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東臨墨池,我還未放在眼裏!”

“那顧風祈呢?你莫要忘了,我乃顧風祈正妃,你這般挾持我,顧風祈不會放過你!”

他臉色驟然一冷,深眼鎖她片刻,隨即漫不經心的勾唇,冷冽之意盡顯:“這回又將顧風祈當做靠山了?”

說著,嗓音當即冷硬不少:“哼,不長進的東西!顧風祈雖說有幾分本事,但你若真要將他當做靠山,便先看透他的嘴臉!”

“我如何沒看透?無論顧風祈如何,我是她的正妃,他還能不管我?”

夜流暄神色頓時波動開來,清俊的容顏帶了怒,但他似是在壓抑著情緒,默了片刻,才僅是朝鳳兮罵道:“蠢東西!”

正這時,床榻上的管家翻滾得更是厲害,嘴角溢血,斷續溢出的淒慘之聲令人心顫。

夜流暄當即伸手點了管家的定穴,防止他滾落下床,隨即,他目光朝鳳兮落來,再度道:“救他!”

眼見管家渾身淒慘,便是定穴被點,身子依舊在隱隱發抖。

突然間,憶起以往住在南嶽右丞府時,管家對她委實不錯,當時他與幽蘭,對她盡心服侍,噓寒問暖,雖然他們皆是受夜流暄之令照顧她,但她終歸是有幾分感激。

默了片刻,鳳兮心頭搖曳,終歸是不忍了,隻是皺了眉,低了頭,道:“我隻配了這斷腸散的毒,卻沒配解藥!”

“即刻配!”

鳳兮低道:“現配已是來不及,管家如今這模樣,最多還剩兩刻。”

這話說得平靜,然而說至尾音,鳳兮卻忍不住顫了嗓音。

這是她第一次用毒,對象卻是這右丞府管家。她從未想過要傷他,當時也不過是情急之下未看清人。再者,這管家奉夜流暄之令跟蹤他,意圖本就不明,他若是真中毒死了,她心頭也該是沒什麽懊悔與愧疚,但此時此際,望著管家那疼得扭曲的麵容,她又一次怯弱,又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了。

這回,她當真做對了嗎?

好不容易狠心一次,難道又錯了?

正想著,夜流暄已是朝她冷喝:“滾出去,燒點熱水來!”

鳳兮身形一僵,怔愣之際,有些被他突來的大聲嚇住,卻也是極為難得的沒反駁,當即轉身出了屋門,隻是在轉身關門的刹那,她見夜流暄已是扶起管家,並在管家身後盤腿坐定,雙掌貼合在管家後背,顯然是想用內力將管家身上的毒素逼出來。

鳳兮眸色一顫,嘈雜不堪的心底再度漫出複雜。

她曾在醫書上看過的,若有人中毒,情急之下,若有人肯耗費內力為其逼毒,那人有可能會存活下來。

隻是,這世上若非至親至情之人,加之內力深厚,又有誰會對中毒之人伸出援手?

大家都不是笨蛋,大多都知一旦耗費內力逼毒,無疑是內力大損,身子弱點的,怕是要臥床休養的。而今,而今這冷血無情的夜流暄,這殺伐不定的大魔頭,竟是肯耗費內力,損傷自身元氣的為管家逼毒。

難不成,他怒得傻了嗎?

管家不過是他的屬下,他會為了卑微的管家,而心甘情願的耗費內力救他?

一定有緣由,一定有其它緣由,夜流暄定是覺得管家對他還有大用,所以才要不顧一切的救他,以免壞了他全盤的局。

鳳兮心底這般急急的肯定著,波動的情緒也稍稍緩和。

待掩上屋門後,稍稍轉身,目光觸及到了不遠處僵*著的兩名暗衛。

鳳兮踏步往前,朝他們道:“我們回府!”

