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莊鳴爵回來的格外早。
蘇池正躺在院子裏看看書, 突然聽見家裏門鈴響起。他正疑惑外麵是誰,手機上就收到了莊鳴爵的信息。
【蘇蘇,給我開門。】
蘇池不解,這裏的大門開關都是指紋鎖, 根本不存在忘帶鑰匙開不了門的情況, 所以莊鳴爵為什麽不自己進來。
盡管疑惑, 蘇池還是站起來去給莊鳴爵開門,大門打開的一瞬間, 一大捧玫瑰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蘇池麵前。
蘇池怔怔的看著麵前新鮮豔紅的玫瑰花,淡水珍珠串點綴其中,伴著閃爍的小彩燈, 在傍晚橘紅色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夢幻,就是——
似乎和莊鳴爵不太搭。
莊鳴爵還是日常的工作西裝,筆挺板正, 手捧著這麽一大束玫瑰, 怎麽看怎麽覺得違和。
“特意給你準備的玫瑰, 一共九十九朵。”男人低沉的聲音毫無感情的念出了這句話。
蘇池眨了眨眼, 疑惑的抬頭看向莊鳴爵那張波瀾不驚的麵孔,兩個人四目相對,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池一個沒忍住, 噗地一聲笑出來。
莊鳴爵的麵無表情終於因為這聲笑破了功,男人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尷尬, 他輕歎一口氣,無奈的攏了一下前額的頭發。
“公司裏的人出的主意, 說讓我哄哄你, 還要浪漫的那種。”
這麽多年潔身自好在別人眼睛裏或許算得上是個優點, 莊鳴爵披著“禁/欲”這層皮行走過年從未出過錯,而等到真的要戀愛的時候,莊鳴爵在這方麵經驗不足的短板就根本藏不住了。
“我確實不太擅長這些。算了,剛才的事情,忘了吧。”莊鳴爵轉身,抬手就要將手裏的花扔進垃圾桶裏。
“別啊,花了錢的東西扔了多可惜?”蘇池急忙抓住他的手腕。
莊鳴爵挑了挑眉:“你要?”
蘇池點頭:“當然要,是你送的嘛!”
“不覺得又土又沒新意?”
“所以才要留證據嘛,”蘇池歪頭衝莊鳴爵一笑,“這份黑曆史我替大哥記著,要是以後大哥想不出來更好的活動,我就把它發到微博上買熱搜曝光!”
莊鳴爵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蘇池的頭發,把玫瑰塞進蘇池的懷裏。
“既然要,就拿好了。”
蘇池接過來,九十九朵玫瑰抱在手裏沉甸甸的,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在蘇池的意料之中,但他想要的,科不僅僅是一束玫瑰這麽簡單。
“你公司裏的人讓你哄我,就隻說了要送花?”
莊鳴爵笑笑,並沒有解釋,拉著蘇池的手一起走近屋內。
沒了大捧鮮花的遮擋,蘇池這才發現莊鳴爵手裏還拎著兩三個包著保溫袋的盒子。
“今天下午剛到的黑金鮑和帝王鮭,”莊鳴爵脫下外套隨意的搭在沙發上,隨即挽起襯衫的袖口,衝蘇池一笑,“晚上我做飯。”
其實基本上隻要莊鳴爵在家,兩個人吃飯的問題都由莊鳴爵來解決,但顯然,今天晚上這頓不僅僅是吃飯這麽簡單。
蘇池眼尖的看見莊鳴爵從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裏拆出幾支蠟燭放在餐桌上,他捧著花,臉上藏不住笑容。
莊鳴爵檢查了一下蠟燭的燈芯,一抬頭就和蘇池的笑眼對上。
男人輕笑:“想吃飯就過來幫忙。”
“我幫忙?可以啊,”蘇池把花放在茶幾上,微微偏頭帶著戲謔,“不過平時不是不讓我伸手的嗎?不怕我幫倒忙?”
