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章天命之人,嗅出陰謀

安九的腦中,浮現出赫連璧的那張臉,眉心皺了起來。

那個男人曾說,皇後之位是為她這個“天命之人”而留,他此番昭告天下,迎娶皇後,意味著什麽

他放棄了他對所謂的天命之人的期待還是,已經尋到另外的“天命之人”

她雖和赫連璧相交不深,但也對這個男人有所了解,他可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放棄自己野心的人,第一個可能便也排除了。

至於赫連璧是否已經尋到了另外的天命之人,安九不可置否,她從來都不相信什麽天命之說,這偌大的天下,又怎會因為一個女子而左右

不過,赫連璧對那天命之說,描述得神乎其技,確有其事,想來,若不是第一個可能,那就該是第二個可能了。

若是這兩個可能都不是,那麽這迎娶皇後之事隻怕,就是個陷阱了

安九微怔,若是陷阱,那赫連璧是為誰而設她和北策嗎

安九看了一眼身旁的北策,見他將手指放在其中一個小家夥的手中,任其玩耍,這畫麵,讓人心中禁不住一暖,“你可相信天命之說”

“天命怎樣的天命”北策雲淡風輕,嗓音壓低著,分外柔和。

安九沉吟片刻,似在想著,如何將她所知道的關於赫連璧口中說出的那個故事說出來,“你可記得花神的傳說”

花神北策對上安九的眼,花神的傳說,普天之下,便是三歲孩童都耳熟能詳,曾經整個大陸統一之時,那個帝國人人尊敬愛戴的王後,對於那個關於愛恨,權利,猜忌的故事,北策心中並不喜歡。

可安九此刻提起,莫不是她口中的天命,和花神的傳說有關

北策回想著花神的傳說,似乎在尋找,這其中任何與天命有關東西,可是,卻想不出絲毫端倪。

北策沒有問出來,但安九卻已經明了了他心中所思,“世人隻知道花神的傳說,可世人所知道的,卻是殘缺了的傳說,亦或者是被人做過手腳的傳說。”

北策蹙眉,沉吟片刻,“赫連皇室”

當年一統天下的便是赫連一族,那個帝國的國王和皇後,也就是被眾人奉為神明的花神娘娘,實際上是赫連一族的先祖,唯一能夠動手腳的,便是赫連一族了吧。

“不錯。”安九不得不讚歎,北策果然是精明,僅僅是經她這麽一提,便知道了其中的端倪,想到什麽,安九斂眉,繼續道,“而那傳說中,殘缺的一部分,便是一個七字箴言,當年,有人發現了花神玉像之時,實際上,她的身上還刻著字跡,後來那帝國之王將這七個字給瞞了下來,甚至流傳出去的花神玉像,也做了手腳,如今天下所流傳的花神玉像,都不過是經過人刻意加工之後,流傳下來的那個贗品,而真正的花神玉像”

安九說話之間,已經從榻上起來,走到房間內的梳妝台前,腦海中浮現出在漓心亭中所見到的那個真正的花神玉像,目光之中,銅鏡中的自己,讓她禁不住微微蹙眉。

北策察覺到安九舉動的不尋常,走到安九身後,目光也是落在銅鏡中映出的女子的臉上,隨即便聽得安九的聲音再次響起。

“真正的花神玉像,隻在赫連皇室,皇位繼承人見流傳,花神玉像上,當年被瞞下來的那幾個字,帝國沒,天命聚之,赫連一族始終相信,天命之人出現,便能夠將如今的幾國分據的大陸,重新統一,又恢複到當年帝國的模樣。”安九一字一句說著,北策聽得極為專注,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絲猜測。

