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鬼上身

“大象那?那保安去哪了?”我幾乎是大聲的喊了出來。

換來了的是二牛鼻子哼氣的聲音:“他不是去臥室找東西包臉去了嗎?”

臥室?

我一聽,大事不妙。

那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那半邊沒有表情的臉,臥室裏有個女鬼啊!

老子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大象!趕緊出來!”我大喊了一聲,這一聲讓二牛也愣了一下。

隨即他意識到了大象進去這麽久一點動靜也沒有,立刻吼了一聲:“大象,大象,給老子出來了,你他娘在裏頭幹啥那?”

“快點給應一聲。”

“媽的,這門我弄不開,你小子……”

他的話戛然而已,因為也許是聽到了二牛的聲音,大象的身子從臥室裏挪了出來。

臥室門的開一瞬間,黑紅之氣猛然爆發開來,我這種身有道力的人,感受最為清楚,也最是難受,還沒有見到本尊,那股子煞氣就讓人心口一滯,幾乎就要踉蹌的往後倒去。

又聽到身後的抽泣聲,心裏一橫,張衡一,老子可是給你拚了命的救你心上人了,你可得拚了命的來啊,不然真頂不住了。

口中低喝了一聲,道力在四肢百骸中遊走,擋下了這一波衝擊。

接下來我就是一陣的幹嘔,夠嗆……

而大象出來以後是背對著我們的,走路的姿勢扭扭捏捏,似乎在漫無目的的走著。

“別墨跡了,趕緊過來跟我把門弄開。”二牛喊了一句。

他不會想到,這一句,會惹來殺身之禍。

“好。”大象隻是淡淡的一句,聲音不大,卻有些陰柔之氣。

而當他背對著二牛,到了二牛身前的時候,雖然我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但我終究不是張衡一,沒有他反應的速度,也沒有他的身手,可能他一道符中火,或者飛起來一腳就能解決的事情,在我眼裏,幾乎不可能完成。

我眼睜睜的看著大象轉過身來,迅雷一般的速度,那手裏拿著的剪子,直直的從二牛的嘴裏捅了進去,差不多有我半個手臂長的剪刀,在大象獰笑著,扭曲著,閃著血紅的眼睛裏,刺入了二牛的嘴裏。

一半卡在二牛的喉嚨裏,一半從後頸露出頭來,二牛不可置信的蹬著眼睛,嘴裏的血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跟噴泉一樣朝外湧著,首當其中被濺了一身的就是那個物業的矮女人。

矮女人傻愣在那裏,被澆成了一個血人。

直到二牛捂著喉嚨倒地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尖銳的大叫著,兩隻手捂在耳朵上,完全被嚇傻之後,隻能用這種方式來麵對著恐懼的一幕。

眼看著二牛的喉嚨被捅了個前後對穿,我估計是活不成了。

可能是我烏鴉嘴,我這個想法沒有三秒鍾,二牛就倒地上抽抽了兩下,不在動彈了,瞪著眼睛,看著平時打打鬧鬧,葷言葷語的大個兒,咋就下手把自己弄死了。

最先做出行動的是藏百實,這老頭一把摟著藏藍彩,藏藍彩驚魂不定,被老頭捂著眼睛,嗷嗷直叫的跑到了茶幾後麵,捎帶的還好心把物業那個矮女人拉了過去,啪啪在那女人臉上甩了兩巴掌,這才讓她停止了叫喚,因為直接給抽的暈過去了。

沒想到,這神棍打起女人來還是一把好手?

可現在要麵對的可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彪形大漢,還附帶鬼上身屬性。

在心裏默念了張衡一的名字十三聲之後,我就知道,得自己上了。

二牛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裏,死不瞑目,我心裏悲痛,氣憤,心生起一種巨大的無力感。

當真正的死亡來臨的時候,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深吸了一口氣,直麵著被鬼上身的大象。

這家夥已經確確實實沒有了一點的人性,是一具被鬼上身的傀儡。

那血紅的目光裏一閃而過的眼睛隻有眼白,眼眶周圍是爆出的青色血管,咧著嘴,流著口水,臉上是沒心沒肺,傻了吧唧的憨笑。

這憨笑的背後,是殘忍的下手殺戮。

看著這樣的大象,我心涼了半截。

而此刻他正盯著我,歪著頭,胳膊不和諧的朝下,手掌向下翻著,每走一步,身上的骨頭就因為扭曲的姿勢而發出“嘎嘎”的響聲,而他的嘴裏也發出令人心顫的輕笑低語的聲音,宛若一個女人。

大象的目標是我,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我,不知道他會有從身上掏出什麽東西來,剪子?還是吹風機……或者準備徒手撕了我。

