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惡龍劈山
“回來了？”見爺爺進門，奶奶打了聲招呼，眼睛卻是一直在盯著我的眼睛看：“小言他.”
“我知道，他陽明眼開了。”爺爺打斷奶奶的話，說道：“那個事先別管了。跟你說個事，西山井裏那玩意跑了！”
“你說什麽？”奶奶的聲調一下子提高了許多：“你是說井裏鎮著的那條蛟龍？”“就那東西。”爺爺回答道。
蛟龍？聽到這個詞，我在一旁愣了一下。前幾天在丁字灣裏看到那條金龍已經讓我驚訝不止，想不到還有第二條龍！
這幾天我特意查了一下關於龍的資料，大概知道蛟龍是龍的一種，生於水中，身有鱗甲但頭上無角，應該算是龍的幼年階段。傳說中蛟龍千年後才生角，化為角龍。
奶奶的聲音有些發顫：“那可是隨時可以化神龍的玩意。古人花了多大勁才把它鎮壓在井裏。現在居然跑出來了！”奶奶頓了頓，說道：“怪不得下這麽大的雨，原來是那個家夥要跑。”
想到蛟龍出世的可怕後果，奶奶的聲音顫抖的很厲害：“都說龍能毀天滅地。那條蛟龍要是出來作亂，這不是會出大亂嗎？！”
爺爺麵色嚴肅的點點頭：“都說蛟長千年而為龍。算算打從咱老祖宗自周朝開始就守著這玩意，算下來都好幾個千年了，時間點上也該化龍了。”
“再說這三天三夜連著暴雨，我想是不是應了那句古話：“雷電暴雨日，扶搖上九霄！”這玩意應該是要化成比真龍還強的神龍了！”
“可是。”爺爺麵色轉向平靜：“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管他現在蛟龍還是神龍，既然他已經跑了，咱就得當它是一條玩水的小蛇，想辦法把它抓回來。”
“怎麽抓？憑你？憑你那老身子骨去抓一條蛟龍？”奶奶冷笑道。一旁坐在椅子上發呆的啞巴也跟著幹澀的笑了一下。
“要不還能怎樣，大家抱一起哭嗎？”爺爺瞪了啞巴一眼：“不管怎樣，先得撐住，撐到丁字灣裏那條金龍回來。”
“老話說了“水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蛟龍，再千年為應龍。”我記得老人說灣裏那條金龍頭上有角但是背上沒有翅膀。那條龍每年都去東海一趟，我算著它應該是入海生翅膀去了。”
“等它翅膀生好了，便是應龍了。應龍才是龍中之精，龍的王者，到時候讓他來對付這蛟龍。”
奶奶問道：“你是說村子北麵丁字灣裏的那條龍？可是，那條龍不是建國時候就遊進黃海，再沒出現了嗎？”
一旁的啞巴也跟著摻和：“是啊，真龍入海不見蹤跡。就算那條金龍化為應龍了，你怎麽知道它現在會出現？”
“嗬嗬。”爺爺自信的一笑：“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那條龍其實一直潛在丁字灣裏，每年隻出去一次。你們以為西邊井裏的水為什麽那麽好？那是因為那條龍每年都來回通一次水路，要不然那口老井的井眼早就堵了！”
啞巴若有所思的坐回椅子，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似乎是聽到有克製蛟龍的辦法，心裏的恐懼減少了一些。
在他們交談的時候，我一直在看著西山頂的一片奇怪的雲。那片雲不知道什麽時候聚合起來的，灰暗的雲層籠罩著整個西山山頂。我感覺那雲層有些古怪，裏麵似乎藏著一個黑暗的影子。
我看到了詭異的一幕。西山的山頂居然像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拍了一下，慢慢的裂開無數條裂痕。隨著裂痕的不斷擴大，整個西山頂化作碎成片片碎石，漫天飛揚的砸朝我們村子砸了過來！
一塊巨大的碎石呼嘯而來，正好砸在我家院子裏，濺起的泥土衝進屋子，濺了我們一身。
從天而降的巨大石塊讓屋裏的我們震驚無比。啞巴第一個衝到院子裏，哭喪著臉直勾勾的盯著著我們村子西麵的山峰，眼神裏全是震撼和恐懼的表情。
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象：那座山峰居然從中間裂開了。有一種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居然將整座山硬生生的劈成了兩半。
先前還籠罩在西山頂的雲層此時正在變得稀薄，漸漸散去。我好奇的望過去，似乎看見雲層裏有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看著我們。那眼神冰冷而淩厲，我似乎在哪裏見過那眼神，好像是我曾經在啞巴家門前那口井裏看到的眼神。
錯愕，震驚，無比的震撼。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我們幾個人都呆呆的站在那裏，茫然的看著那座被劈成兩半的西山。
“當-當-當”西山頂上突然傳來幾聲鍾聲。那鍾聲清澈高遠，沁人心脾。似乎是被鍾聲喚醒，爺爺首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頗為無奈的口氣說道：“劈山！這東西居然劈了一座山來示威！”爺爺苦笑一聲：“好大的威風！”
“怒了，蛟發怒了。千年困深井，一朝升龍道！這條蛟現在化成神龍了，淩駕於真龍之上的神龍。”先前安定下來的啞巴又陷入了瘋狂：“它會毀了我們村，我們鎮，甚至是。”
爺爺冷冷的看著啞巴，臉上的神情不怒而威：“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啞巴訕訕的低下頭，沉默不語。
爺爺看了看西山頂，說道：“三官廟的鍾聲響了，看來老道士出關了。我現在現就帶著言言去西山找道士問問情況。”爺爺說完，拉起我便往外走。
“等等。”奶奶追出大門。“什麽事？”爺爺問道。
“沒，沒什麽事。”奶奶的臉上掛滿擔憂：“你，你小心點。”
“知道了。”爺爺頭也沒回，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眼神裏有一絲暖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