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遇曲洋

韓悅覺得自己很悲催,好不容易趕了三天路,到了新的城鎮,找了幾家鏢局,誰知人家剛聽說他要去的地方,不是說才疏學淺不知道地方,就是立馬客客氣氣把他給趕了出來,坐在酒樓,韓悅憤憤地把一塊塊牛肉往饅頭裏夾,看實在夾不進去了,才開始咬了起來。

韓悅知道要找東方就要先去日月神教,日月神教在黑木崖上,而黑木崖在哪裏韓悅卻是不知的。

韓悅無聊地吃著饅頭夾牛肉,聽著酒樓裏的八卦。什麽飄香院來了個新花魁,李家員外六十多娶了個不到十六的小妾…………東家長西家短聽的韓悅興致勃勃,不禁興奮地拿著饅頭參與進去。

“聽說了沒有,華山派換了新掌門,正廣邀其他門派去參見新掌門繼任大典呢。”

“我還聽說,新掌門是華山派當初的前輩,叫什麽風清揚,沒聽說過啊。”

“你聽說過才怪,我聽我表姐的哥哥的表弟的姨媽的舅舅的兒子…………說,那個風清揚是當初華山派劍宗的高手。”

“風清揚是劍宗高手,和你家那麽多親戚有關係嗎?”

韓悅慢慢咬了一口饅頭,又慢慢咽下去,慢慢開口道,“沒有,我就是想告訴你們我親戚很多。”

“……”

“……”

“這位小兄弟,願意不願意再告訴再下一些,你親戚說過的話呢?”一個一直坐在角落,一身褐色長衫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不願意。”韓悅啃完饅頭夾肉,自己顛顛回到位置上,說道。

中年男子也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那我要是告訴你,你一直打聽的事情呢?”

韓悅的眼睛瞪圓了,很憤怒地看著中年男子,伸出手指一指,“你跟蹤我。”

“是啊,小兄弟要如何?”中年男子右手邊放著個一米左右被布抱著的長形物件,他的手光滑似白玉,秀雅而修長。

除了東方的手,韓悅還沒有見過比這個中年男子更好看的手,不禁對這個中年男子多了份好感,韓悅招呼小二把自己的飯菜擺到中年男子桌上,自己也坐了過去,“現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了。”

中年男子看到韓悅的行為,臉上笑意更濃,“人人都說華山君子劍嶽不群是最注重規矩之人,想不到竟如此有趣。”

“所以你認錯人了。”韓悅吃了粒花生米,不慌不忙地說道。

中年男子看了韓悅許久,忽然笑出聲,“是我執著了,是誰不是誰又怎樣,我是曲洋。”

“曲洋?”韓悅眨巴了一下眼睛,覺得很耳熟,但是一時卻想不起來,“我是,黃藥師。”

“咦,你是個大夫?”曲洋看了眼韓悅,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是。”韓悅直接否認,他會說自己叫黃藥師完全是因為黃藥師外號東邪,和東方一樣都有個東字而已。

“那你叫藥師?”曲洋一筷子把韓悅夾了半天都沒有夾到的花生米扔進嘴裏,問道。

“你叫曲洋,你就是彎彎曲曲的海洋嗎?”韓悅瞪了曲洋一眼,直接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開始吃。

“哈哈…………”曲洋忽然壓低聲音說道,“我可是你們正派人士說的魔教長老。”

韓悅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頭伸過去,壓低的聲音裏隱藏不住驚喜道,“真的嗎?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我曲洋從不騙人。”曲洋也瞪大了眼睛看著韓悅,臉上帶著一種戲謔的味道。

曲洋,日月神教長老?韓悅呆呆地咬著花生米,忽然想起曲洋是誰了,一臉驚喜,“你就是那個曲洋?”

“我就是曲洋。”曲洋夾了塊牛肉放嘴角,細嚼慢咽,“還有別的曲洋嗎?”

“那你不在日月神教呆著,出來幹什麽?”韓悅有些懷疑,他悲催慣了,一下有好運氣了,反而不自信了。

“挖墓。”曲洋摸著自己右手邊被布包著的物件,“嵇康不是說他死後‘廣陵散從此絕矣’嗎?我偏偏要看看,這世間是否有我曲洋彈不出來的曲子。”

韓悅想了一下,好像有這個印象,曲洋為了找廣陵散的曲譜,挖了不少墓,“那…………”韓悅忽然有些害羞,臉頰發紅,水潤的眼一眨一眨,“能不能帶我去見東方?”

曲洋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你找我們教主,有何事?”

