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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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譚縱和霍老九抓盤子裏的黃豆時,憐兒屏氣凝神,仔細聆聽著盤子裏黃豆的聲響,想從中聽出兩人抓黃豆的個數,以此來幫助霍老九。

可惜的是,這個響聲太複雜了,憐兒雖然集中了全部的精力,可是還是無法聽出譚縱和霍老九所抓豆子的個數,一時間顯得有些喪氣:如果能聽出豆子個數的話,那個可惡的家夥就輸定了。

譚縱將手裏抓著的那把黃豆交給了沈三,微笑著看了對麵的霍老九一眼,提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字,然後將紙疊了起來,交給了一名侍女,拿給了尤五娘。

隨後,霍老九也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結果,讓侍女給了尤五娘。

“李公子,雙!”尤五娘打開了譚縱寫的紙條,看了一眼後,嬌聲宣布,將紙條上的字展示給現場的人看。

望著紙上那個歪歪扭扭的字,憐兒先是一怔,隨後咬著嘴唇,使勁憋著心中的笑意,說實話,她還從沒有見過寫得這麽醜的字,不由得暗中瞥了譚縱一眼:看來這可惡的家夥果然不學無術,隻知道吃喝嫖賭,連字都寫不好,肯定是一個草包。

譚縱也清楚自己的字拿不出手,於是端起麵前的茶杯,裝模作樣地喝了起來,他曾經也想練字來著,可是麻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來。

如果喬雨在身邊就好了,為了成為一名出色的殺手,她可是接受過係統全麵的訓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手毛筆字寫得十分漂亮。

可惜的是,現在跟在譚縱身旁的是沈三這個大老粗,雖然身手很好,不過那一手字確實寫得不咋滴,與譚縱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因此,譚縱別無選擇,隻能親自出馬,向大家展示一下他那拿不出手的書法。

“霍爺,單!”就在譚縱喝茶的時候,尤五娘打開了霍老九的紙條,一邊將紙條展示給眾人,一邊嬌聲宣布。

不得不說,雖然霍老九看上去也是一個粗人,不過字卻寫得到工工整整,比譚縱簡直強得太多了。

“有機會的話,一定得練練字了!”譚縱望了一眼霍老九的字,將手裏的茶杯放在桌上,心中暗自感慨,想他一個堂堂的欽差大臣,如果連一個湖匪的字都比不上,那也太掉價了。

既然譚縱和霍老九的答案不同,那麽接下來就簡單了,尤五娘向一旁的憐兒微微頷首,憐兒於是從一旁侍女的手中拿起挑棍,走上前掀開了盤子上蓋著的黑布,露了盤子裏的豆子。

憐兒先是晃了一下盤子,將豆子都集中在了盤子的左側,然後眾目睽睽下,用挑棍將左側的豆子四個為一組,一組一組地撥向了右側。

大廳裏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盤子裏,靜靜地望著盤中的那些黃豆,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

譚縱雙手抱胸,微笑著望著憐兒在那裏撥黃豆,顯得十分輕鬆,他身旁的那兩名侍女則萬分緊張,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盤子裏,兩人不希望譚縱輸。

相比譚縱的輕鬆,霍老九則顯得有些焦躁,眉頭微微皺著,神情嚴肅地望著盤子,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與他先前所料想的完全不同。

為了能一舉擊潰譚縱,霍老九這次從賭場裏支了三千兩的銀子,然後加上他身邊的銀子,一共湊了四千兩押在了在盆子下麵,可謂是孤注一擲。

尤其是從賭場裏支出的那三千兩銀子,是賭場一大半的家當,裏麵包括銀票和蓋有賭場印章的銀條,銀條上寫的是賭場裏存著的現銀的數量,是萬萬不能輸的。

尤五娘暗中打量著神情悠閑的譚縱,目光變得有些閃爍,好像在想著什麽事情。

憐兒有條不紊地用挑棍撥動著盤子裏的黃豆,同時暗中計算盤子裏剩餘黃豆的數量,她不僅聽力厲害,視力更是超人,一眼望去,能快速計算所看見的黃豆數量。

當憐兒將左側的黃豆撥了一半時,手裏的動作不由得有一個細微的停頓,雙目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恢複了常態,繼續撥動著盤子裏的黃豆。

正在想著事情的尤五娘立刻感覺到了憐兒這一微妙的變化,隨即向憐兒望去,當注意到盤子裏的那些黃豆時,神情不由得微微一變,作為憐兒的師父,她立刻就知道了憐兒剛才為何要有一個細微的停頓,因為盤子裏的黃豆最終會剩下兩個,也就是雙數,是譚縱贏。

接著,尤五娘發現憐兒的呼吸逐漸變得有些粗重,心中不由得吃了一驚,難道憐兒要出手幫霍老九?

