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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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譚縱出行前,幾名跟隨譚縱出門的護衛就已經分好了工。

嚴謹和王坤雲兩個年紀小的走在前麵探路,主要就是考慮到兩個人的年紀若是扮個書童覺得年紀偏大,可若是扮個管家之類的,又太嫩了,因此隻能打發到了前頭去探路。而箭術了得的秦羽自然是埋伏在暗處負責盯視全場的眼睛和最後的殺手鐧。至於謝衍,則是因為他的年紀問題,自然是安排成了一個官家的角色。

而之所以在這無錫要搞的這麽複雜,終歸還是吃一塹長一智的關係。常州的那次遇襲,讓所有大內侍衛都清楚譚縱這次下蘇州原不是他們想的那麽輕鬆,想要譚縱命的人隻怕不在燒數,否則那些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決計不可能一次出現這麽多!

即便是專業的殺手集團,想要一下找出這麽多人來,那也是要費一番周折的。隻可惜他們都是混宮廷的大內侍衛,對江湖上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否則光是靠那些人的長相估計也能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特別是那個半大不小的小子,那一身的蠻力,當真是了得!便是這些侍衛私下裏說起來也是嘖嘖稱奇,直言這小子若是放到軍營裏去捶打個幾年,定然又是大順朝的一員蓋世猛將。隻可惜,竟然跟人幹起了殺手的勾當,很是有些明珠蒙塵的感覺。

而正是有了常州的經驗,所以這一回譚縱也學乖了。他不敢讓扮演著管家角色的謝衍直接出手,因為一個普普通通打扮的管家絕對不能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

不過譚縱也是聰明,他這麽一聲喊,自然不是真的寄希望於這個時候能走出一個武功了得的江湖好漢來。要知道,在不遠處,嚴謹和王坤雲兩個人可是就在那邊坐著。雖然兩人扮的是書生,但大順朝的書生向來都不是死讀書的,有幾手武藝實在是再平常不過。

故此,譚縱這麽一嗓子喊的,不是別人,正是嚴謹和王坤雲。

“我去吧。”嚴謹說著與王坤雲對視一眼,見後者點頭,嚴謹直接便站了起來,朗聲道:“在下雖然算不得武藝了得,但在刀劍上也有幾分造詣。不知道在下可能幫得上忙麽?”

譚縱見嚴謹站了出來,臉上頓時現出一片大喜之色,直接道:“有這位英雄幫忙那便最好了。也不需做些旁的,隻是將這位姑娘的頭發絞去一些,讓傷口露出來,好讓我動手。”

按照譚縱的計劃,這個時候,嚴謹隻需要說一聲應當,這事也就成了。畢竟嚴謹能小小年紀當上大內侍衛,手上的功夫自然不弱。隻不過是剃個頭理個發而已,又怎麽可能難得住他這麽一位大內侍衛!

隻是誰想得到,就在這麽個當口,不等嚴謹說出話來,那林獨有卻是忽然插話了:“要說刀法我也是有的,既然隻是這麽件小事,也不煩勞那位壯士了,便由某家親自動手便是。”

說著,不等譚縱說話,這林獨有忽然從腰裏抽出刀來,直接就朝黃瑤的腦袋削了過去。看著這林閻王的架勢,譚縱嚇了老大一跳,差點就以為這廝是來殺人滅口的。

好在邊上謝衍一點動靜也沒有,因此譚縱自然是放下心來。而就這麽一會兒,隻聽得刷刷幾聲響,那黃瑤頭上便理出了好大一片,中間正是令人不忍再看的傷口。隻是也不知道是這林獨有刀法不過關,還是他有意如此,黃瑤剩下的頭發被他弄的很是難看,東一撮西一片的,用後世的說法,那就是個典型的瘌痢頭了。

以女子好美的天性而言,若是等黃瑤醒來後發現自己變成了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怕不是又要去撞牆尋死了。

隻是這時候譚縱卻是沒功夫理會這些了,直接便取過適才先一步做好的棉球,又將烈酒倒在一個碗裏,很是小心翼翼地清理些傷口附近的雜物來。

隻是這些烈酒雖然度數已經比那些黃酒要高上不少,但和真正的醫用酒精畢竟還是有所差距。再加上取來的棉花也不是那種幹淨的醫用棉花,所以譚縱並不敢動作如何去打,基本上棉球都是圍著傷口轉悠。看譚縱擦拭傷口時的細致模樣,幾乎就跟繡花一樣了。

清理完傷口附近的雜物,譚縱已經累的不行,臉上甚至都有些蒼白,這完全是心累的。畢竟譚縱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而且還是頭部受傷。

自然,這裏麵也有譚縱手不方便的緣故。雖然這會兒譚縱的時候已經略有恢複了,甚至在客棧的時候還能用手去拿些輕的東西,但像現在這樣不停地使用還是給他的手帶來了極大的負擔。但是譚縱卻是沒辦法必須要自己來幹這些,一來是不信任旁人,二來則是謝衍這些人手法怕是太過熟絡,極容易引起邊上林閻王的懷疑。

