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清遠山含黛般的眉頭蹙起,這宮裏怎麽還有這麽無禮的女子?

轎子外麵,丁香好聲好氣與那女人說道:“轎子裏的是樓安國的長公主殿下,請您讓路放行。”

那女子聲音帶著鄙夷,嘲諷道:“嗬,不就是個邊陲小國的女人,讓她下轎她還敢違逆本宮不成?!”

沈君清臉色發寒,下了轎子,與麵前那麵容嬌豔的女子對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正氣凜然。

“這世上之人,莫不以自己的故國為榮,莫不以自己的故鄉為傲,這位公主,你這般侮辱樓安,便是在侮辱君清,也是在侮辱整個樓安王室。”

那女子眼神一晃,顯然沒想到這個邊陲小國來的小小公主,不僅僅敢和她正麵杠上,而且說話還頭頭是道。

隻是,自小任意妄為慣了,身邊又有那麽多奴才看著,她絕對不會讓自己落了下風。

那女子一抬下頜,鄙視道:“本公主哪句話說錯了?樓安不是邊陲小國嗎?你如今到定遠國做質子,難不成還比本公主身份高了一等不成?”

丁香在旁邊氣得臉色通紅,要不是身份有別,她都想衝上去給這不知道是誰的公主一巴掌。任何一個人,都無法任由別人這樣侮辱自己的國家,更何況,現在受辱的不僅僅是她,還有長公主殿下呢!

隻是,相較於丁香的氣憤,沈君清卻莞爾一笑,眼底帶著淡淡嘲諷。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衫,對麵前的女子道:“本以為定遠是個富饒又講究禮儀的國家,如今看來,以訛傳訛這種事,實在是害人不淺。”

那女子眼眸一瞪,嚷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身為一國公主,宮廷內院,當街攔路,出言不遜,毫無儀態。皇族中人,禮儀風範應當是一國典範,看這位公主,君清還看不出定遠全國上下嗎?”沈君清麵色平靜,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表明,對眼前這潑婦的不屑一顧。

丁香扭過頭去,強忍著不要大聲笑出來,長公主說的太好了!

至於那位公主身後的奴才們,則是個個都麵色尷尬,羞愧又難堪,簡直就是被人當麵打臉,還是翻來覆去打了好幾巴掌,特別響亮的那種。

“你!”那位嬌縱公主臉色漲紅,又沒話可說,從腰間抽出一柄皮鞭就要朝著沈君清動手。

“公主!公主不可啊!”

身後的奴才見了嚇得魂都飛了,公主和人家長公主吵架是一回事,把人打了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啊!

“滾開!”嬌縱公主頭也不回就是一鞭子,直接把靠過來的奴才給抽翻,聽那動靜,想必是皮開肉綻。

沈君清麵露不悅,她向來最厭煩的就是仗著主子身份,對仆人動輒打罵虐待,這嬌縱的公主,未免太過頭了。

這般想著,沈君清的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軟劍上,她可沒有咬著牙挨打的嗜好。

“芳華,你在做什麽?”

眼看著那位嬌縱公主又要揚起一鞭子,一道不大不小,卻音調醇厚,帶著幾分懾人的嗓音,就從不遠處傳來。

沈君清扭頭一看,果然見到司徒定瀾在不遠處站著,一身象牙白的長衫,在月色下微微泛著光,仿若謫仙。

被他喚作芳華的公主一看他來了,立刻把鞭子卷好收回腰間,瞪了一眼沒有提前通告她的下人,轉頭就笑嘻嘻地朝著司徒定瀾撲了過去。

“太子哥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呀?”

沈君清看著那芳華公主眨眼間就變了個模樣,對著司徒定瀾像個普通少女撒嬌的樣子,著實有些目瞪口呆。

要是她現在才到,絕對想不到,這芳華公主不久前還在對人揮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