想到這裏,尤五娘不由得看向了麵無表情地立在譚縱身旁盯著憐兒的沈三,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個人是一個高手,包括霍老九在內,在座的人恐怕沒人會是他的對手,憐兒如果出手的話,絕對會被此人看穿,屆時的話可就麻煩了。

不僅如此,尤五娘隨後將視線落在了那兩名站在譚縱身後神情冷峻的護衛身上,這兩個人雖然沒有沈三厲害,但也很難對付,真要是打起來的話,自己這一方可就要被動了。

憐兒一邊用右手撥著盤子裏的豆子,一邊微微揉動著左手,在她左手中指和食指之間夾著一粒黃豆,她準備將這粒黃豆悄悄地放進盤子裏,這樣一來的話最終剩餘的黃豆就變成了三粒,成為了單數,是霍老九贏了。

“阿嚏~~”當憐兒將左手的那粒黃豆搓到指尖的時候,她先是穩定了一下心神,接著**了一下鼻尖,一張口,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右手一抖,握著的挑棍不由得在盤子右側的黃豆中敲了一下,使得那裏的黃豆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使得現場人們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右側的那堆黃豆上。

與此同時,憐兒抬起左手,將指縫裏夾著的那粒黃豆對準了盤子左側的那堆黃豆,準備趁機將其彈進左側的黃豆堆裏。

“你沒事兒吧!”不等憐兒將那粒黃豆彈出,站在一旁的尤五娘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不動聲色地將她手指縫裏藏著的那粒黃豆給拿了過來。

“謝謝尤老板,奴婢沒事兒。”憐兒沒想到尤五娘會阻止自己,怔了一下後,微笑著向她說道,心中感到十分驚訝,弄不懂尤五娘為何要這樣做,不讓自己幫霍九爺。

譚縱注意到了眼前的這一幕,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後又舒展開來,將視線落在了憐兒的身上,他可不認為憐兒剛才的那個噴嚏是無意的,更不會認為尤五娘會如此關心一名女荷官,很顯然憐兒是想以打噴嚏為掩飾做什麽,不過被尤五娘給製止了,這豈不是說明自己可能會贏?。

能夠在尤五娘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機,看來這個女荷官不簡單呀,譚縱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小看憐兒了。

霍老九也注意到了尤五娘和憐兒的舉動,雙目頓時閃過詫異的神色,眉頭不由得緊緊皺了起來,心中隱隱約約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隱隱約約感覺憐兒剛才想要幫自己,但卻被尤五娘給阻止了,難道自己要輸了不成?而尤五娘為何不讓憐兒幫自己呢?

“李公子、霍爺,剛才實在是抱歉,你們看要不要換一個人來撥豆子?”將手裏的那粒黃豆收好後,尤五娘笑著向譚縱和霍老九說道。

憐兒聞言,連忙放下手裏的挑棍,低著頭退到了後麵,故作一副驚慌的模樣。

“不過就是打了一個噴嚏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就讓這位妹妹繼續吧。”譚縱聞言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

既然譚縱都不介意,那麽霍老九自然更不會提出換人了,於是尤五娘叮囑了憐兒幾句,讓她不可再出差錯後,憐兒拿起挑棍,繼續撥起了黃豆。

隨著時間的推移,盤子左側的黃豆越來越少,人們的精神也越來越越緊張,目不轉睛地盯著盤子,現場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當盤子左側的黃豆剩下十來粒的時候,霍老九的拳頭不由得攥了起來,臉色變得鐵青,此時他已經能從剩下的黃豆裏看出剩餘的黃豆為兩個,這意味著他輸了這局比試。