“私事。”韓悅扭捏了下,一臉真誠地看著曲洋,“很私密很私密的事情。”畢竟讓東方養這件事,確實是很私密的私事。

曲洋倒了杯茶,他到此地是因為聽說這裏有一座晉以前的古墓,看看能否挖到廣陵散。

偶然看到剛被鏢局趕出來的韓悅,曲洋身為日月神教長老自是知道嶽不群的。可是曲洋怎麽也無法把嶽不群和毛驢聯係到一起,偏偏他看見嶽不群騎著匹毛驢,自然引起了他的興趣。

跟蹤他一路,見他挨著鏢局進去,沒多久就被鏢局趕出來,更是讓曲洋疑惑萬分,一打聽才知道,他竟是讓鏢局送他到黑木崖。

這不得不令曲洋懷疑其用心,畢竟五嶽劍派和日月神教之間,絕不是友好關係,這才出了剛剛的試探。

可是越試探,曲洋越懷疑,他是否認錯了人,畢竟嶽不群再假裝也不會裝成現在這樣。

一個人的性格怎麽可能忽然變這麽多,他拒不承認自己是嶽不群,他難道就不怕丟了華山派的臉麵嗎?除非,他真的不是嶽不群。

但不是嶽不群,怎麽會和嶽不群長的一模一樣?還是說,嶽不群心機深沉到他也發現不了的地步,那麽此人更是可怕。

其實,多虧韓悅遇見的是曲洋,他本身就不愛理日月神教中的事情,對東方不敗雖不厭惡也沒好感。否則要是其他長老見到一個正派前掌門,一直打聽本教教主的事情,怕是早就下殺手了。

“你和東方教主是舊識?”曲洋喝了口茶問道。

韓悅點頭。

曲洋思索了片刻,覺得韓悅挺和自己胃口,不想為難他,又覺得放任不管,萬一對東方教主不利,有愧自己身為右使的職責,“既然如此,那我修書一封,你到黑木崖,就會有人帶你去見教主。”

若是他真的去找教主,放到教主眼前監視也好,若是不去找,那麽曲洋也當沒有見過這個人。

“好。”韓悅聽聞眼睛一亮,一臉感激地說道,“正愁怎麽進去呢,你真太善解人意了。”

曲洋搖搖頭,抱著琴起身,管掌櫃要了紙筆,“你還沒有找到地方,就愁怎麽進去了?”

“人要考慮的長遠一些。”就像他,已經找好以後的飯票,他可以舒舒服服當米蟲了。

很快信就寫好了,曲洋隻是一折蓋上自己的印記就交給了韓悅,他並不怕韓悅看,因為他隻把認識韓悅的過程寫了一遍。

“那黑木崖怎麽走?”韓悅小心翼翼地收好信,這可是通往未來米蟲之路的鑰匙。

曲洋似笑非笑,“你不是找了鏢局嗎?難道是托鏢銀子不夠,我可以送你一些。”

韓悅終於發現曲洋的本質,“我給你銀子,你送我怎麽樣?”

“我不缺銀子。”曲洋挑眉,“你若出不來什麽令我心動的東西,我可就走了。”說著就抱著琴起身,作勢要離開。

“等等。”韓悅趕緊開口一臉懷疑地看著曲洋道,“莫不是你想吃霸王餐,騙我給你結賬?”

韓悅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讓掌櫃聽到,掌櫃也一臉懷疑地看著曲洋,曲洋嘴角抽搐,他堂堂日月神教右使,怎麽可能會沒錢付賬,幾塊碎銀被曲洋扔到桌子上,“不用你給我結賬,我幫你把帳也結了。”

“謝謝了。”韓悅像隻偷了公雞的狐狸,“我可以再叫隻烤鴨嗎?”

曲洋沒有見過臉皮如此之厚的人,更加確定此人一定不是那君子劍嶽不群了,不過,這樣的人正和曲洋的胃口,曲洋平生最厭惡那種裝腔作勢的偽君子了,“可以。這些足夠你再吃五隻烤鴨。”

“好,掌櫃,再加兩隻烤鴨兩隻烤雞十個饅頭,帶走。”韓悅樂嗬嗬叫道。

掌櫃看見銀子,心情大好,很快就把韓悅要的東西包好送了過來,把銀子收走了。

韓悅正為自己省了不少飯錢高興,曲洋忽然開口道,“你這麽有把握我會送你去黑木崖?”

“沒把握。”韓悅把東西裝好,背著包袱跟在曲洋身邊,一起出了酒樓。

“那你跟著我幹什麽?”曲洋挑眉看著韓悅把包袱掛在毛驢身上,又喂了根蘿卜給毛驢。

“你想讓我跟的。”韓悅大大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你要是不想我跟,早用輕功跑了。”

“想出讓我動心會送你去黑木崖的東西了嗎?”曲洋也不否認,摸了摸毛驢的腦袋,問道。

“沒有東西。”韓悅很誠實地回答。

“那我走了。”這次曲洋真的準備離開,他畢竟還有事情要做,“有時間,我們繼續聊,後會有期黃藥師。”

韓悅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黃藥師是在喊他,看著已經走遠的曲洋,趕緊大聲喊道,“我知道廣陵散的位置。”

話剛落,就見曲洋黑著一張臉像是從沒有離開過一般站在韓悅麵前,“你不是說,你沒有讓我心動的東西嗎?”

韓悅心情大好,自從下了華山,解除了安全危機後,韓悅也恢複了以前的性格,“我沒有廣陵散,隻知道它在哪裏,所以我知道的是地方而不是東西。”韓悅一本正經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東方和韓悅快要相遇了。。不過啥時候碰到…………哦嗬嗬…………看心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