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哥進香坊

這是怎麽回事?

我有些緊張,環顧了一下四周,正想著是不是碗兒店遭受了什麽變故,一轉頭就看到齊大爺眼圈黑黑的,哎喲哎喲的瘸著腿從後堂蹦了出來,我一看就樂。

這小老頭也太好笑了,那樣子活脫脫一瘸腿的公猴……

我問他這是怎麽回事。

他哼了一聲,碎碎念道:“這茅子倦倒是走了,圖個省心把他這徒弟留我這,吃我的住我的,還揍我老頭子,要不是小張出手快,我非得跟藏百實一樣被打住院了。”

藏藍彩聽到齊大爺說她老爹,轉頭瞪了他一眼。

齊大爺看著她:“看什麽看,趕緊給她畫畫眉眼,要讓她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娘列,手上那繭子比大白那愣頭都厚,也不怕將來把他老公給捏碎了……”

三寶惡狠狠的盯著他……

這會張衡一也從外頭回來了,看樣子精氣神還差不少,他看到我這麽晚的才回來,疑惑的問了一句:“你這是去哪了?是不是跟那小妮子一番雲雨去了?”

說著還曖昧的看了一眼藏藍彩,後者臉上一抹緋紅閃過,捎帶給三寶把唇彩塞嘴裏了……

三寶是欲哭無淚。

我說一哥你別開玩笑了,你知道宗教事務處嗎?那幫人請我喝茶去了,有個叫馬自來的,他還認識你……

一哥愣了一下,開口道:“是因為香坊的事情?”

我說感情你都知道。

“其實上次那陳婷婷被登仙道之人殺害之後,來現場的那幫人,我就知道是宗教事務處的,而且馬自來親自帶隊,我對宗教事務處無感,所以借口脫逃,那會他們可能已經注意到你了,說起來,還是我連累你了,他們不敢找我的麻煩,才撿你這個軟柿子捏。”一哥不好意思道。

“我這軟柿子可是被捏的成柿餅了。”我無奈道。

“所以,你都全說了吧?”他看著我。

我剛想解釋,他笑道:“還好你全說了,馬自來還算講點道理的,就是那大義淩然的一套弄的人有些反感,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手下幾個可是有手黑的,要不然你也回不來。”

“你知道就好,不過我也得到了些情報。”我回道。

“比如?”他期待道。

齊大爺也扭頭看過來。

“是關於茅子倦?”齊大爺問道,嘴上雖然埋怨著那“不負責任”的老頭,內心裏齊大爺比我們任何人都心係那個老夥計。

“柳瓏明衍也有消息了?”一哥追問道。

我看了一眼三寶,三寶隻剩下眼珠子能動,巴巴的望著我,聽到好像是有關他師傅的消息,三寶比任何人都心焦。

“說吧,她也有權利知道,畢竟子倦和她的師兄弟丟下她已經是無奈之舉,我們沒必要再瞞著她什麽。”齊大爺解釋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吐出幾個字,聲音不大,卻是讓碗兒店陷入了一陣沉默:“他們已經進入黃泉墳了。”

“可生死不明……”我接著道。

那最後出現的巨大蛇形怪物,一頭撞碎山河印,將茅子倦等人打進了黃泉墳塚……

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更不提其中的未知凶險。

你要是說那先秦煉氣士就躺黃泉墳裏頭等人來扒他的墳頭,我還真不信,咱現在考個古,還得提防以前的暗箭硫酸什麽的,神話時代的黃泉墳,凶險到了什麽程度,還真不能揣測。

“說清楚一點。”一哥急道。

我將在宗教事務處看到的灰白影響詮釋了一遍,盡可能說的詳細,當聽到了蛇形生物頭頂已經有了鼓包之後,齊大爺吸了一口涼氣說:“那是巫山巴蛇,沒想到現在還能見過,頭頂即將生出蛟角,那是要成走蛟的趨勢……”

當我全部的事情都說罷以後,一哥念道:“走蛟在水中雖力氣無雙,卻也不是桃仙道長的對手,他們可能隻是一時不察被掃飛,也許並未傷到身上要害,桃仙道長既是茅山執牛耳者,他的手裏自保的幾個物件還是有的。”

齊大爺也應著從專業的角度說了一點,我也聽不懂,不過大致的意思還是讓我放下心來,最起碼知道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三寶那一雙眸子裏……被畫的濃重眼影一遮,屁都看不出來……

可能很難過把。

一哥看著三寶解釋道:“也不是我心狠……”

我喃喃道:“你不狠就沒人狠了……”

他好像沒有聽到繼續道:“三寶醒了以後,大白看著可憐跟她說你不要跑,我就放開你,你知道的大白總是那麽傻憨憨的,三寶那會一個勁的點頭,眼淚汪汪的,大白看著可憐就給解開了,誰知道她直接一棍子把大白給打昏了,轉頭就要跑,要不是齊老頭哭著喊著抱著她的腿還真讓她給撩了,當然不是我出來的快,估摸這齊大爺現在正跟勾魂使喝茶那。”

我說那大白叔哪去了?