平時做飯的時候莊鳴爵幾乎不讓蘇池伸手,一來用不著;二來,蘇池在,莊鳴爵根本就沒辦法專心。
要說幫倒忙,倒也不算是錯的。
“今天不一樣,”莊鳴爵挽好袖子,一邊收拾魚一邊吩咐:“蘇蘇,把下麵櫃子裏的刀具盒拿出來給我。”
莊鳴爵會做飯,隻是不常做,最近因為和蘇池住在一起做的勤了一些,幹脆連從前家裏放著的各種廚具都搬了過來。
蘇池翻出盒子,放在料理台上打開,是一把泛著冷光的刺身刀。
莊鳴爵把處理好的魚放在案板上,熟練的拿起刀開始切割。
橘紅色三文魚紋理清晰油脂豐厚,莊鳴爵切下第一片,點了兩滴醬油,就著刺身刀送到蘇池的嘴邊。
蘇池眨了眨眼,也不客氣,微微湊近伸出舌頭,粉色的舌尖若有似無的擦過刀刃,明明是十分危險的動作,蘇池做起來卻顯得格外的——
誘人。
蘇池咬著新鮮的三文魚肉,心滿意足的衝莊鳴爵一笑:“好吃。”
莊鳴爵舉著刀沒動,他目光深沉的盯著蘇池泛著油光的唇瓣,表情變得格外意味深長。
“大哥,”蘇池微微偏頭,衝莊鳴爵眨了眨眼,“還要。”
男人的眉峰動了動,心中的欲/望不自覺的變得更加洶湧。明明兩個人此時穿戴整齊站在廚房,莊鳴爵卻滿腦子的坦誠相見。
比起撩人不自知,蘇池這種大喇喇的把「我在撩你」寫在臉上的,更加讓莊鳴爵情難自禁。
莊鳴爵輕笑一聲,握著刀的那隻手將蘇池攔腰摟進懷裏。
“小狐狸這麽貪嘴?恩?”
蘇池勾唇,笑的意味深長:“還不是因為你總是不喂飽我。”
莊鳴爵眼神一暗,他確實從來都不是什麽食素者,怎麽可能經得住蘇池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撩撥?
要是不為了——
莊鳴爵不自覺的摟緊蘇池,目光深入寒潭,幾乎要將這個勾人的小妖精吸進去。
蘇池眨了眨眼:“大哥?”
莊鳴爵輕輕吐了一口氣,把手裏的刺身刀塞進蘇池的手裏,蘇池有些無措的仰頭看他:“大哥?”
“你來切。”
莊鳴爵把蘇池推到案板前,從伸手抱住蘇池的腰,他低頭,鼻尖輕輕摩挲著蘇池的頸窩,貪婪的汲取著蘇池身上的味道。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鼻音,像是不滿。
“我也餓著呢,蘇蘇。”
這還抱怨上了?
蘇池挑眉,心裏腹誹。
誰不讓你吃了?
“切吧,”莊鳴爵像是明白蘇池的吐槽,聲音帶上一絲笑意,“你吃魚,我吃你。”
兩個人膩膩乎乎的在廚房裏磨蹭了半天,一桌子的海鮮根本沒來得及上桌,就被蘇池和莊鳴爵你一口我一口的解決完了。
兩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食物上,也沒感覺到飽,似乎還讓某些人更餓了。
切魚用的案板被粗暴的揮進水池裏,蘇池被掐著腰抱上料理台,雙手搭著莊鳴爵的肩膀和對方吻的難舍難分。
可惜了新買的香薰蠟燭。
蘇池迷迷糊糊的想著,耳邊突然聽見一陣滴滴滴輸入密碼的聲音。
門鎖被打開。
蘇池抬眸,正好和做飯的阿姨撞上視線。
阿姨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手裏的菜散了一地,瞪著眼睛僵硬的站在原地。
蘇池眨了眨眼,衝對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搭在莊鳴爵肩上的手動了動,示意對方先走。
“專心一點。”
後腰被懲罰性的掐了一下,接吻中莊鳴爵含糊的聲音傳來,男人梳得一絲不苟的額發因為剛才的動作散落幾縷,他抬眸看著蘇池,目光像夜色中躲在暗處的狼。
“你隻要看著我就好了。”
“是嗎?”蘇池挑眉,放肆的低頭加重唇/瓣上的壓力,他狠狠咬了一口莊鳴爵的下唇,目光帶著狡黠和挑釁,盯著近在咫尺的莊鳴爵。
就算我不專心,你也不會收拾我的不是嗎?
