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馬大的奴隸販子雖不情願伺候地上的那六個姑娘,但因為忌憚於夏秋的實力,於是也不得不照做。有三個姑娘在喝下幾口水後便恢複了知覺,另外三個卻仍在昏迷之中。

可那奴隸販子卻又在心裏打起算盤來,他覺得若真等到夏秋的同伴兒們到來,自己很可能會被打入大牢,與其被他們抓住,受盡折磨,倒不如趁現在逃跑的好。

他習慣在左邊的鞋子裏藏一把小刀,借著給那幾個被他們抓來的姑娘們喂水的機會,他悄悄將小刀從鞋子裏取出來,並抵在一個姑娘的脖子上,然後威脅道:“不要動,你們要是敢動,這姑娘可就沒命了!還有,把你手裏的刀丟了!”

“好!”夏秋隻得順從地把梅刃扔到地上,然後勸他道,“你別傷害她!”

這時候雪兔已經恢複了些體力,因為那奴隸販子的全部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夏秋的身上,所以並沒發現在一旁的她會有所行動。她從嘴裏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那奴隸販子手中的小刀就被厚厚的冰給包裹得嚴嚴實實。他不怎麽甘心,用那小刀在姑娘的脖子上劃了兩下,結果圓形冰柱根本無法形成任何傷害。

“媽的,這小姑娘竟然是個雪女”他破口大罵道。眼看手中匕首失去了攻擊力,他隻有無可奈何地放棄了逃跑的計劃。

“這裏是什麽地方?”那個剛才被他抵住脖子的女孩兒從地上坐起來問他們,她的眼神還顯得很迷蒙。

“這裏應該是人口販子的老巢,你可還記得自己是怎麽被他抓來的嗎?”夏秋反問她。

“我來王城是想找些事情做的,也好賺些錢。因為王城裏的其他旅館都比較貴,於是我就住進了相對便宜的麻雀旅館。剛到那裏,旅館的夥計就特別熱情地跟我搭話,不但請我吃飯,還說他們的後廚可能需要人,再往後的事,我就記不清楚了。”那女孩兒邊回憶著幾天前自己被迷暈前的情景邊應道,然後她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倒地身亡的那個假扮成夥計的奴隸販子,發出一聲驚叫,喊道,“啊!不就是他嗎?!”

“快說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夏秋有些好奇為何歐陽小冷他們這麽長時間也沒能找到她和雪兔。

“這不就是麻雀旅館的地下倉庫嗎!”那奴隸販子邊說邊指了指地上已經斷了氣的同伴,繼續說,“他偶然發現這個倉庫裏有一條密道,直接通向城外,剛好方便帶著綁來的女孩兒出城。”

夏秋有些好奇地問:“通道?入口在什麽地方?”

奴隸販子舉起手,為了讓夏秋和雪兔相信他不會逃走,然後一麵數數一麵走到一塊兒地磚跟前。他看了看手裏已經結了冰的匕首說:“麻煩把它恢複了,沒有它助力,我撬不開啊。”

夏秋卻並不理會他的懇求,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她很難相信這個奴隸販子不會繼續尋找機會逃跑,或者傷害到那些她們幾個。她用梅刃插入奴隸販子指給她看的那塊兒地磚與旁邊一塊兒間的縫隙裏,用力一撬。在發出一聲悶響後,那塊兒地磚果然被她撬開了。地磚很沉,將它翻開花費了她不少力氣,在那下麵,一個隻能供一人通過的入口露了出來。

“還真的有個入口啊!”雪兔感歎道,她順勢往下看去,雖然下麵光線很暗,卻也能隱約看見那一階一階慢慢向下延伸的樓梯。

倉庫的大門由外麵被推開,夏秋和雪兔幾乎同時將臉轉了過去,歐陽小冷衝了進來,身後是千騎和靈羽,還有那個驢臉兒老板。

“夏秋,雪兔,你們沒事吧?!”歐陽小冷分別查看了一番兩人的情況,確定她們都沒有受傷後,又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

“我就說嘛,他們怎麽會是我夏姐姐的對手呢?!”靈羽說著想要跑過來一把將夏秋抱住,卻險些掉入地麵上的那個通道裏。

“據他說這個密道連著城外。對了,你們是怎麽找到我們的?”夏秋伸手扶了靈羽一把問。

“我們分析了一下,既然他們時常選擇在旅館入住的單身女孩兒下手,那麽為了掩人耳目,肯定會將這些女孩兒藏在附近的。”歐陽小冷解釋說。

在發現自己把夏秋跟丟了以後,他又在原地尋找了一會兒,但那神出鬼沒的奴隸販子不知使了什麽方法,竟然帶著夏秋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隻好先與千騎和靈羽匯合,並在路上分析起奴隸販子可能藏身的地點來後來他就想到了或許他們就在麻雀旅館附近的某處,並未走遠。