赫連璧對安九,給他的感覺太過不尋常了,那日在郊外分別之時,赫連璧看安九的眼神,不是純粹的喜歡與渴望,而是野心

這意味著什麽

北策下意識的拉住了安九的手,沒有言語,似在等安九繼續往下說。

安九感受到那大掌傳來的溫度,方才因為想到這天命之人,心中生起的冰涼,一股暖流從他的大掌傳進她的體內,“那日在漓心亭,我曾在赫連璧的手中,見過真正的花神玉像,那玉像”

安九說到此,倏然頓住,沉吟片刻,抬手指著銅鏡中的自己,“那玉像和她一模一樣”

話落,握著安九之手的大掌微微一緊,看著銅鏡中的女子,和她一模一樣果然正如他的猜測,不過

“早先便有人說,你的長相,和你的母親安沫郡主,以及曾經的安陽王妃,極為相似,而論神韻,你與安陽王妃,亦是相近,單單憑著一個花神玉像,如何能證明,你就是天命之人呢”北策開口。

安九明白北策的意思,他在安慰她,可是,“當年,安沫郡主還沒有和葉曦成婚之前,喜歡上了一個男子,那男子是北秦國的人,二人互生情愫,彼此許下了終生,可那男子回了一趟北秦國,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安沫郡主久等情郎不回,最終隻得和葉曦成了親,她到死都不知道,那個離開她,回了北秦國的男人是什麽身份,更是不知道,他們的相遇,甚至是相愛,都可能隻是那人的一場騙局。”

“那人是北秦皇室,不,是北秦先皇”北策蹙眉,大膽的猜測。

“不錯,就是他,他接近安沫郡主,就是為了這所為的天命,可或許他發現,這個和花神娘娘長得極為相似的人,當真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閨閣千金,所以

不過的閨閣千金,所以他便抽身了,他到底對安沫郡主有沒有真情,怕也隻有他知曉,而他更看重的,該是他最初的目的吧”

天命之人

安九突然覺得,這個身體的娘親安沫郡主有些可憐,若是沒有北秦的先皇,或許她能過得快樂一些,或許,遇見的是別的男人,二人相愛,結了果,便也沒有葉曦什麽事兒了。

“而安陽王妃”安九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那個東楚國的傳奇女子,她相信,若是赫連一族的人見到過她,必然也曾對她十分留意,沈鳶的威脅,他們也必然感受到過,“該是隨著安陽王妃解散赤盟,向先帝交了權,他們才有所鬆懈了吧,後來安陽王妃死了,他們該知道,那個天命之人不是她”

北策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些,他沒有想到,赫連一族,竟是世世代代都在尋找那天命之人,而他們的野心,便也再明白不過。

一統天下

如今天下的局勢,赫連璧的這個野心,足以讓整個天下生靈塗炭啊。

而他所針對的人北策對上銅鏡中安九的雙眼,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安陽王妃不是,安沫郡主不是,便也不能證明你是。”

北策說道,可是二人心中都明白,不管安九是不是那天命之人,以赫連璧的野心,斷然也不會放過安九,除非安九死了

而他,發誓今生今世都要守護這個女人,他又怎能讓她受到分毫傷害

北策摩挲著安九的手心,身後的榻上,兩個小家夥,依舊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北策從身後擁住安九,下巴抵在她的發上,口中一字一句的喃喃,“我不信什麽天命之說,我隻知道,你是我北策的妻子,是我一雙兒子的母親,誰也休想打你的主意。”

安九微怔,對上銅鏡中男子的雙眼,方才的緊張漸漸消散,任憑自己的身體被身後的男人抱著。

是不是赫連璧口中那天命之人又如何

不管這帶給她的會是什麽,她身旁有北策在,夫妻二人共進退,一切便已經足矣。

赫連璧迎娶皇後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可一直到三月初,北策這邊都沒有表態,到底是去,還是不去,這情況也持續傳到了北秦,不僅僅是赫連璧,蕭玥也是滿心緊張。