這是蘇池眼睛傳達的信息。
赤/裸裸的挑釁。
莊鳴爵的眸子陡然變冷,他伸手扣住蘇池的唇瓣,用力的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交纏間,他聽見自己隆隆的心跳聲。
莊鳴爵扶著料理台的手緊握成拳。
心裏罵了聲髒話。
他想C他。
——
晚餐結束,蘇池先去洗澡,莊鳴爵留下來收拾廚房。
碗碟被放進洗碗機裏,莊鳴爵正在擦手,突然手機響起,是沈正發來的短信。
【收到消息,周棱今天晚上又去拜訪了賀蘭銘。】
莊鳴爵看了一眼浴室的位置,裏麵嘩嘩的水聲不斷,裏麵的人一時半會兒應該出不來。
莊鳴爵給沈正回了個電話。
“打點一下賀蘭銘家裏的傭人,青城宅子那邊沒有舊仆不會很難打通,”莊鳴爵冷聲,“打聽清楚,他和賀蘭銘說了什麽。”
同一時間,青城的賀蘭家。
賀蘭銘和周棱正在吃飯,難得家裏有人陪著一起吃飯,賀蘭銘看上去很高興。
“阿璧一走我身邊都沒個能說話的人,”賀蘭銘長歎一口氣,欣慰的拍了拍周棱的肩膀,“勞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
周棱笑笑:“能和您一起吃飯是我的榮幸。”
賀蘭銘哈哈笑了兩聲:“對了,最近和阿璧有聯係嗎?”
“有,”周棱想起上次的見麵,苦笑道,“不過他似乎不怎麽待見我。”
“怎麽會呢?你沒跟他說明你的身份。”
“說了的,不過這件事怪我,”周棱笑笑,“和他沒有關係。”
這沒頭沒腦的說的賀蘭銘一臉疑惑,見周棱半天不解釋,他皺眉道:“是因為你上次說的,阿璧的那個戀人?”
這個年紀談戀愛也不算什麽稀罕的事情,賀蘭銘雖然好奇,但是賀蘭璧沒有主動和他提,他也忍著沒去問。
說到這個周棱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他沉默半晌,抿唇有些意味深長道:“我問了,是我誤會了,他們並不是情侶關係。”
“不是?”賀蘭銘挑眉,可是看周棱的表情,那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並不簡單。
周棱笑了笑,含糊道:“不過我想那兩個人的關係並不會長久,到時候了自然會分開,老先生不用在意。”
賀蘭銘的表情變得尤為微妙,他垂眸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
他現在在乎的,一是賀蘭璧的安危,二是賀蘭璧能不能回家,其他的,實在不犯不著再和他這個滿肚子心眼的小孫子鬧矛盾。
“既然說到這個了,我也不瞞著您,我這次來,多少也是位這件事來的,”周棱的表情變得認真,“恕我冒昧,請問,令公子是不是有什麽婚約在身上?”
賀蘭銘一愣,根本就沒想到周棱會問這樣的問題。
反正也不涉及家族隱私,賀蘭銘直接了當道:“並沒有,他離開家的時候才十歲,都沒來得及安排,再加上阿璧一走十幾年音訊全無,我就是有心,也沒人願意啊。”
“是嗎?”周棱的表情明顯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臉上甚至帶上一點笑意。
周棱的表情賀蘭銘全看在眼裏,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味深長道:“你問這些幹什麽?”
