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2月,親自提名調華國鋒到北京參加中央工作,擔任國務院業務組副組長(後來升任組長),主管全國農業、財政、商業方麵的工作。這樣,華國鋒由縣委而地委,由地委而省委,由省委而國務院,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往上邁,終於進入中央。

這時,華國鋒仍兼任湖南省委第一書記。湖南省委由卜占亞主持常務工作。這時的華國鋒,人在北京,但也不時去湖南。

1971年4月,來到長沙。見到幾個湖南的接待人員胸前佩著像章,便說“討嫌”,要他們摘掉。

在湖南省委招待所住下之後,又把自己讀過的16開本的《宣言》送給了招待所的工作人員,囑他們認真學習馬列主義原著……這些“細節”,透露出他對所搞的“四個偉大”以及學習著作“走捷徑”之類的厭惡。

1971年8月14日,乘坐專列離開北京,開始了他為期將近一個月充滿神秘色彩的南巡。

8月16日,到達武漢,在武漢住了10多天,前來長沙。在長沙住了5天,於8月31日前往南昌。

華國鋒作為陪同人員,在武昌、長沙兩地聽講黨的曆史和廬山會議情況。

這次南巡的目的,是向各地黨、政、軍負責人打招呼、吹風,是要從思想上、組織上徹底了結去年廬山會議沒有了結的、陳伯達、黃永勝、吳法憲、葉群、李作鵬、邱會作等人的問題。

8月25日,在武昌對華國鋒說:

我看你是滿腦子的農業,我是滿腦子的路線鬥爭。當然你講的農業也有路線鬥爭,但是還有更大的路線,光有農業不行,還要考慮東西南北中、黨政軍民學。工農業要抓,但當前主要應該抓路線鬥爭。農業也有路線問題。

此言,一下子使華國鋒警覺起來,意識到路線鬥爭是當今壓倒一切的首要

任務。這次來長沙,氣氛顯得非常嚴肅,非同往常。在長沙湖南省委大院旁的九所下榻。他一到九所,便和華國鋒以及湖

南省另一負責人卜占亞作了一次談話。廣州軍區兼廣東省負責人劉興元、丁盛以及廣西壯族自治區負責人韋國清奉之命趕來長沙。和他們談話一次。

最後,又和華國鋒、卜占亞、劉興元、丁盛、韋國清集體談話一次。當著華國鋒等人的麵,毫不留情地質問廣州部隊司令員丁盛、政委劉興元說,你們同黃永勝關係那麽密切,來往這麽多,黃永勝倒了,你們得了?這樣一個重要的機會,聆聽的講話,華國鋒意識到正在與反革命集團作堅決的鬥爭。

對華國鋒等人說:“要搞馬克思主義,不要搞修正主義;要團結,不要分裂;

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陰謀詭計。”後來,還帶頭指揮唱起了《國際歌》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兩首歌。離長沙去南昌後,華國鋒立即作出了在湖南全省學唱《國際歌》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兩首歌的決定。

後來,人們才明白,的這幾次談話,叫做“吹風”,又叫“打招呼”。這幾次談話以及他在武漢、南昌的談話,後來整理成《在外地巡視期間同沿途各地負責同誌的談話紀要》。

在談話中直截了當地點了的名:

廬山這一次的鬥爭,同前九次不同。前九次都作了結論,這次保護林副主席,沒有作個人結論,他當然要負一些責任。對這些人怎麽辦?還是教育的方針,就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對林還是要保。不管誰犯了錯誤,不講團結,不講路線,總是不太好吧。回北京以後,還要再找他們談談。他們不找我,我去找他們。有的可能救過來,有的可能救不過來,要看實踐。

前途有兩個,一個是可能改,一個是可能不改。犯了大的原則的錯誤,犯了路線、方向錯誤,為首的,改也難。曆史上,陳獨秀改了沒有?瞿秋白、李立三、羅章龍、王明、張國燾、高崗、饒漱石、彭德懷、改了沒有?沒有改。

我同談過,他有些話說得不妥嘛。比如他說,全世界幾百年、中國幾千年才出現一個天才。不符合事實嘛!馬克思、恩格斯是同時代的人,到列寧、斯大林一百年都不到,怎麽能說幾百年才出一個呢?中國有陳勝、吳廣,有洪秀全、孫中山,怎麽能說幾千年才出一個呢?什麽“頂峰”啦,“一句頂一萬句”啦,你說過頭了嘛。一句就是一句,怎麽能頂一萬句。不設國家主席,我不當國家主席,我講了六次,一次就算講了一句吧,就是六萬句,他們都不聽嘛,半句也不頂,等於零。陳伯達的話對他們才是一句頂一萬句。什麽“大樹特樹”,名曰樹我,不知樹誰人,說穿了是樹他自己。還有什麽人民解放軍是我締造和領導的,林親自指揮的,締造的就不能指揮呀!締造的,也不是我一個人嘛!

