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鳴爵和蘇池正式確定情人關係之後, 莊鳴爵就很少回自己住的那棟別墅,隻是偶爾回去取一些東西。

後來莊鳴爵索性直接讓沈正把他另一套房子裏的文件還有衣服盡數搬過來,大有要和蘇池同居的意思。

蘇池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沈正指揮工人把莊鳴爵的東西收拾好,他撐著下巴漫不經心道:“這樣真的好嗎?”

“什麽?”

“住在一起的話, 你不會不方便嗎?”

莊鳴爵抿了一口咖啡, 正垂眸在手機上瀏覽文件:“怎麽說?”

“你要是哪天約了另外的人, 總不能把人帶到我這裏吧?”蘇池抿唇一笑,微微偏頭,“我之前可是提醒過你了,這間「鳥籠」是我一個人的。”

此時剛過八點,澄澈的陽光照在雪白的牆麵和地磚上, 顯得室內明亮幹淨,有種水洗過的透明質感。

莊鳴爵並沒有回答蘇池的問題,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沐浴在陽光中的蘇池, 目光隨即落在他身上的那件睡衣上。

白色的絲綢睡袍領口大的過分, 絲毫擋不住蘇池胸口上星星點點曖昧的痕跡。

那還是幾天前在莊鳴爵公司辦公室裏留下來的。

幾天的時間痕跡的顏色已經慢慢變淡, 不複剛印上去時豔麗的玫瑰色, 再過一個星期,這片皮膚就會恢複它原本的白皙幹淨。

這兩天他們除了相擁而眠並沒有更深入的接觸,一方麵他並不想表現得太急se, 另一方麵, 蘇池的身體也需要休整恢複。

可是——

莊鳴爵盯著對方脖頸上即將淡去的wen痕,不覺得有些遺憾和不甘。

要是能有一樣永遠不會褪色的東西在就好了。

莊鳴爵盯著蘇池脖頸的那片皮膚, 目光漸漸變沉。

蘇池敏銳的注意到莊鳴爵目光的變化,他抿唇一笑, 伸手扶上自己鎖骨的位置, 看著莊鳴爵笑的意味深長:“在看什麽?”

莊鳴爵回神, 輕笑一聲,聲音慵懶道:“身上那件睡衣從哪兒拿的?”

那個尺寸一看就不可能是蘇池的款,大概率是穿的他的。

“我穿錯衣服了?”蘇池低頭看了一眼,隨即輕笑,“早上洗完澡隨手從櫃子裏拿出來的,沒注意到是你的。”

沈正料理起這些家居瑣事很有一手,放衣服一向條理分明,除非是故意的,不然不太可能拿錯。

莊鳴爵臉上帶著淺笑,並沒有戳破蘇池的小把戲,他挑眉欣賞了片刻,隨即點點頭:“挺好看的。”

老狐狸難得卸去偽裝,含笑沉聲:“不然讓沈正把你的衣服全部收起來,以後都穿我的?”

“可以啊,”蘇池不以為意的點點頭,“不過我不喜歡和別人共用睡衣,所以我穿過的,別人都不可以再穿了。”

蘇池抿唇,看著莊鳴爵笑的狡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莊鳴爵忍不住輕笑出聲,他放下手邊的工作,後仰靠在椅背上,滿目愛意的凝視著蘇池的那張臉。

他調/戲一句蘇池,蘇池就反過來調/戲一句他。

這一局,沒有輸家,他們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結局。

“可以考慮。”半晌之後,莊鳴爵含笑點頭,“至少,我的身體對你來說還有吸引力。”

“當然有啊,”蘇池笑笑,眼睛盯著莊鳴爵脖子上已經結痂的牙印傷口,“況且,還是蓋上了我的戳。”

此時沈正已經收拾好莊鳴爵的書房,正站在書房和客廳的交界地帶,努力扮演著一個沒有存在感的木樁。

莊鳴爵一側眸就看見了他,他臉上溫柔的笑意收斂:“收拾好了?”

沈正點點頭:“已經按您的要求布置好了。”

“好,”莊鳴爵站起來,伸手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他走到蘇池身邊,自然的俯下身在蘇池的臉上印上一吻:“我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

蘇池撇了一眼桌邊上剩了一半的咖啡。

莊鳴爵經常這樣,即便已經下廚給蘇池做了早餐,自己依舊選擇一杯咖啡草草解決。

注意到蘇池的心不在焉,莊鳴爵伸手,略帶懲罰意味的捏了捏蘇池的下巴:“我吻你的時候,你的注意至少應該在我身上。”

蘇池仰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勾唇一笑,伸手抓過餐桌上的一顆草莓含在嘴裏,接著抓住莊鳴爵的後腦勺,仰頭猛地湊過去,在莊鳴爵驚詫的眼神中,和他交換了一個黏膩的、帶著草莓甜香的吻。

一吻結束,蘇池捧著莊鳴爵的臉,輕輕擦掉嘴角殘留的果肉。

他把果肉含進嘴裏輕輕抿掉,最後含笑看向莊鳴爵:“我和你吃飯的時候,你的注意力也該在我身上。”

莊鳴爵薄唇微啟,還未開口,蘇池就眼疾手快的把一隻可頌塞進了他的嘴裏。

“你的早餐,”蘇池也不顧自己還沒擦手,沾著點點麵包屑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莊鳴爵昂貴的西裝。

蘇池湊近莊鳴爵耳邊,壓低聲音道:“這是你今天沒有專心的懲罰。”

