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鳴爵被扯得一愣, 聽見蘇池的話,垂眸低笑一聲,他伸手扶住蘇池的後背,將對方往自己懷裏拉近了幾分。

“好啊,”莊鳴爵聲音低沉如同溫厚的大提琴,“你想怎麽查?我都配合。”

蘇池笑著拍了拍身下的沙發墊子:“過來躺好。”

莊鳴爵站起來, 脫掉外套隨意的扔在地上,又伸手抽下領帶, 等到要解開襯衫扣子的時候,蘇池攔住他:“這個交給我。”

莊鳴爵會意一笑,沒在多說什麽,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仰躺在沙發上。

一米九的男人瞬間將沙發占滿,莊鳴爵一隻手枕在腦後, 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一盒薄荷糖, 倒了兩粒進嘴裏。

壓縮糖果被咬碎的嘎嘣聲在客廳內響起。

蘇池靠著莊鳴爵在沙發邊坐下, 衝莊鳴爵微微一笑:“那我們從五官開始?”

蘇池的手輕輕點著莊鳴爵的額頭, 自鼻梁一路向下,眉眼,耳朵, 最後停在唇瓣上。

“都說病從口入,”蘇池湊近,“大哥這張嘴, 吻過多少人?”

莊鳴爵微微偏頭,目光深沉的望向他:“隻有一個。”

“就是你。”

“騙人, 怎麽可能?”蘇池明顯不信, 即便是莊鳴爵潔身自好對這這方麵表現的很淡漠, 但也不至於從來沒有過。

“我不和陌生人接吻,”莊鳴爵平靜的好像陳述事實,“我討厭別人身上的氣味,也不喜歡沾上別人的香水還有化妝品的味道。”

蘇池試探的問:“我也是別人。”

莊鳴爵輕笑一聲,伸手捏著蘇池的耳垂糾正他:“你不是。”

他愛慘了蘇池的味道,哪怕隻有一點都足夠讓他血脈僨張,老實說莊鳴爵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在X觀念上多有原則的人,他隻是把這件事上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一個人身上而已。

蘇池怔了怔,表情意外又驚喜,他輕笑一聲,小聲的如同做錯事的學生:“那,那你不是吃虧了?”

盡管已經分手,但蘇池和陸簡川交往過的經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他總以為這方麵莊鳴爵經驗比他豐富,沒想到他才是占了便宜的那個。

莊鳴爵哼笑一聲,眸子裏有些冷,他沒說話,隻是挑眉睨著蘇池,半晌之後他語氣帶著一絲幽怨:“你說呢?”

他見過蘇池牽個手都滿臉羞赧的樣子,那種青澀稚嫩的害羞樣子實在可愛。卻偏偏不是對著他。

當時莊鳴爵就站在十步之外,臉色陰沉的能嚇哭小孩。

蘇池輕笑一聲,有些苦惱道:“怎麽辦?我是不是成玩/弄你的渣男了?”

莊鳴爵低聲輕笑:“那你是不是該好好補償我?”

蘇池直起上半身,主動送上一個吻。溫濕的唇、瓣帶著薄荷的微涼,蘇池捧著莊鳴爵的下巴,溫柔的吮/吻對方的唇瓣。

半晌之後,兩個人才漸漸分開,彼此氣息間都染上了淡淡的薄荷氣味。

“那我以後你和你親近,”蘇池抿唇輕笑,唇瓣嫣紅,他挑眉,舉高臨下的看著莊鳴爵,“這件事大哥吃了虧,想要討回來盡管來找我,但是不要去找別人,好不好?”

這純純「渣男」式的發言給莊鳴爵逗笑了,他摸著蘇池的頭發,滿臉興味:“那你可得好好看著我。”

“那當然。”蘇池笑笑,“口腔檢查完了,接下來——”

蘇池的手指自他的喉結,一路滑到心髒的位置。

蘇池一手撐著沙發扶手,垂眸看向躺著的莊鳴爵:“大哥,你心跳的好快。”

他眨了眨眼,滿臉的玩味:“接個吻而已,這麽緊張?”

莊鳴爵笑笑,伸手將蘇池的手按在自己心髒的位置,掌心之下的器官鮮活的跳動著,不由的讓蘇池覺得有些羨慕。

“真好。”蘇池喃喃說道,他伏在莊鳴爵身上,側耳靜靜的聽著莊鳴爵的心跳。

沉穩的心跳聲因為兩個人的湊近變得有些加速,蘇池眨了眨眼,不禁失笑,抬頭看向莊鳴爵,意味深長的喊了一聲:“大哥——”

這個男人即便是害羞都表現的十分坦然,他沉吟一聲,低頭看了看蘇池。

“你有本事就治治它吧,你一靠近就亂跳,我也很困擾,”莊鳴爵懷抱著蘇池,舒服的半闔雙眼,“我管不了它了,你替我管管?”

這老狐狸明明純情的很說起情話來卻一套又一套的。

蘇池挑眉:“沒經驗?恩?”