於是他們三人再次回到麻雀旅館中,在向老板詢問過以後,發現旅館果然有一間很隱蔽的地下倉庫。因為倉庫裏堆積的都是些舊東西和雜物,所以平時甚少會有人注意到這個地方,一年到頭也不會有人進入這個倉庫。

歐陽小冷在親眼見到夏秋的前一秒,還不敢確定她究竟會不會在這裏出現,無論如何他也不想再次失去她的音訊了,如果她又在自己眼前突然地消失,那將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結果還好,像他預想的那樣,他將雪兔和夏秋找到了。

雪兔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一是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給其他人添了很多麻煩;另一個原因則是,當她再次麵對他們時,心中多少還覺得有些尷尬,她也不清楚母親妙雪悠是否已經向他們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於是決定不主動提起那個話題。

“一起回宸極宮吧,大家都在為你擔心呢,特別是望月和你的母親,勇爺爺也在等消息!”歐陽小冷以兄長的口吻對雪兔說道。

“嗯!”她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地上的那些女孩子,“可這些女孩子怎麽辦?”

“就先麻煩這位老板照顧她們了,如果她們有什麽需要的話,盡管來宸極宮中找我們便是!”歐陽小冷轉向站在門口的驢臉兒老板說。

那驢臉兒老板一聽是妖王狐交代的事,立馬痛快地應道:“是是,交給我吧!這次也怪我用人不善!”

“這條密道是一直就在這裏的嗎?”歐陽小冷突然想起了密道的事情,於是接著問。

“什麽通道?!”老板走過來看了看,搖搖頭應道,“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裏還有這麽條密道呢,以前我都不知道這塊兒磚頭能活動。”

“這間旅館是什麽時候開始營業的?你是第一個老板嗎?”歐陽小冷繼續問。

“不是,我是後接手這裏的,這裏以前的老板被喚作藍夫人,她才是第一任老板,我是十幾年前將這裏買下的。”驢臉兒老板如實答道。

“藍夫人?”歐陽小冷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

他突然聯想起歐陽勇和歐陽紅葉他們都向他講起過,十六年前的新年夜,青雲的許多手下突然便出現在王城中,使得他父親的軍隊措手不及。他們當時會不會就是利用了這條密道呢?又或者像這樣的密道很可能不止一條。他覺得必須要將這些密道全部找出來,並加以破壞,以免再次與青雲開戰時讓他有機可乘。

提起藍夫人,驢臉兒老板就氣不打一處來,抱怨道:“那老怪物聰明得很,當時哄騙得我花了不少錢買下這間旅館,結果生意一直很差,也就是這幾年才漸漸好轉的。”

“我們先把這個奴隸販子綁回宸極宮再說吧。”歐陽小冷向其他人提議。

“走!”千騎應道,然後拍了拍靈羽,“綁他的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

五個少年回到宸極宮內,正好迎麵碰見望月和歐陽紅葉。望月遠遠地便看見了雪兔,三兩步奔過來,本打算抬手打這小丫頭一巴掌以教訓她,可手雖抬起來了,卻最終沒能狠下心這麽做。

雪兔明知道望月可能會打自己,卻並不躲閃,而是閉起眼睛把臉迎了上去,在等了幾秒後轉而嚎啕大哭起來。她記不得自己上一次像個孩子一樣不管不顧的哭泣是什麽時候的事了,此時此刻她的心裏負荷了太多的東西。

“別哭了,身體還沒痊愈,這樣哭不好!”望月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勸道。

可雪兔的淚水卻根本止不住,她一頭紮進望月的懷裏,狂風暴雨一樣的哭泣將她身體中剩下的力氣該給帶走了,也把她所苦惱的事情暫時隔絕起來。

“這家夥如何處置?”靈羽扽了下被捆綁起來的奴隸販子身上的繩子問。

“先把他關起來再說,我想和勇爺爺他們聊聊麻雀旅館內密道的事情。”歐陽小冷說完,想起時間已晚,再看夏秋整個人也顯得很疲倦,便問她,“你要回家嗎?還是留在這裏?”

“關於藍夫人和密道我覺得有個人或許會知道些什麽。”夏秋卻所問非所答地說。

“對,那個人的事情,我也必須和勇爺爺還有紅葉商量一下。”歐陽小冷接著應道,被她這樣一提醒,他才想起之前因為出了妙雪悠是內奸這一事件,竟讓他把黑隕給遺忘了。

“你們倆個說的是誰啊?”千騎詫*向他們倆眨著眼睛問。

“呆會兒你就知道了。”歐陽小冷還賣起了關子。

“今天看來我是回不去了。”夏秋是在沒有力氣再回到人間,決定留在宸極宮中休息。

仍是女裝的靈羽一臉嫵媚地說:“太好了,夏姐姐,你可以和我睡一個房間。”

“已經好久沒看見雀兒姑娘了呢!”夏秋被他的樣子逗得笑了起來,打趣道。

“說的也是!”雪兔也破涕為笑。

回憶起靈羽剛到達王城時的事情,那時候他們幾個一起在商店街上閑逛還像是昨天才發生的。可轉眼,一切就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