“實不相瞞,我確實對蘇,呃,令公子有好感,”周棱笑了笑,“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追求他。”
賀蘭銘對周棱的直白十分意外,盡管現在同性婚姻在國內已經十分普遍,但這兩人,明明八竿子打不著的。
“你想說你喜歡他?”賀蘭銘不解,“你和他才見過幾次啊?”
“兩次,不過這已經夠了,”周棱笑了笑,“雖然我在國外待了很久,但是骨子裏還是個傳統的中國人,我希望我的婚姻能獲得長輩的祝福,如果您同意,我願意照顧他一輩子。”
賀蘭銘皺了皺眉。
其實真論起出身,周棱這樣的實在不夠格,不過這個年輕人是他一手培養的,也算是知根知底,在事業上他未必能幫到賀蘭璧什麽,但說起照顧他一輩子,周棱確實也能做得到。
綜合來講,不功不過,合適,但並不是最好的。
賀蘭銘也沒把話說死,他搓了搓手,委婉道:“這事兒我說了不算,還是得看阿璧的意思。”
“當然,您不反對我已經很開心了。”
賀蘭銘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你就不擔心阿璧不喜歡你?”
周棱笑笑:“事在人為。”
“好,很好,”賀蘭銘連連點頭,對這個男人的堅持和自信十分欣賞,“既然這樣我也跟你一個機會,我找個時間把阿璧叫回來吃個飯,到時候你也過來,算是認識一下,到時候怎麽樣,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周棱十分高興,站起來衝周棱鞠了一躬,“謝謝賀老。”
賀蘭銘喝著茶讓他坐下,他老神在在的接受了周棱的道謝,心裏卻在算計另一件事情。
給周棱牽線是小事,關鍵是找機會讓蘇池回家。
順便,要是機會合適,他也得打聽打聽蘇池那個「戀人」的事情。
——
“回家?”蘇池有些驚訝的重複了一遍,接著回頭,和頭頂的莊鳴爵互看了一眼。
“是啊,你說了不讓我公布你的事情可沒說連回家吃個飯都不行吧?”電話那頭的賀蘭銘說道,“就簡單的便飯,沒有外人,都是你認識的。”
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回去陪賀蘭銘吃個飯倒也不算什麽,隻是蘇池的時間根本不由他自己說了算,這一點卻沒辦法和賀蘭銘明說。
“幹嘛,吃個飯而已,這麽為難你?”賀蘭銘沒好氣,“你爺爺半個身子都要進土裏了,讓你回來盡盡孝道不可以嗎?”
蘇池有些為難的看向莊鳴爵。
此刻他正躺在莊鳴爵的腿上,莊鳴爵明顯已經聽到通話的內容,卻沒什麽反應,雙手隨意的搭著沙發靠背,眯著眼欣賞窗外的陽光。
蘇池捂住聽筒,如同告饒一般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大哥。”
“想回去?”莊鳴爵低頭看他,神情慵懶:“給你打開籠子放風,我有什麽好處?”
今天放假,莊鳴爵難得沒有西裝革履,一身黑色的真絲睡袍隨即的掛在肩上,袒/胸露腿,漂亮結實的身材一覽無餘。
蘇池抿唇一笑,勾住莊鳴爵的脖子張嘴咬住他的喉結。
蘇池和莊鳴爵不一樣,下口從來不顧及,回回咬得莊鳴爵滿身牙印。
喉嚨被咬得痛狠了,莊鳴爵也不阻止,隻是愈發摟緊蘇池,任由他在自己懷裏放肆。
“大哥,”蘇池撒完野,攀著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
蘇池低聲在莊鳴爵耳邊說道:“不然,我給你錄一段A**R?”
作者有話說:
很快蘇蘇就要被莊總給收拾了【小臉通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