趁夜流暄無暇顧及她,她自然得逃。

兩名暗衛卻是原地不動,其中一人朝她道:“孫小姐,公子還未讓我們走!”

鳳兮愣了一下,隨即怒了:“你們究竟是夜流暄的人,還是睿王府的人?你們究竟是聽他這個外人的,還是聽我的?”

兩名暗衛麵露難色,隨即雙雙僵硬著臉色朝鳳兮單膝跪地:“望孫小姐恕罪,屬下定是聽從流暄公子的。”

反了反了。

鳳兮臉色青白交加,委實不知這兩暗衛怎這般反常。不過是見夜流暄一麵,且她也未見夜流暄對這二人說過什麽,這二人竟是死皮賴臉的誠服於夜流暄了!

不得不說,這事委實荒唐,令人匪夷所思,鳳兮並未有心思猜測答案,隻覺心底怒意橫少,氣衝衝的朝他們道:“好好好!你們順從夜流暄,那便順從好了!從此之後,你們再不是睿王府的人了!”

說完,扭頭便走,而那兩名暗衛卻是上前攔了鳳兮去路,恭順道:“孫小姐留步,待流暄公子出來,屬下們再護送孫小姐回府!”

說著,見鳳兮怒意依舊中燒。

暗衛們臉色微慌,其中一人又道:“孫小姐,屬下們自入得睿王府,便是睿王府的人了。今日令孫小姐不滿,屬下們也無可奈何,想必縱是睿老王爺在場,也定會讓孫小姐留下聽從流暄公子安排。”

“你們少胡說八道!我外祖父親口對我說過他不待見夜流暄,怎會將我留在夜流暄這裏!”鳳兮臉色大變,狠瞪他們幾眼,隨即猛地開始推他們:“你們讓開!”

“孫小姐,流暄公子未發話,孫小姐真不能走!”暗衛們堅持。

鳳兮氣一來,不住的推搡他們,奈何他們並不還手,整個人猶如銅牆鐵壁般擋著她,不讓她前進分毫。

鳳兮身子本是孱弱,此番推搡著他們,時辰一久,身子終歸是有些乏了。

眼見兩暗衛仍是如銅牆鐵壁那般立著,兩雙眼睛戒備緊張的盯著她,鳳兮終於是敗下陣來,胡亂走回去在廊簷上那道青石階上胡亂一坐,不說話了。

兩名暗衛怔怔的望著她,片刻,臉色終歸是有些鬆懈下來,隨即靜靜立在一邊,一動不動,宛如木頭。

冷風浮動,時辰漸逝。

轉眼,黃昏已至,天色微暗,風也跟著冷了幾許。

鳳兮坐得身子有些僵硬,扭頭,見身後的屋內似乎依舊無任何動靜,她皺了眉,腦海中再度滑過管家那滿身是血的身子,滑過他那疼得扭曲且滿麵冷汗的容顏,鳳兮捏緊了手指,心底莫名的發堵。

回頭過來,鳳兮終於是將目光朝那兩名暗衛望去:“你們可會生火燒水?”

二人麵露難色,搖頭。

鳳兮又道:“你們去這別院內尋個下人,讓他燒點熱水。”

兩名暗衛互相對視一眼,僅是片刻,其中一人離去,另外一人依舊立在原地,似是有意守著鳳兮。

鳳兮不置可否,靜靜以待,不多時,那離去的暗衛歸來,隻道:“孫小姐,這別院無一名下人。”說著,見鳳兮皺眉,他建議道:“不如,屬下去外麵尋個人來燒水?”