他們擔心,北策和安九不會來。

這場婚禮是專門為北策和安九準備的,他們不來,一切的盤算,都徹底落空了,等待消息的日子,對赫連璧和蕭玥來說,是度日如年,隨著大婚的日子一天天的越來越臨近,赫連璧和蕭玥終於是按耐不住了,商議之下,二人謀算著如何才能逼迫北策和安九不得不來這一趟。

可剛開始著手謀劃,東楚國那邊就已經傳來了北策和安九會出席的消息。

赫連璧和蕭玥喜不自勝,更是將心思全數放在即將到來的大婚之上。

北秦皇宮的禦花園內,已經是三月,便是較之其他國家還要寒冷幾分的北秦國,天氣也逐漸轉暖了,今日裏,是北秦國繼這個嚴冬之後,第一抹豔陽。

旭陽高照,整個皇宮如在一片金色之中。

園子裏,一襲粉衣的玉公主,在涼亭裏撫琴,猶如春日裏禦花園中的一朵鮮花,讓人移不開眼。

琴音悠揚,涼亭外,男子的臉依舊被滿臉的胡須遮著,看不清他的本來麵目,此刻的他,雙手交疊在胸前,閉目聽著涼亭裏傳出的琴聲。

自那日赫連璧讓他在赫連玉身旁保護她的安危,他就一直在皇宮裏,每日都在赫連玉的身旁,但二人卻沒有什麽交集,這期間,每隔一段時間,赫連璧便會來看赫連玉一次,不過,二人對話的氣氛,依舊如那日第一次所感受到的那般奇怪。

這兄妹二人,讓人覺得奇怪。

前些時日,赫連玉打算尋一個機會,將他支走,他卻拒絕了,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一個人,安九

在這皇宮裏,他自然聽說了赫連璧大婚邀請其他幾國皇室觀禮的消息,他更知道了,如今北策的真實身份,若安九和北策當真要來北秦國,參加赫連璧的大婚,他就更加不能離開了。

私心裏,他還是想再見到曾經的故人。

閉著眼,突然耳邊的琴聲微頓,涼亭裏,香菡似乎是在對赫連玉說著什麽。

赫連玉順著香菡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瞧見一抹身影,斂眉道,“去請郡主過來一趟。”

“是。”香菡領命下去,百裏羽依舊沒有睜開眼,僅僅是片刻,便請見有輪椅的咿呀聲朝著這邊越來越近,輪椅嗎這皇宮裏,有一個坐輪椅的人,人喚玥郡主,不過,卻是很少在人前露麵。

“蕭玥見過玉公主。”蕭玥推著輪椅進了涼亭,對這個玉公主,她倒是恭敬,來這北秦國皇宮,也是有些時日了,雖很少見到玉公主,可玉公主深得皇上寵愛,卻是這個皇宮裏,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個玉公主,似乎早已經過了嫁人的年紀,依舊還留在宮內,倒是有些奇怪。

赫連玉看了蕭玥一眼,淡淡開口,“玥郡主無需多禮,我是皇兄的妹妹,玥郡主也是皇兄的妹妹,隻是,皇兄和玥郡主,倒是要親近些。”

玥郡主蹙眉,這赫連玉什麽意思敢情在吃醋嗎

眸光微斂,赫連臉上扯出一抹笑容,“玉公主那裏的話,玉公主是皇上最疼愛的親妹妹,我不過是皇上慈悲,撿回來的

,撿回來的一個孤女罷了,如何能和玉公主比”

赫連玉輕笑,“玥郡主可是剛從皇兄那裏出來”

赫連玉抬眼,對上赫連玉的眼的時候,心中不由一怔,竟是忘記了回答赫連玉的話,愣在當場,許多東西在腦中清晰起來。

“公主問你話呢你如此看著公主做什麽”一旁的香菡護著自家的主子。

蕭玥猛地回神,扯了扯嘴角,忙道,“公主恕罪,蕭玥失態了,隻是方才看到公主的眼,覺得似成相識,像極了一個人。”

