久，最後還是離開了。
初夏醒來時，楚莨早已經離開，被子裏都是冰涼的，似乎楚莨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初夏感覺心口突然空了一塊，可是又無可奈何，隻能再一次忍受著孤獨，等著那個人重新歸來，等著她重新開懷大笑。
楚莨一個人坐在候機廳，看著手裏的機票，眼前一片模糊。
不是不想讓初夏來送她的，隻是她怕看見他她就沒有勇氣離開了。
他是她的牽絆，同時也是她努力的源泉，隻有想著他，她才可以在最艱苦的日子裏堅持到底。
“前往巴黎的飛機即將起飛，請前往巴黎的乘客到檢票處檢票……”大廳中傳來空姐的提示，楚莨起身，拉著行李箱離開。
站在檢票口，楚莨的腳步猛然停下，手裏的機票已經被捏的變了形。
“小姐？”機場的檢票員輕輕拍了拍楚莨的肩膀，楚莨猛地抬頭，倒是嚇了工作人員一跳。“小姐，檢票。”
楚莨笑了笑，立馬把手裏皺巴巴的機票放在工作人員手裏，工作人員衝著楚莨笑了笑。
楚莨頭也不回地上了飛機，隻留下了一個瘦弱的背影。
而在兩人曾經住過的房子裏，初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突然昏倒，手裏握著正在通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