“罷了。”鳳兮歎息,“我自己去燒。”

這別院倒是有些大,遙想第一次來,這後院內擠出一堆豔麗女子,好不熱鬧,此番這別院倒是沒什麽貴妃送來的豔麗女子了,隻不過,卻也清靜得過了頭。

像夜流暄那般高傲之人,本該侍從如雲,怎會淒淒到兩個燒水做飯之人都沒有?隻能說,夜流暄的確不喜與旁人接觸,便是下人與婢女,都不行。

入得別院的廚房,倒見廚房內井井有條,幹淨整潔。

鳳兮坐在灶台邊,開始生火燒水,其餘兩名暗衛,則是在旁邊立著盯她。

灶膛內的火苗子竄得老長,差點燒著鳳兮額前的頭發,兩名暗衛看得心驚膽戰,雙雙上前欲要幫鳳兮燒火。

鳳兮默了片刻,倒也未拒絕,起身讓出灶膛邊的位置,讓那兩名暗衛琢磨著燒火。

鐵鍋內的水冒著淡淡的熱氣,若要燒沸,倒是得需些時辰。

鳳兮朝鍋內盯了一眼,便由了暗衛燒火,自己則是轉身在灶房內探尋,琢磨著給那老管家熬些粥。

本想心狠點,對老管家之事不聞不問,奈何心頭堵塞得難受,待放寬心,想著管家以往對她的好,便想給管家熬些清粥,不料這想法甫一生出,心底的堵塞之意頓時莫名消缺。

如此,她忍不住暗暗歎氣,隻道自己,果然不夠冷狠,果然還是心軟了。

灶房雖整潔,卻也簡陋,東西極少。

鳳兮翻翻找找,終於是尋了些大米,正這時,身後傳來驚呼。

鳳兮本能回神,便見灶膛內的火苗子竄了出來,兩名暗衛慌張的縮回手中的木柴,又不注意的順勢帶出了些燃著的炭火。

刹那,炭火落入柴堆,火勢驟然迅猛。

兩名暗衛呆了一下,本是見慣了血雨腥風的人,縱然麵對刀尖都麵不改色的人,此番見著大火旺盛,竟是麵色慌張,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如何下手。

“撲火啊!”鳳兮一驚,忙吼了一句。

說著,她已是用大瓢舀起鍋內的水便朝那旺火潑去。

杯水車薪,火並未被撲滅,反而還蔓延了,不注意間,鳳兮衣角被點燃,身上頓時著火。

鳳兮驚呼。

“孫小姐!”兩名暗衛慌張之際,不及多想,雙雙費力的端起灶台上的鍋,猛的將鍋內的水朝鳳兮潑來。

溫熱的水潑來,鳳兮成了落湯雞,身上的火星子被撲滅,而那蔓延的火也被澆熄許多,兩名暗衛此際顧不上鳳兮,忙去撲那些火星子,待火光全數被撲滅時,那二人才忙踱至鳳兮麵前,心虛且擔憂的將滿身濕透的鳳兮望著,底氣不足的道:“孫,孫小姐,你,你沒事吧?”

暗衛不常與人說話,曆來隻按命令機械做事,是以也不太說話。

鳳兮雖知這點,但此番聽得他們這般問候,委實是沒什麽好感,更不想再體諒他們。

“廢了一鍋熱水,你們重新燒來!”鳳兮低低沉沉的道了一句,嗓音僵硬,存著幾許怒。

說來,絲毫不顧兩名暗衛快要為難得擠在一塊兒的臉,轉身便出了灶房。

此際,她委實是狼狽,風來,倒是令渾身濕透的她連打了幾個寒顫。

她直奔夜流暄的主屋,因著上次來過,也穿過夜流暄的衣袍,是以這回也是輕車熟路的在夜流暄屋中的衣櫃裏翻找出了褻衣與雪白的外袍。

因著夜流暄的衣袍皆單薄,鳳兮怕冷,待褪下渾身濕透的衣服後,她著了兩套夜流暄的褻衣,再在外麵穿了兩件雪白的外袍。

夜流暄身形瘦削,衣袍穿在鳳兮身上未顯得太大,除了衣袍長得拖曳在了地上外,倒是未有什麽不好。

鳳兮找來了剪刀,將夜流暄衣袍下擺減了大半,這才幹淨利落的出屋,待再去灶房時,兩名暗衛已是小心翼翼的燒著了火,但動作委實小心而又笨拙,不多時,灶膛內的火熄滅,而鍋內重新被注滿的水毫無半分熱氣。