安九嗬,原來如此,難怪赫連璧老是往赫連玉那裏跑,不過,她的心中,倒是生出許多疑問,這樣一雙眼睛,到底意味著什麽,是赫連璧對赫連玉生出了畸戀,所以尋了安九,安九是個替代品還是赫連璧喜歡的是安九,而眼前這個赫連玉是個替代品

蕭玥心中思索著,赫連玉卻因為蕭玥的話,臉色微變。

這雙眼,又是這雙眼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赫連玉想到自己喚這個玥郡主來的目的,倒是壓下了心中的不快,斂眉道,“是嗎那還真是巧了,不過眼睛長得相似的人,該多了去了吧,玥郡主,聽聞皇兄大婚,東楚國的北王爺和北王妃也要前來,都說北王爺是東楚第一人,你可曾見過他”

赫連玉試探的道,這個玥郡主的來曆,從來都是個秘密,可是,自從皇兄上次從東楚國回來後,這個女人便出現了,意味著什麽

她若是大膽的猜測,這個玥郡主是從東楚而來,想來也該會有八分的把握。

而皇兄的性子,若是無用之人,他哪裏會有慈悲之心

這個玥郡主必定也不是尋常之人。

蕭玥微怔,沒有想到,這赫連玉問起這個,扯了扯嘴角,“我怎麽會見過東楚的北王爺呢玉公主見笑了。”

“沒見過嗎”

蕭玥的反應,更讓赫連玉肯定了她的猜測,她和皇兄的親近,讓她起疑,皇兄如此執意邀東楚國的北王爺和北王妃來觀禮,這個更加讓她起疑。

皇兄迎娶皇後,不是尋到了那個他一直在尋找的女子了嗎

可是,這些時日,她卻沒有聽聞關於那個女子的絲毫消息,以皇兄的性子,若是尋到了,必然會迫不及待的迎娶為皇後,而不會等這好幾個月。

他更加也會阻止他國之人來觀禮,畢竟,許多東西分毫也不能暴露在外人的眼中,尤其是他國皇室的眼中。

皇兄的舉動太過尋常,她不得不懷疑,甚至在這迎娶皇後的事情上,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陰謀她的皇兄,慣用陰謀

“那實在是可惜了,本想聽聽旁人眼中他的風姿的。”赫連玉淡淡一笑,心中知道,這玥郡主不會對她泄露任何東西,不過,有些事情,她隱約已經猜出了幾分了,“香菡,玥郡主行走不便,你親自送她回宮吧。”

行走不便幾個字,讓蕭玥的臉色微僵,香菡領命,正要上去幫忙,卻是被蕭玥冷聲阻止,“不用了,我雖腿腳不便,可這輪椅已經習慣了,便也和常人無異,香菡姑娘還是伺候玉公主吧。”

說著,蕭玥轉動輪椅,變了方向,正要朝外走,抬眼之間,卻是對上一雙深沉的眼,心中猛然一緊。

百裏羽看著那輪椅上的女子轉過來,方才在聽到涼亭裏二人的對話之時,他就已經睜開了眼,此刻,看到這張臉,百裏羽說不出的震驚。

這張臉他認得,雖然在記憶中是淡淡的,但依稀可以辨別出來。

曾近他在清寧小築看到過這張臉,而她的身份百裏羽努力回想,突然記起來了,是藍玥,她怎麽會在這北秦國的皇宮裏

方才涼亭中,她和赫連玉的對話玥郡主,藍玥怎麽成了玥郡主又和赫連璧親近,她分明見過北策,為何卻說沒有

一切的疑問在百裏羽的腦中盤旋,隱約之間,他竟是嗅出了些微陰謀的味道。

藍玥被這個男人看著,心中莫名的不安,不知為何,這個人似乎似曾相似,可這張大胡子的臉,在她的記憶中,卻是尋找不出絲毫匹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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