領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為的是要大家“服從命令聽指揮”;領唱《國際歌》,為的是說明“世上從來沒有神仙皇帝,全靠自己救自己”,批判的“天才論”。

在跟華國鋒談話的時候,還說了這麽一句:“葉劍英在這個關鍵時刻是有功勞的。”華國鋒雖然跟葉劍英不熟,但是的這句話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後來,華國鋒在粉碎“四人幫”時倚重葉劍英,最初就是始於的這句話。

1971年9月13日,的“親密戰友”叛逃身亡。

1971年冬,在全國開展批判的“批修整風”時,華國鋒又一次表現了自己對於的忠誠:帶領湖南省委常委和一部分地、市委書記冒著嚴寒,前往故鄉韶山,在那裏舉辦學習班。

1972年3月26日公安部部長謝富治病逝,提名華國鋒擔任公安部部長。

謝富治,1909年生於湖北省黃安(今紅安)縣城區一個貧農家庭。少年時做過木匠。1930年參加工人糾察隊,同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第一軍。1931年加入中國。他參加過長征、解放戰爭,屢立戰功。1952年起任雲南省委第一書記。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後來擔任國務院政法辦公室主任、內務辦公室主任、國務院副總理兼公安部部長、北京市委第一書記、北京軍區第一政治委員等職。在“**”中,謝富治追隨、兩個反革命集團,迫害老幹部,鎮壓革命群眾,參與一係列篡奪黨和國家最高領導權的反革命陰謀活動。

1970年,謝富治因患胃癌,做了手術。雖經醫護人員全力調治,但終因癌細胞轉移,久治不愈,於1972年3月26日病死於北京,公安部部長空缺。盡管華國鋒從未從事過公安工作,但是被提議擔任公安部部長這一職務。公安部部長的地位的重要性,是人所共知的。從此,華國鋒在北京站穩了腳跟。

對於黨、政、軍接班人的安排

當第二次選定的“接班人”叛逃身亡之後,不得不另選接班人。

前已述及,第三次選定的接班人是王洪文。不過,當時對於接班人的考慮是多方的:

1972年9月7日,從上海調來王洪文;

1971年2月,從長沙調來了華國鋒;

另外,也看重早在1969年7月就已經從沈陽調來北京的李德生。

李德生生於1916年,比華國鋒大五歲,河南新縣人,中國人民解放軍高級將領。他在1930年參加紅軍,1932年加入中國。

李德生是“打”出來的,從排長、連長、營長、團長逐級提升。解放戰爭時,他已是第二野戰軍師長。1951年參加抗美援朝,任副軍長。回國後,升為軍長,進入高等軍事學院學習。畢業後,仍任軍長,因主持總結“郭興福教學法”引起廣泛注意。1968年後,先後升任南京軍區副司令員、北京軍區司令員、沈陽軍區司令員。在九屆一中全會上,他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

最初對王洪文、華國鋒、李德生的考慮是分別作為黨、政、軍的接班人。早在1970年8月的九屆二中全會上,已經顯露出安排李德生作為軍隊方麵接班人的意向。正在出席會議的李德生,突然受到周恩來的召見。周恩來向他傳達了的指示,要李德生速去北京,換當時擔任總參謀長的黃永勝上山開會。黃永勝是集團的主將之一。把黃永勝調上廬山,和、陳伯達、吳法憲、葉群、李作鵬、邱會作等一起接受批判。

在“九一三”事件的前夜——1971年9月12日中午12時——的專列從上海駛抵北京豐台車站。在專列上接見了奉命趕來的李德生、紀登奎、吳德、吳忠。

命令李德生馬上調一個師到南口,以防進行武裝政變。當天深夜,當乘三叉戟飛機從山海關機場強行起飛時,周恩來立即命李德生前往軍委空軍司令部坐鎮指揮……

所以,安排李德生作為軍事方麵的接班人的意圖,可以說是十分清楚的。調華國鋒來京,擔任國務院業務組副組長、公安部部長,打算安排他作為國務院方麵的接班人。從上海調來王洪文之後,先是讓他在北京“讀書”,出席各種會議。

1973年5月20日至31日,中央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會議決定,王洪文、華國鋒、吳德“列席中央政治局並參加工作”。這一決定,實際上就是“預告”了王洪文、華國鋒、吳德將成為中央政治局委員。至於李德生,原本就是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