鳳兮終於是看不下去了,推開了兩名暗衛,親自搗鼓著燒火,不多時,待燒好熱水,她端了一盆熱水行至管家屋前,推門而入。

彼時,夜流暄仍盤腿坐在管家身後,雙眸微合,隻是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也稍稍出了汗,再觀那管家,渾身的顫抖已是抑製住了,隻是臉色蒼白如紙,滿身血跡凝固,委實狼狽駭人。

大抵是聞得了聲響,夜流暄稍稍掀了眸,深黑如玉的目光朝鳳兮落來。

但也僅是片刻,他便收了掌,隨即優雅緩慢的下床,待立在床邊,他伸手朝管家後背一拍。

鳳兮驚了一下:“你想拍死他嗎?”

正這時,管家卻是被拍趴在床榻邊,猛得吐出了幾口黑血。

“我不過是將他的毒血拍出來罷了。”極為難得的,夜流暄竟是朝鳳兮平緩的出聲解釋,隻是嗓音微微含著幾許不曾掩飾的疲憊,那種難得的示軟,竟是讓鳳兮顫了心神。

正愕然時,夜流暄已是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一眼,牽了她的手,出了屋門。

吩咐暗衛們入內替管家清理傷口後,待暗衛們恭敬應承,夜流暄便牽著鳳兮入了主屋。

屋中,光線暗淡,鳳兮回神,心底驟然冷意浮動,戒備橫生。

方要掙開夜流暄的手,不料他已是先行放開了她的手,隨即朝軟榻上一坐,墨黑如玉的眸子遙遙的望著她,道:“不過一會兒未見,你竟是弄壞我幾件袍子?”

鳳兮按捺神色,淡漠的盯著他,道:“不過是幾件袍子罷了,難不成夜公子心疼了?”

他眉頭一蹙,抬手招她:“過來。”

鳳兮立在原地不動,隻道:“我看夜公子似是累了,鳳兮便不打擾了!”

說完,正要轉身出去,不料足下步子剛要靠近屋門,腰間頓時纏來一根紗幔,霎時將她卷著倒退,最後跌入了一方血腥味與蘭香味交織著的懷。

“夜流暄,你莫要太放肆!”鳳兮氣極,怒了一句。

“放肆?”他默了片刻,才慢騰騰的重複這二字,隨即漫不經心的淡笑,“北唐帝姬,本該不弱男兒!鳳兮,你有這番喝斥旁人的氣勢,倒是長進了。隻不過,在我麵前,你倒該收斂。”

說完,稍稍將她拉離懷,見鳳兮冷眸觀他,他也未惱,僅是平寂如常的迎上她的眼睛,抬手,纖細修長的指骨擦拭上了鳳兮的臉。

鳳兮眸底更是怒意浮動,當即扭頭避開他的手,奈何他此際似是耐性極好,又挪動手指朝她的臉探來。

鳳兮欲動手掙紮,他卻將她鉗製得緊,最終,鳳兮無奈,眼見他手指快觸上她的臉,她氣得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咬得極重,刹那,唇齒間有血腥味蔓延,夾雜著他肌膚的淡蘭香,令鳳兮心底有過刹那的錯亂。

鳳兮驀地鬆口,待垂眸盯他的手指時,才見上麵幾個森森壓印,皮膚裂開,溢著血。

正這時,夜流暄清清冷冷的出了聲:“你若當真恨我,便該加大力道,咬斷我的手指。”說著,默了片刻,極慢極慢的道:“你未對我下狠心,是因不敢,還是……不願?”

“沒什麽不敢與不願,我說過的,我恨你,若當真無別的顧忌,你以為我會對你留情?”

