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定瀾醒來的時候,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撕裂過似的劇烈疼痛,他忍住痛吟,撐開眼皮,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俏麗容顏。

沈君清已經睡著了,趴在自己胳膊上,守在他身邊,眼下白皙的皮膚上,染了淡淡的青黑色,看樣子是倦極。

或許是司徒定瀾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沈君清小扇子似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還睡著?”沈君清有點疑惑的看著閉目的司徒定瀾,又托著他的左手號脈,嘴裏念念有詞,“該醒了啊,難道是用藥有問題嗎?”

她正說著,被她握在手中的大手動了動,再轉頭,就看到司徒定瀾滿眼清明,正看著她呢。

沈君清放下司徒定瀾的手,掖回被子裏,略顯疲憊地笑道:“太子殿下,你總算醒了。”

再不醒,她都要被門外守著的侍衛首領拿刀砍了。

“別動,你要等明天才能起來。”司徒定瀾想要坐起來,卻被沈君清按住不讓他動。

司徒定瀾也察覺到自己身體十分無力,不再掙紮,而是對沈君清問道:“我躺了多久?”

沈君清的笑容裏帶著幾分調笑意味,她回道:“不久,算一算,隻有八個時辰而已。”

都快要一天了,還不久?

司徒定瀾無奈,盯著沈君清看了一會,直把她看得不太自在,才低聲道:“你一直在旁邊守著?”

沈君清避開他灼人的視線,清了清嗓子才說道:“你的毒是我解的,自然要我在旁邊看著,萬一有什麽事,我總比其他人更清楚你的狀況。”

“也對。”司徒定瀾低頭笑了笑,不知怎的,那笑讓沈君清覺得有些窘。

沈君清總感覺場麵有點尷尬,趕忙開口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經醒了,那君清也該走了,之後要注意的事情,君清會交代給太子府中的人,相信太子很快便可康複如初。”

司徒定瀾並未攔她,而是微微一笑道:“好,這次,多謝公主。”

說罷,他又對著門外道:“冷鋒,帶人護送長公主回別館。”

等到那名喚冷鋒的進來,沈君清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那個眼神冷颼颼的侍衛首領,冷鋒,這名字的確挺適合他的。

冷鋒對著床榻上的司徒定瀾行了個禮,對沈君清言簡意賅道:“長公主,請。”

看樣子,除了對著司徒定瀾,對旁人,他多半是連一個字都不打算多說的。

沈君清在冷鋒等人的護送下回到別館,門口是丁香和楚河正翹首以盼,那臉色,估計就是也一夜沒睡過。

丁香看沈君清下了馬車,拔腿就衝過去,眼眶裏都轉著淚花。

“公主,您總算回來了!”

楚河緊跟著過來,雖然沒吭氣,但是眼圈也紅了。

沈君清無奈地瞅著他倆,柔聲道:“不是派人回來說過,本宮是在太子府中的嗎?”

丁香吸吸鼻子,小聲道:“奴婢擔心嘛!”

楚河不出聲,但也跟著點頭。

沈君清歎了口氣,摸摸丁香腦袋上的小法團,又揉揉楚河的頭發,笑著道:“好了,回去吧,我餓了。”

冷鋒麵無表情地看著沈君清進了別館,才轉身上馬,帶著人折返回太子府去。

送完了這金貴的公主,他還得去好好審審那個險些害死太子殿下的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