沈正就站在一邊,被迫欣賞了這段幾乎要閃瞎狗眼的畫麵。

“莊,莊總。”沈正硬著頭皮:“我們快要遲到了。”

莊鳴爵這才從怔愣中回神,他失笑一聲直起腰,伸手揉了兩把蘇池的軟發。

他咬了一口新鮮鬆軟的可頌,轉身衝蘇池揮揮手:“走了。”

——

沈正跟著莊鳴爵走到車庫,他見莊鳴爵一身西裝革履手裏抓這個麵包的樣子實在太過割裂,遂貼心道:“我去找個袋子裝一下好了。”

“不用。”莊鳴爵幾口把麵包吃掉,拍了拍手坐進賓利後座,“走吧。”

上車沒一會兒,沈正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隨即按掉電話,抬眸看了一眼後座的莊鳴爵。

“我們已經遲到一個多小時了,他應該等急了。”

“沒關係,”莊鳴爵恢複往日冷硬的表情:“他再著急,也不敢爽約。”

黑色賓利沒有通過鴻城的主幹道進入雲騰的寫字樓,而是拐進城西一處僻靜的茶館,此時還是上午,茶館裏並沒有多少客人,莊鳴爵徑自上樓,在拐角處,唯一一個帶著帽子的客人對麵坐下。

落座之後,莊鳴爵並不著急開口,他從西裝內袋裏拿出煙,慢悠悠的點上一支。

最近他精神穩定了不少,也不再需要尼古丁和酒精的慰藉,隻是偶爾煩躁的時候會抽上一支。

“等很久了?”煙氣繚繞中,莊鳴爵冷冷的開口。

對麵的人抬起頭,一臉的陰鬱的表情。

是梅修。

他雙手攥拳放在桌子上,眉頭緊鎖似乎很難堪的樣子。

自從上次酒店被二三十人圍觀,他就很少在人前露麵,一直住在自家鄉下的小房子裏。要不是沈正找到他,他根本不想回鴻城。

“你找我,到底什麽事情?”梅修一臉戒備的看著莊鳴爵。

他一向和莊鳴爵沒有任何接觸,原本沒什麽過節,但是總歸他和蘇池是仇人,為著蘇池,莊鳴爵也不可能對他有多客氣。

“你最近,和陸簡川還有接觸嗎?”莊鳴爵單刀直入道。

“沒有了,我跟他早就斷了。”梅修說到這裏語氣仍帶著怒氣,那天陸簡川倉皇去追蘇池的背影他記憶猶新,他為這個男人花了錢又獻了身,到頭來,這個該死的鳳凰男心裏還是根本就沒有他。

莊鳴爵像是看出來梅修的不愉快,他冷笑:“陸簡川確實是個渣滓,為了他,你爸差點都要和你斷絕關係吧。”

梅修一僵,這是他到現在都沒敢和人提起過的事情。

為了他和男人好的這件事,他爸氣的差點腦淤血,揚言要把他掃地出門,這輩子都再也不見這個兒子。

沒了他爸,梅修就徹底失去了經濟來源,這是他最害怕的。

這段時間他老老實實躲在鄉下,就是為了有一天等到他爸消氣,他還能重新回到那個家裏。

梅修握拳,想到這裏,他對陸簡川的恨意添了幾分。

莊鳴爵袖長的手指夾著煙,送到嘴邊吸了一口,煙頭閃爍著點點橘色的火光,莊鳴爵緩緩開口:“陸簡川隻要還在鴻城大搖大擺的活動,你爸就不可能原諒你。”

“同在一個圈子,陸簡川和你爸總能遇上,你爸看見他一次就要生氣一次,他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原諒你。”

梅修一愣,瞬間有些慌亂,他無措道:“那,那我要怎麽辦?”

莊鳴爵笑笑:“如果我是你,我就回去告訴我爸,這一切都是陸簡川他強迫我的。”

“可,可是——”

“把陸簡川送進去,你自然就沒有了後顧之憂,”莊鳴爵勾唇,“即便他沒有牢獄之災,隻要把他的名聲搞臭,你自然就從泥坑裏爬出來了。”

梅修終於聽懂了,他顫抖著:“你,你想要我去告他QJ?你要我去抹黑他?!”

“這不是抹黑,”莊鳴爵糾正他,“陸簡川罪有應得,這是他欠你的。”

梅修胸口劇烈的起伏,他私心裏十分認同莊鳴爵的做法,但是——

“你為什麽幫我?”梅修皺眉,“為了蘇池,你應該討厭我不是嗎?”

“我確實討厭你,不過我更討厭陸簡川。”莊鳴爵並不打算瞞他,“我的目的和你一樣,就是看著陸簡川,一步一步掉進地獄裏。”

梅修腦子裏亂的很,他眯著眼打量著麵前那張英俊成熟的麵容,卻覺得愈發看不懂莊鳴爵這個人。

“你,居然這麽恨陸簡川?”梅修有些不可思議,“你就這麽喜歡蘇池?”

“對,我喜歡蘇池。”莊鳴爵把煙掐滅,目光深邃陰鬱,“所以對陸簡川,恨之入骨。”

梅修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他第一次意識到,麵前這個男人比他想象中要可怕太多。

“陸簡川總是惦記我的東西,讓我很困擾,所以這一次,我不打算手下留情了。”莊鳴爵站在起來,拍了拍袖口並不存在的灰。

“隻要你願意起訴,剩下的事情,我會替你安排好。”

作者有話說:

兩點左右還有一章,小可愛們早點睡明天再看嗷麽麽噠!

之後就是12號11點後再更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