因為他眼前隻有我了,藏百實這個老不死的已經躲到了我的身後,渾身發抖,跟發了羊癲瘋一樣。

“年輕人,年輕人,這人已經被鬼上身了,你小心啊,千萬小心。”幾乎要發羊癲瘋的老頭還能在那操心我。

“接著!”他在我背後喊了一聲。

結果我沒有接住,不知道什麽東西砸了我後腦勺一下,疼的我彎下了腰,低頭一看,一個煙灰缸在地上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好你個神棍,老子沒被那肉球打死,先被你搞壞了。

我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隻看到藏百實閉著眼睛在念經,看都不敢看了。

突然一陣陰風掃過,心髒幾乎驟停一般,我下意識的曲臂擋在左側,大象已經到了我的身前,毫無章法的一掄胳膊,打在我的胳膊上,而我這瘦小的身軀,並不能阻擋他,那掄過來的手臂跟鐵棍一樣,打在我的手臂上,發出一聲脆響,接著壓著我的手臂到了胸前,一下子我就被打飛出去,撞到了牆上。

幾乎是被炮彈一樣打中的感覺讓我眼前一暈,身上疼的金,特別是被鐵棍掄砸的左手,幾乎已經抬不起來,哪怕是動一動手指頭都牽動著整條手臂火辣辣的疼,隻是能感覺到,沒有骨折,沒有脫臼。

而遭受了這麽慘烈的攻擊之後,我居然沒有吐血,這也在我意料之外,感受著身上的道力流轉,原來是道力保護了我的五髒六腑,沒有受了內傷。

我強撐著站起來,短短的一瞬間,左臂已經恢複了知覺,看來我雖然沒有什麽發咒符籙的,也沒有驅鬼的能力,這恢複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也許我能靠這恢複能力,耗死這大個兒……

這不是扯淡嗎?

大象已經一拳打了過來,隨著他的怪叫聲,我毫不懷疑鬼上身的狀態下,他這一拳可以崩山碎石,更別說我血肉之軀,眼看來勢洶洶,這一拳已經避無可避,到了麵門之上,我就勢一把鐵板橋,這麽多久了功力還在,兩隻手撐著地,仰麵而成了拱形。

那一拳把牆壁上鑿出了一個洞,屋子裏掉落了許多的粉灰,還掉下來一隻白色的大蜘蛛,直接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這種東西本來是黑色的,可是屋子裏陰氣這麽盛,久而久之也成了通體雪白之色,看著也滲人,更別提已經落到了我的鼻子上,我往旁邊一滾,用一個不怎麽樣的難堪動作躲過了這殺身的一拳,稍稍站穩以後,抄起地上的煙灰缸,將那正準備溜走的大蜘蛛砸成了一攤蜘蛛泥。

叫你他媽惡心我。

大象一把撩起椅子就衝著我砸了過來,我側身躲過,那椅子撞在後麵的牆上碎成了好多塊。

他的攻擊沒有一點的觀賞性,可是殺傷性十足,幾乎都是那種一招就要你命的動作,說的好聽點就是大開大合的招式,跟李逵有的一拚,隻有一個動作,掄圓了砸。

隻是李逵拿的是板斧,大象拿的就是五花八門,隻要是能碰到的,管你什麽東西,砸!

往死裏砸。

帶著他的巨大身體,我顯得很是被動。

還沒有等大象近身我就已經掛彩了,被扔的凳子砸了一下肚子,頭頂被一個花盆砸了,手上碎了一個盤子,膝蓋碎了兩盤子,直到大象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二牛扛起來的時候。

我才怪叫了一聲,趕緊跑開,可憐的二牛又被砸到了牆上,軟趴趴的滑了下來,那一道血印子看的人心裏發毛。

“走你!”我欺身到了大象跟前,抄起煙灰缸照著腦袋就是個砸。

連著好幾下,直到我手都痛了,大象一副癡呆的憨笑看著我,嗷的怪叫了一聲,一手拎著我的肩膀,一手拎著我的腳踝,把我高高的舉了起來。

看樣子就要把我扔出去,看著二牛在那邊的死樣,我估計被扔過去,比他好不到哪去。

我一剩下的一隻手緊緊抱著他的胳膊,兩隻腳交叉在一起,繞著大象的脖子,牢牢的鉗住他的身子,他試著丟了幾次,都沒有辦法把我扔出去,索性直接將我拋起,狠狠的丟在地上。

先是背部著地,然後就是腦袋,眼前一黑。

身子在地上因為痛苦而扭曲著,我知道現在不能暈頭,會死的。

強撐著睜開眼睛,眼淚浸濕了眼眶,那是疼的,模糊的看到大象扛著那破電視又扔了下來,往旁邊一滾,之前躺的地上,地磚都給砸裂了。

“藏百實,你他娘的,別,別看了,幫幫忙啊,你不是開陰陽店的嗎?”我朝著一直袖手旁邊的藏百實喊道,不知道他是快嚇傻了,還是已經嚇傻了。

然後,藏百是又喊了一聲:“接著!”

飛過來一堆喜羊羊的黃紙畫兒,以及一把桃木劍。

這破玩意,有啥用啊。

我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