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出別館探望,一直到天漸亮還未見沈君清回來。

楚河皺眉,望著丁香:“丁香姐姐,回房休息吧,長公主和太子在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丁香凝眉,司徒定瀾雖是太子,但身體異常羸弱,看起來不堪一擊,怎麽能保護好長公主?

楚河拉了拉丁香的衣角。

丁香又回眸看了別館外幾眼,歎了口氣,退回到沈君清的閨房中。

閨房內的油燈燃的正旺,不時的跳躍著火花,丁香坐在桌旁,閉眼祈福。

睜開眼睛見天已大亮,仍然沒有沈君清半點消息,著實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丁香剛剛出了別館,便見司徒定瀾的收下冷峰正在朝著這邊走來。

丁香焦急上前,攔住冷峰去路,“太子昨夜可曾回府?為何我家公主一夜未歸?”

冷峰搖頭,安慰處在焦慮中的丁香:“冷峰大人,太子昨夜未歸,丁香姑娘請放心,長公主和太子一起,路途出了問題,以至於昨夜無法歸來!”

“出了問題?什麽問題?長公主是否相安無事?”丁香眼眸布滿驚慌,看著冷峰急切問道。

“丁香姑娘放心,太子飛鴿傳書,說長公主與他兩人皆平安無事,等待我們接應!”冷峰嘴角微微一笑。

“長公主現在人在哪裏?”丁香並沒有為冷峰的話變得平靜,反而情緒更加緊張。

“和太子在郊外的河道旁”冷峰繼續安慰:“我專門來別館說此事,為的就是不讓丁香姑娘為長公主擔憂,我已經派人接應,長公主中午就能平安回來。”

“多謝冷峰大人!”丁香懸著的心這才緩緩的平靜下來,向冷峰鞠了個躬、道了謝便退回了別館。

楚河見丁香步履焦急的從別館外回來,上前問道:“長公主可有消息?”

“冷峰大人來過,長公主平安無事,讓我們莫要多慮,公主中午便能平安回來。”丁香看著楚河,眼眸裏閃過一道喜悅的光。

“太好了!”楚河也拍手叫好。

“愣著做什麽,趕快給長公主備好吃的,她定是餓極了。”丁香笑著,看了一眼楚河。

“是,是……”楚河快速向廚房走去。

冷峰所派之人已經到達了郊外,在郊外看到了司徒定瀾和沈君清乘坐的那輛馬車,隻是馬車上空無一人。

“四處找找!”為首的侍衛衝著身後的侍衛說道,隨即,身後那百餘名侍衛便散開尋找起來。

此時的沈君清隻覺得肚子空空****,早已沒有力氣在沿路行走。

司徒定瀾也很疲憊,微微皺眉,望了一眼沈君清:“長公主,是否還能繼續往前行走?”

“可以”沈君清不知為何,總是很想和司徒定瀾較勁,便沒有要求中途休息。

“咕嚕嚕,咕嚕……”沈君清話音剛落,肚子不爭氣的發出聲響,在向她抗議已經無法走路的事實。

司徒定瀾皺眉,望了望沈君清,這女人已經餓成這樣,還要和自己對抗,非要繼續沿路行走?

“長公主,停下來休息會兒吧,你在這裏待著不要動,我去找些吃的!”司徒定瀾望著沈君清,淡淡的說道。

沈君清早巴不得停下腳步休息片刻,聽到司徒定瀾這樣的要求,點了點頭,坐在了河邊的石頭上,深深的呼了口氣。

司徒定瀾朝著河邊的樹林中走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樹林中。

頭頂豔陽高照,沈君清突然感覺額頭有些眩暈。

等了好久,仍未見司徒定瀾的影子。

沈君清隻好到樹林中去尋找,剛走沒多久,便聞到了一股烤肉的清香。

“哪裏來的肉?”沈君清正在疑惑,抬起頭來的時候就見司徒定瀾正在樹蔭裏悠閑的烤著肉。

隻見他手上拿著利劍,劍刃上穿著一隻已經被烤製八成熟的野兔。

說好的去找食物,竟然一個人躲在樹蔭下偷吃烤肉?

沈君清有些惱怒,身為定遠國的太子,竟然棄同伴在驕陽下,自己躲在陰涼處偷吃烤肉?

司徒定瀾大概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回眸之時看到沈君清正一臉鄙夷的望著自己。

“長公主,肉已經烤好,你來的真夠及時,本想著等肉烤好之後在送過去,卻沒想到你自己尋來了,是等久了吧?”

司徒定瀾說的雲淡風輕,他的一席話讓沈君清忽然為剛才的所想感到臉紅。

“我怕太子出什麽意外,所以趕來看看”沈君清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那野味走去。

還真不知道這看似羸弱的定遠國的太子,竟然還會在樹林裏烤肉?

