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霓裳之下惡鬼身

來自於父親身上的這隻觀靈火眼,自從到了我手裏以後,我一直是拿它當做一件紀念品看待的。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事,這觀靈火眼在我父親死了十七年以後,在離開了人體之後,它居然還會作怪!

剛才燙我的這一下,到底是父親的魂魄在保佑我,還是觀靈火眼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爆發出的本能?這個我倒是一時摸不著頭腦。

不過現在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現在我的周圍人多眼雜,我從包裏把火眼掏出來都不方便。

於是我隻好先把這件事放下,先顧眼前。

那個小廝見茶盞在地上摔碎了,連忙一臉惶恐的在地上蹲下來收拾。我見他在地上忙活,也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

可是這一眼,就看得我心頭一凜!

隻見那個小廝的手哆哆嗦嗦的在收拾碎瓷片,可是在他的腳下,卻有七八隻肥大的蛆蟲,在地上爬來爬去!

蛆蟲生長的環境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們出現的地方不是死屍,就是茅坑旁邊。我看了這蛆蟲以後,頓時覺得心裏一驚。

這院子是幹幹淨淨的青石鋪地,就算再怎麽髒。也不至於髒到這個份兒上吧!

等我再仔細看的時候,發現還有零星的幾隻蛆蟲,不斷的掉在地上,在地麵上翻滾蠕動著。

等我順著蛆蟲掉落的位置向上一看,立刻就是一哆嗦!

原來地上的那些蛆蟲,是從這個小廝的衣襟和褲管裏掉出來的!

這個小子,他絕不是個活人!怎麽會有這種人,居然從衣服裏往外爬蛆?

這也解答了我剛才被燙了一下,清醒過來之後,一直存在心裏麵的疑惑:在這個古墓裏怎麽可能有活人,而且還唱歌跳舞的開趴踢?

原來這是他們一群死人,在這裏作怪!

等我想到這裏,我轉過頭去看了看黃九如她們兩個。

隻見黃九如和常如冰,在外人麵前倒是顯得很有禮數,在我的身後規規矩矩的一左一右侍立著。隻是她們兩個現在的兩雙眼睛,全都在直勾勾的看著台上的那個唱歌的女子。

看她們臉上的表情,他們倆現在已經是已經神遊物外,在那裏如醉如癡地聽著唱曲,完全沉浸在了詞曲的意境當中。

她們就像我剛才一樣失去了判斷能力,對古墓裏唱戲這件明顯違背常理的事情,居然沒有意識到危險。

我的天!這裏的布置,居然連這兩位仙兒都能迷住!

我心裏越想越是後怕,這要不是剛才的觀靈火眼燙了我一下。隻怕我們三個就會像前麵的那三位一樣,被這幻境迷住了身心,在這裏一直枯坐下去,永無出頭之日了!

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這麽狠,連仙家都能迷住?我在心裏暗暗的想道。

他們那個長生茶,我們三個人誰也沒喝過,所以肯定不是茶水的問題。想到這裏,我又向周圍觀察了一下。

等我仔細的找了一圈兒,卻發現周圍毫無異狀,這就奇怪了!

周圍沒有什麽明顯的陣法布置,也沒有異樣的妖氣和靈氣。空氣中也完全沒有毒藥的味道!

反倒是一股檀香的香氣,讓人格外的靜氣安神。

這味道是從周圍的一圈,二十多隻落地式的青銅燈裏麵散發出來的,顯然主人在燈油裏麵還加了檀香。

古人鑄造的這種大型的落地燈,能夠調整光照角度,還能夠過濾燃燒造成的油煙,當然也可以添加香料,這種技術在漢代就有,沒什麽稀奇的。

我心裏想著這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居然讓我們三個人一起迷了心竅,一邊不動聲色地向四周觀察。

就在這時,我發現在台上唱曲的少女。在輕敲牙板,皓腕輕抬之際。在她的紅綃衣袖裏,露出了一小截胳膊。

可是,我似乎看見在我眼前一閃而過的這一小片肌膚,居然不是粉光致致的嫩白皮肉,而是一塊是黑色的老皮!