莊鳴爵笑笑:“這些話我攢了很多年,一直沒機會發揮。”

他幻想過無數次自己和蘇池攜手並肩的場景,他要說什麽蘇池會高興,說什麽蘇池會害羞,說什麽能讓蘇池明白他潛藏在心裏多年的喜歡。這些話積攢了太多太久,隻要蘇池喜歡,他能連續說上幾天幾夜。

上輩子蘇池離世,他幾乎已經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那些幻想也變成折磨,沒日沒夜的侵蝕著他的精神。

莊鳴爵懷抱著他,輕聲道:“還有一句你要不要聽?”

“什麽?”

“這顆心髒,現在是為你而跳的。”

——

夏天已經過去了大半,很快就要立秋。

盡管天氣還是很熱,偶爾一場秋雨之後還是會轉涼。

某天早上蘇池起來就發現鼻子有些不通,喉嚨深處麻麻癢癢的想咳嗽。

他從前就有這樣的毛病,每每換季的時候特別容易感冒。

蘇池一開口莊鳴爵就察覺到不對,他蹙眉,放下手裏戴到一半的表,伸手過去摸了摸蘇池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燒。”

蘇池吸了吸鼻子,擺擺手安撫神色擔憂的莊鳴爵:“老毛病了,就感冒而已,過個一兩周就好了。”

他先天不足,免疫力比別人要差一些,容易生病也很正常。反正這麽多年也沒因此出過事,蘇池也不覺得有什麽。

他笑著抱了抱一臉凝重的莊鳴爵,抓過床頭的領帶給他係上。

“別擔心,沒關係的。”

莊鳴爵眉頭緊鎖。

怎麽可能沒關係?他見過上輩子蘇池心髒病發時痛苦的樣子,那樣的場景他真的再也不想看見。

原本他今天要去臨省考察,見蘇池這幅樣子當即推掉了工作。

他抱著蘇池起身換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莊鳴爵緊張的樣子弄得蘇池十分詫異,他沒再堅持,乖順的跟著莊鳴爵上了車。

去的還是上次體檢的那家私人醫院,兩個人一到,就有專門的醫生接待,很快就完成了檢查出了報告,副院長拿著那張肺部CT笑著和莊鳴爵解釋道。

“肺部一切正常,隻是機體免疫力下降導致的感冒,吃點藥就好了。”

蘇池此時正在病房裏休息,辦公室內隻有莊鳴爵還副院長兩個人,莊鳴爵沉默的點著煙,眼神陰鬱:“他的心髒——”

“心髒沒有問題,我們也檢查了。”副院長耐心的安慰:“蘇先生的心髒缺損隻是很小一部分,對整體功能影響不大,很多同樣情況的病人一輩子都不會發病,莊總不必太擔心。”

這番話並沒有讓莊鳴爵放下心來,他半晌之後點點頭:“你等會兒見到蘇池,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別提心髒的事情。”

“好。”

副院長按照莊鳴爵的要求向蘇池報告了病情,蘇池道了謝,對結果完全意料之中。

等到人走完了,莊鳴爵才走近,輕輕摸著蘇池的臉:“走吧,我們回家。”

蘇池敏銳的嗅到莊鳴爵身上煙草的味道,他眨了眨眼,仰頭看向對方:“你抽煙了?”

莊鳴爵抿著唇,不置可否。

蘇池無奈道:“幹嘛這麽緊張,你弄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樣。”

這曾經是莊鳴爵心裏最深的痛。

他控製不住的皺眉,溫柔的嗬斥:“瞎說,你怎麽會死?”

蘇池愣了愣,他從來不知道莊鳴爵會對生死這方麵的這事情這麽敏感。

“我不會死的。”他輕笑著安慰,“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活著。”

莊鳴爵垂眸看著他,大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蘇池的側臉,他輕輕的笑了笑。

“為了我,你必須得活著。”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一直牽著手,蘇池看著莊鳴爵手裏滿滿當當的藥袋子,除了普通感冒藥,還開了不少溫補的中藥。

蘇池長長歎了一口氣:“都說了隻是普通感冒而已,就算不吃藥過個一兩周也好了,那些補藥好苦的。”

“聽話。”莊鳴爵握了握蘇池的手,垂眸衝他溫柔一笑:“我陪你一起喝,你看怎麽樣?”

蘇池挑眉:“你不是沒病嗎?”

莊鳴爵輕笑,俯下/身,在醫院門口旁若無人的和蘇池交換了一個吻。

一吻結束,男人低沉醇鬱的聲音就在耳邊:“那你趕緊傳染給我?”

蘇池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後一個中年男人帶著驚訝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蘇池——”

蘇池回頭,瞳孔不由一震。

隻見醫院大門外,他的養父孫衛正瞪大眼睛,一臉震驚的看著莊鳴爵和蘇池牽在一起的手。

他怎麽會在這裏?

就在蘇池驚訝的時候,孫文身後的車上下來一個人。

那人西裝革履,和前段時間頹廢喪氣的樣子截然不同。

蘇池眉頭緊鎖。

陸簡川,他為什麽會和孫衛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這波是渣渣自作聰明然後瘋狂打臉,領盒飯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