司徒定瀾看著在自己對麵坐定的沈君清,將手中烤好的肉塊撕下來一片,遞到沈君清的麵前。

這肉味鮮嫩可口,著實讓沈君清顧不得形象,拿起肉來吞食起來。

司徒定瀾看著大口吃肉的沈君清,一時間詫異的愣在了那裏,這長公主原來還有這樣可愛之處?

“味道還好?”司徒定瀾不帶任何的情感。

“恩恩”沈君清慌忙點頭。

一頓飽餐之後,沈君清和司徒定瀾決定繼續沿著河道行走,可是這河道卻出現了分歧。

司徒定瀾皺眉,看著這出現分歧的河道,自信的觀察起來,見一旁的河道內有洗衣的痕跡,便決定沿著那條分歧行走。

此時冷峰的屬下還未找到司徒定瀾和沈君清。

天又慢慢的黑了下來。

沈君清和司徒定瀾在一次在河道旁架起了篝火,沈君清看著一旁的司徒定瀾,開始懷疑司徒定瀾的飛鴿傳書是否到了冷峰那裏。

“為什麽你的屬下到現在還未來?”沈君清望了一眼正在悠然靠著樹幹取暖的司徒定瀾。

司徒定瀾臉上沒有任何的焦慮,他倒是十分享受這樣的時光,遠裏朝廷紛爭。

沈君清沉默,不知道司徒定瀾心中的想法,若是一直不回去,恐怕皇城內的流言蜚語會更多。

司徒定瀾顯然就沒在乎這些。

天色漸黑,一旁響起了窸窣的聲響。

司徒定瀾凝眉,仔細的聆聽周圍的一切。

忽然,一道黑影從身邊閃過,一把利劍在司徒定瀾的頭頂發出冷冷的寒光。

“刺客!”沈君清見此情形大聲喊道。

司徒定瀾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依然悠然的往篝火內添置柴火。

黑衣人顯然是衝著司徒定瀾而來,手上的長劍揮至司徒定瀾的脖頸之處,卻見司徒定瀾朝著旁側敏捷閃躲,極快的躲了過去。

沈君清這才緩了口氣,剛才的情形實在太險,若不是司徒定瀾躲的及時,恐怕已經成為刀下之鬼。

而這篝火會被他的血液撲滅。

黑衣人見這一招並未偷襲成功,閃躲著從樹梢上飛向了黑暗處。

司徒定瀾仍然淡定的坐在那裏,竟然沒有半點慌亂之色。也沒有要追趕刺客的意思。

“太子殿下……”沈君清忘望了一眼悠然自得的司徒定瀾,很是詫異。

話音還未落,黑衣人再次襲來,司徒定瀾抽出腰間長劍,揮劍抵擋,頓時,空中發出雙劍相撞的“嘶嘶”聲音。

司徒定瀾一個轉身,快速抽身向刺客刺去,一抹紅色染上了刺客的黑衣,刺客眼眸充滿了詫異之色,隨即倉皇逃竄。

夜又恢複了平靜。

“你睡吧,我在這裏守著!”司徒定瀾將長劍重新擱置劍鞘之中,看著滿臉詫異的沈君清。

沈君清情緒漸漸恢複了平淡,她對司徒定瀾的淡定表示理解,畢竟,他從來都是這樣雲淡風輕。

沈君清沒有答話,漸漸的靠著樹幹睡去。

天又大亮。

司徒定瀾和沈君清又一同沿著河岸走去,走著走著,突然有一棵大樹的樹幹從山上滾落了下來。

沈君清此時並未察覺,等樹幹即將落在額頭的時候,眼眸裏才充滿了詫異之色。

“長公主小心!”一聲驚呼,便見一黑色身影撲了過來,一把將沈君清推向了別處。

一陣生疼,沈君清站起身來,才見巨大樹幹已經將司徒定瀾壓製底下。

司徒定瀾的腿上溢出鮮紅的血液。

隨即,沈君清將樹幹吃力移開,並攙扶著司徒定瀾坐了起來。

“多謝太子殿下相救”沈君清皺眉,看著司徒定瀾微微皺起的眉頭“殿下受傷了?”

“沒事,長公主相安無事吧?”司徒定瀾打量著沈君清,關切的說道。

沈君清微微一愣,司徒定瀾自己受了傷,竟然還在關心自己?還是他嗎?心腸如此善良?

沈君清緩緩將司徒定瀾攙扶到石頭上坐下。

等了好久,突然察覺樹林中有窸窣的腳步聲,不覺得提高了警惕。

“又是刺客?可現在是白天啊!”沈君清的心懸了起來。

回眸,卻看見樹林中走來的全是穿著侍衛模樣的人。

“侍衛?是司徒定瀾的人?”沈君清衝著樹林喊道:“太子殿下在這裏!”

聽聞喊聲,樹林中的侍衛快速的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參加太子!”

“微臣救駕來遲,還望太子懲罰!”為首的將領跪拜司徒定瀾。

“都起來吧,將長公主安全送回府!”司徒定瀾淡淡的衝著侍衛說道。

“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為君清受傷,君清理應照顧太子,君清願同太子一同回府。”沈君清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