在那上麵,似乎還生長著濃密的黑色體毛,足有一寸多長!

“我艸!”我的眼掃去,心裏就是一哆嗦!

這女人的衣服下麵,竟然是這個鬼樣子!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等我這次留了心,再仔細的打量這兩個女人的時候,卻是越看越覺得詭異。

那個彈琴的女子坐在那裏,看似四平八穩。可是她裙擺下的腿,我卻是越看越可疑。

看她裙子上凸起的形狀,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那裏麵似乎並不隻有兩條腿!

我估計她的裙子裏麵,至少有四條奇形怪狀的腿,在裙擺下隱藏著!

在我前思後想之下,越想越覺得這兩個女人,絕對不是人!

我現在眼前麵對的情況,外表看起來是輕歌曼舞,一片溫柔綺麗的景象,但實際上卻是處處殺機四伏。

我剛才沒有喝那碗長生茶,而把茶碗摔在地上的這個舉動,一定已經引起了那兩個女人的注意。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們雙方翻臉動手的時候已經不遠了!

可是現在,常如冰和黃九如還迷糊著呢!待會兒打起來的時候,她倆能不能清醒過來,誰也不知道。

我的心裏心急如焚地想道:到底是什麽玩意兒?能夠將人的神智迷惑到這麽厲害的程度?

就在我心裏苦苦思索著這個時候,隻見那個小廝收拾了碎瓷片出去,然後又端了一盞冒著熱氣的茶,來到了我的麵前。

“客人請用茶,”小廝說著,再次恭恭敬敬的把茶盞放到了桌子上。

我當然不會再去動那杯茶,而是慢條斯理的從包裏拿出了一盒香煙。我抽出一支煙來擰掉了過濾嘴,隨手把這支煙塞進了常如冰的雙唇之間。

我看常如冰光顧著發愣,完全沒意識到我的動作。

“怎麽了,先生?”這時候,隻見唱曲兒的那個少女一曲歌罷,在腰間的汗巾上抽出了一張絲帕來擦了擦手。然後笑語盈盈的看著我說道:“我家的茶湯粗劣,入不得貴客的尊口?”

我心道:來了不是?我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客人,到底還是躲不過去了!

“豈敢豈敢” 我笑著說道:“我先抽支煙,在細細的品茶不遲。”

說著,我掏出打火機,在常如冰的嘴上拽下了剛才那支煙,然後點上抽了一口。

在曆史上,煙草是明末傳入中國的。在座的眾人中,我估計隻有那民國的紳士能認識這玩意兒,那位錦衣衛千戶都未必認得。

等我幾口把這支煙吸了半支下去,就見那台上的女子掩口嬌笑道:“這勞什子倒是嗆人的很,客人點它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要艾灸呢!原來你沒病啊!”

“這倒不是艾灸,”這時候,隻聽那個民國的紳士笑著說道:“這東西叫紙煙,西洋玩意兒。今兒看見這東西才想起來,我倒是也有日子沒吸了。”

我在一旁冷眼旁觀,隻見這位民國紳士大概40歲上下年紀,長得四方大臉、氣宇軒昂。說出話來臉上帶著親和的笑意,看起來倒是一位場麵上的人物。

“讓先生見笑了,”我笑著對他說道:“煙酒不分家,先生您別嫌棄。”說著,我把手上的打火機和煙盒拿起來,往那位小廝那邊一遞。

我的意思很明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傳遞東西這樣的小事自然不用自己離席去做,讓小廝去就可以了。

在我把煙遞過去的那一刹那,我回頭掃了一眼。

隻見我身後的黃酒如和常如冰兩個人,已經恢複了神智!

此時,她們的雙眼看似平靜,卻是帶著一絲暗藏的警惕和戒備。似乎是隨時想要動手。

她們兩個的毒,已經解了!

我看著她們兩個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我可是神醫葉天士的弟子,《血引屍經》的傳人!

跟我比玩兒毒藥?我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