“腦震**,給拉醫院去了……”

我看向三寶的眼神多了一絲畏懼……

這也是一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主,以後還得繞著走。

“後來我就給她下了道咒,讓藍彩好好教教她怎麽做個女人。”

“什麽咒?”

“紮草人你聽到嗎?”

我腦子裏就浮現了那以前看《僵屍叔叔》裏頭那老道士紮個小人拿什麽指甲頭發之類的東西,小人動一下,被下了咒的小人動一下,這倒是神奇的很。

“給我看看?”我好奇道。

一哥從兜裏掏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稻草人,上麵畫著眉眼,胸前貼著一道黃紙符,背後寫著兩個凜凜的大字,四四方方,直射雙目。

“三寶!”

一哥這手段有點厲害,我問他以前沒聽說過你有這本事啊,你有比以前厲害了?

他笑道:“這一次被屍毒入侵經絡心脈,等於死過一次,算是過了一大劫,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感覺現在道力差不多有及冠的水平。”

“你說通俗點。”

“呃……就是說以前所修的術法,差不多發揮個七七八八,你還記得桂兒嗎?若是這次再碰上桂兒的話……”

“你能正麵剛贏她?”

“這個,不能,就是不會輸的太慘,最起碼能跑掉了。”

“那你說個屁。”

一哥踢了我一腳。

對了,後來臨睡前我把鐵麵白蓮花交給我的那封信遞給了一哥,他瞅了我一眼,問了一句:“什麽玩意?她是誰?”

“我說鐵麵白蓮花,何玲,會扔火球球的……”

“沒印象。”

然後他一個符中火就給燒成了灰……

我不禁為藏藍彩捏把汗,我覺得一哥要是辜負了藏藍彩,藏百實那老頭能拿藥把他給毒傻了……

差不多兩天以後,當時是九月一號,忌動土,宜過教師節。

一哥走了。

是齊大爺跟我說的,說一哥還是去香坊了。

我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應了一聲,其實他昨晚摸我錢包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隻是我不想拖他後果,柳瓏明衍也好,張衡一也罷,甚至那桃仙道長,一心,二才,我都不希望他們進入那九死一生之地。

可馬自來那一番話,他那一句“好好活著不好嗎?”

嘲諷的正是我這種人。

一哥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一個人連夜便踏上了去香坊的路。

在第二天,馬局給我打來一個電話。

他告訴我,哈爾濱的戰鬥組,一百三十一名以道家為主的隊伍已經準備開進香坊,他親自帶隊,洪衍山掠陣。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腦殘的說了一句:“我與你們同在。”

其實一哥要是走的慢,估計這兩能遇上,組個隊打boss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一哥走了以後,碗兒店空了許多,雖然隻是少了一個人,但大家心情都不怎麽好,就連小白都是無精打采在房梁上窩著,也不喵嗚喵嗚的叫喚……

大白叔回來以後對三寶那是敬而遠之,說成什麽都不願意靠近她。

其實大家最怕的是三寶絕食,鬧自殺……

結果也是想多了,這妮子吃的比誰都多,藏藍彩給端多少吃多少……

紮草人的法術廢了以後,齊大爺終於是找到了葉白龍留下來的昏睡蠱,那肉呼呼的蟲子看的我一陣的惡心……

他就給扔湯裏,直接慣著三寶喝了下去,結果三寶這段時間自由是恢複了,整天都昏昏沉沉,出來吃喝拉撒之外,就是睡覺。

這也好,省心。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在一哥離開三天之後,他和馬局那些人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以為他們可能早已經進入了黃泉墳。

齊大爺卻告訴我,恐怕不是這麽簡單。

我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憂心道:“這段時間,我觀香坊那邊,山川河流走向已變,風水格局完全顛倒本末,他們很有可能現在還困在香坊裏麵,那裏大雨已經下了二十多天,香坊山區已經是一片死地了,所謂的怨地迷瘴。”

“危險嗎?”

“前不是前,後不是後,東西左右已經沒有了意義,所謂怨氣迷瘴,那因黃泉墳遭殃的動物何以萬計,所成怨瘴,可不是鬧著玩的。”

“有什麽辦法嗎?”

“能有什麽辦法?強渡唄,張衡一那小子要是沒法的話,你覺得宗教事務處那幫人真是吃幹飯的?”

我看著香坊的方向,一哥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就在我出神之際,身後一身悶響……

齊大爺一頭栽倒在地上……

燈光下,身後一個“大漢”舞著跟棍子,衝著我就是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