譚縱也已經從盤子裏剩下的黃豆中知道了結果,暗中鬆了一口氣,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他還以為要和霍老九博弈幾局,沒想到運氣如此之好,第一局就贏了,避免了接下來的較量。

憐兒將最後一組四粒黃豆從盤子左側緩緩撥到右側後,盤子左側剩下兩粒黃豆,她的雙目中閃過一絲黯然,拿這挑棍退了下去,立在了尤五娘的身旁,臉上的神情顯得頗為複雜。

望著盤子裏那兩粒黃豆,四周鴉雀無聲,一片沉寂。

潘仁傑目瞪口呆地怔在了那裏,他萬萬想不到在尤五娘出馬的情況下霍老九竟然會輸。

而譚縱身旁的兩名侍女雖然在心裏為譚縱獲勝感到高興,但臉上卻不能表達出絲毫的開心,否則的話那就要倒大黴了。

“剩餘的黃豆為兩粒,雙數,李公子勝。”沉默中,尤五娘伸手指向了譚縱,高聲宣布。

“霍爺,承讓了。”譚縱聞言,笑著向霍老九拱了一下手。

“李公子這把的運氣還真好,看來在下隻有等下一把翻本了。”霍老九的雙目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隨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譚縱的身上有兩千多兩銀票,加上先前贏的一千兩,即使他一次性下了也不過三千多兩,而霍老九押了四千兩銀子,完全夠賠給譚縱。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按照譚縱定下來的規矩,霍老九在這把結束後還能再與譚縱賭一局,他就不相信譚縱下一局的運氣還能這麽好。

下一局的賭注從哪裏來,霍老九已經想好了,他準備押上未來通過洞庭湖船隊的買路錢,作價一萬兩,一舉將前麵的損失給撈回來。

至於說譚縱認可不認可將船隊的買路錢當作賭注,那可就由不得譚縱了,隻要霍老九贏了,那麽譚縱就得乖乖地按價賠錢。

如果霍老九下一局不幸還輸了的話,那麽他就要繼續加倍數額押上未來通過洞庭湖船隊的買路錢,總有一次會贏的,隻要有一局贏了的話,那麽就能一次性翻本。

要是譚縱不同意霍老九用那些船隊的買路錢做賭注的話,那麽霍老九就有借口翻臉,以此來教訓譚縱。

其實,倘若尤五娘不在的話,霍老九才懶得這麽麻煩,早就讓人動手收拾譚縱,反正這貴賓廳裏都是他的人,他如果說是自己贏了先前的賭局而不是譚縱贏了,那些人肯定會為他作證,屆時譚縱就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正是由於有尤五娘在場,霍老九才不得不收斂,這鴻運賭場是尤五娘的地盤,按照洞庭湖湖匪的規矩,誰也不能在這裏惹事,否則就要受到家法的伺候,這使得霍老九無比的忌憚,不敢明目張膽地。

譚縱聽出了霍老九言語中的不甘,聞言笑了笑,看向了尤五娘,接下來就是要開賭注了,這可是這把賭局最為激動人心的一刻,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霍老九麵前的那個麵盤上,按照規矩先開輸家的賭注。

尤五娘衝著憐兒微微頷首,憐兒讓人拿走了裝有黃豆的盤子,隨後走過去掀開了霍老九麵前的麵盆,拿起扣在裏麵的黑色小口袋返了回來,站在先前撥豆子的位子處,將袋子裏的東西倒在了桌麵上,然後細心地清理了起來。

“霍爺下的注,四千兩!”片刻之後,憐兒清理完了霍老九下的賭注後,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了譚縱,嬌聲說道,雙目的神色顯得有些複雜,她看見了裏麵蓋著鴻運賭場印章的銀票,而按照規矩,沒有尤五娘的許可,霍老九是無法動賭場的銀子的。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陣**,誰也沒有想到霍老九竟然會下這麽大的賭注,這在鴻運賭場可是少有的豪賭。

尤五娘柳眉微蹙,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霍老九一眼,她很清楚霍老九手邊沒有這麽多銀子,不用說,一定是挪用了賭場的銀子。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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