他清冷的眉宇一皺,長指又要朝她探來。

鳳兮本能一縮,他手指頓住,目光深得似要將鳳兮吸入:“你的臉,沾了黑炭。”

模棱兩可的話,像極了在解釋他此番朝鳳兮探指擦臉的動作,鳳兮先是一愣,隨即回神過來,冷眼望他,冷漠道:“不勞夜公子屈尊降貴,你放開鳳兮,鳳兮自己會擦!”

他鉗緊了她,黑沉的目光迎著她的,“你非要與我如此?”

“我倒想問夜公子究竟想如何!縱然我傷了你的管家,但在你眼裏,人命如草芥,你怎會為了管家對我興師問罪?還望夜公子開門見山,有什麽目的,直說吧!”

說著,見夜流暄不言,鳳兮又道:“你昨夜不是還與睿王府的管家說任由我自身自滅?還說不管我了?如今你又劫我來此,對我動手動腳是何意?夜流暄,你莫要欺人太甚!我早就說過的,鳳兮已不是以前的鳳兮了,你莫要逼我真正與你作對!”

“翅膀硬了,便想推開我了?”他默了片刻,才清冷淡道。

鳳兮不置可否,隻道:“夜公子嗜殺成性,怕是沒人想真正呆在你身邊!縱然鳳兮翅膀未硬,但依舊會遠離你!”

“你竟是這般想的?”

鳳兮瞪他,未言,算是默認。

他深黑的眸中集有風雲,似是在強忍什麽。他靜默了良久,才稍稍斂了冷氣,將鳳兮擁入懷裏,猶如習慣般自然而然的將腦袋埋在了鳳兮脖間的發絲裏,道:“別再試圖惹惱我了。”

“那夜公子可否放過我?隻要你放過我,我定會對你躲得遠遠的,再不惹你分毫!”

他沉默片刻,低沉沉的道了句:“不行。”

說著,又補了句:“天下好戲,沒了你在我身邊陪我看,倒是無趣呢。再者,若論起世上之人,惟有你與我離得最近,縱然你不願相信,但宿命便是宿命,早已預定,你,逃不掉的!”

“夜流暄,你莫要胡說!你放開,放開!”鳳兮再度開始掙紮,他溫熱的鼻息噴打在她脖子的皮膚,令她心驚肉跳。

夜流暄卻是並未理會她的掙紮,反而是依舊將她困得緊,意味深長的清冷低道:“鳳兮,不如你來猜猜,北唐複興,需要多久?”

鳳兮驀地一驚,渾身僵硬。

他卻是將頭自鳳兮發裏抬起,輕輕一笑,嗓音莫名暢快,鳳兮抬眸觀他,便見他容顏傾絕,俊逸風華,麵上笑容亦如輕輕的花開,清美無方,給人一種驚心動魄之感。

鳳兮一時怔住,他則是略微滿意的觀她,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道:“白衣倒是適合你,鳳兮日後,便穿白衣吧。另外,身為北唐帝姬,便該有皇族的大氣,縱然遇上什麽事了,也得果敢冷狠,不該畏畏縮縮,任人瞧不起。我這話,你可是記住了?”

說著,又意味深長的道:“沒人能夠護你一世,睿老王爺不可以,我……”

說到這兒,他眸色有過刹那的黯然與晃動,隨即眨眼間便被他掩飾過去,“你隻有自己學著堅強,學著幹脆與冷狠,才可不備狼心的世人吞沒,才可真正活下來。睿老王爺想將你養成溫順的貓,無憂無慮,但你身邊虎狼太多,沒爪子的貓,終歸會被人生吞活剝。我一直想將你**得果敢冷狠,但我卻未料到,你卻是恨了我,甚至終於如我所願的冷狠起來了,卻是首先對付我,對付起我的管家來了,鳳兮,你說,究竟是我錯了,還是你,一直都不待見我,一直都未真正的信任過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