譚縱這會兒雖然搶風頭要救這黃瑤的性命,但卻還未想過要直接和這林閻王對上。故此,譚縱隻能選擇自己親自動手,痛楚什麽的也隻能強忍著呢。

隻不過在旁人眼裏,譚縱行動不便的動作卻變成了小心翼翼,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實則在大順朝,這些處理傷口的方法,早已經在民間傳遍了。但是,敢像譚縱這樣直接出手相助的人,卻是不多。

一來是顧慮到黃瑤的傷勢情況,萬一一個意外,這黃瑤本來沒死,卻在救治的過程中死了,那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二來則是考慮到一邊正虎視眈眈的林閻王了。

林獨有剛才那一番話,很明顯是想為今天的事情劃上一個句號。但若是黃瑤被救起來的話,那麽這件事情就麻煩了。

一來是黃瑤的身份的確敏感,二來是黃瑤已經“死”了一次,已經向所有人昭告了她的決心。這個時候,若是黃瑤沒死的話,他林獨有就被放在了烤火架上。

若是林獨有再次逼迫黃瑤改嫁的話,隻怕就會引來無錫縣士子、童生們的圍攻。雖然這些個讀書人沒辦法傷害到林獨有,但必然會鬧到無錫縣縣令林青雲那邊去,結果自然也是差不多的。而若是林獨有放棄的話,那便等同於自丟顏麵,他林閻王的名號在無錫縣裏怕是就要折損一大半,以後怕是就難以再如往常那般嚇住人了。

故此,有些不懂事的,還想著上前去圍觀,但卻很快地就被熟識的人拉住了。而那些能看清楚裏麵門道的,自然更不會多嘴。

林獨有擺著一張臉,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譚縱在黃瑤的腦袋上不停地擺弄著。眼前這個人,林獨有敢肯定,絕對不是無錫本地人,很可能就是個過路的旅客。

一個是從口音上來破案段:譚縱的口音雖然和大順朝的官話很像,但多少還是帶著點餘杭的口音,又帶著點金陵的口音。

二個則是譚縱的自行其是。林獨有可以肯定,以自己的在無錫縣的名聲,若是正常人,隻怕躲都躲不及,絕對不可能主動湊過來,還把黃瑤這燙手的山芋給攏到了手裏。

隻是看譚縱隨身都跟著官家——林獨有微不可察地轉頭撇了邊上正給譚縱打下手的管家謝衍一眼——不知道怎麽的,林獨有就是覺得這管家很是不簡單,根本不像是一個伺候人慣了的管家,倒跟一個保鏢似的。

隻是不管是管家也好,保鏢也罷,這都說明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不凡。林獨有雖然凶名赫赫,又長的五大三粗一副粗人樣,但卻不是真沒腦子的,否則也不會在一夜之間就說動黃生好把事情辦好。

所以,林獨有隻能暫時收起了凶性,選擇作壁上觀。他已然打定好了主意,若是這年輕人當真將黃瑤救回來了,那麽他便要將這黃瑤帶回去,即便是當一個花瓶先養著,當一個菩薩先供著也無所謂,隻要趁現在將這女人弄回家裏去了,即便她是話本裏說的孫猴子,他林獨有也不放在眼裏!

黃瑤若是隻喜歡瞎折騰的母猴子,他林獨有恰好就是勾了猴子魂魄的閻王!

選擇了最幹淨的棉花將傷口蓋住,譚縱又用繃帶將棉花固定住,這才輕噓口氣出來。譚縱原本狀態就不好,幹完這救命的大事,整個人更是跟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整件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臉色也是顯得有些蒼白。

“這回應該沒事了。”譚縱想站起身來,隻是他在地上跪坐太久了,這血氣太久沒有在小腿上流動,這一下竟然沒站起來。

這時候,卻是有人一把將他胳膊拉住,隨後更是一把將譚縱拉的站了起來。

“多謝。”譚縱轉頭看了一眼,見拉住自己的人是林獨有,眼中不由自主地就閃過一絲詫異。但譚縱卻還是不願意多事的想法,因此隻是低頭謝過。

“吳家的祖傳藥膏,想不到這位公子手上竟然還帶了傷。”林獨有眼中卻也是閃過幾分詫異。他久在大牢,那些犯人受了筋骨傷後,有些錢的便會去買了吳家的藥膏來敷上,因此這林獨有自然對吳家藥膏凝固後的狀態了如指掌。

這時候他僅僅是一抓便察覺到了譚縱手上同樣敷著吳家的獨門秘藥。而且,這藥極有可能是昨晚敷的,決計不可能是今日早上。

林獨有心裏轉著心思,嘴上卻是不停道:“這位公子客氣了。公子帶傷救治我這房未過門的小妾,理當是我向公子致謝才是。不知公子落腳何處,待我將我這小妾送回家去,我再登門道謝!”說著,林獨有卻是蹲下身去,就要將那黃瑤抱起來帶走。

這個時候,卻是忽然有一支顫抖個不停的手摁在了林獨有的大手上。隻聽見一個模模糊糊地聲音在那道:“誰答應你說她是你林閻王的小妾了……”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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