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狠毒的母女

刺骨的寒冷從頭頂蔓延到全身,憐霜一個機靈,艱難的睜開了雙眸,恢複神智,她隱約嗅到四周潮濕的空氣中散發著一種腐爛的臭味。

眼前是無盡的黑暗,憐霜努力的瞪大雙眼,想看清自己身處何,卻是徒勞。她試圖想活動一下僵硬的手腳,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被困在木架上用繩子綁得死死的,隻是輕輕的一動就能感覺到一陣清晰的疼痛。

她使勁的掙紮著,想要擺脫惱人的禁錮卻無能為力,隱約中,她聽見一陣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來,不由神經一緊,警惕的喊道,“誰!”

回答她的是不斷靠近的腳步聲,漆黑中,憐霜隻覺得一股涼風從某個方向吹來,寒氣不斷地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脖子沒有預兆傳來的疼痛奪走了她的呼吸,她無比清晰的感覺到捏住她喉頭的指關節的冰冷,隨著喉頭處那道力量慢慢的加大,憐霜的呼吸一點一點的被掐斷。

“賤人,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熟悉而陌生的聲音,似笑非笑的口吻,聽得憐霜渾身發怵,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聲音。

“咳咳——”女子忽的鬆開掐住憐霜脖子的手,憐霜猛地一口呼吸嗆得說不出話來。

調整好呼吸,憐霜顧不得喉頭火辣辣的疼痛,啞著嗓子喊道,“沈碧如!”

她的聲音顫抖著,她不敢相信,然而事實就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這個好妹妹的陰謀。

心痛,就像是被刀子狠狠的插進心房一般的疼痛。

往日美好的回憶分明那麽的真實,到了今日,卻發現那竟然全都是假的,這叫她要如何承受。

“我的好姐姐,這些日子不好受吧。”沈碧如修長的手指勾起憐霜的下巴,嬌笑著說道。

在自己和母親被關進柴房的時候,她還在想,這一切都是後院爭風吃醋的女人有意陷害,姨娘和妹妹一定會還母親一個清白的,可如今看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她們母女,是她們沆瀣一氣早就密謀好了的。

“你們想幹什麽。”憐霜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冷冷的音調帶著質問。

“不幹什麽,隻是想毀了你的花容月貌。”沈碧如嬌笑一聲,殘忍的話說的漫不經心,憐霜聽得一陣頭皮發麻。

她沒想到沈碧如竟狠毒到了這個地步。

刀子的寒氣的逼進臉龐,憐霜本能的要避開,速度卻不及沈碧如的手快。

“啊!”刀鋒一寸一寸的嵌入臉頰,錐心的疼痛,就像是千萬隻螞蟻在啃噬,憐霜難以抑製的慘叫一聲險些又暈了過去。

黑牢中,她的慘叫一聲緊接著一聲的回**著,甚是淒厲。

她粗喘沉重的呼吸,伴隨著石壁間滴水的聲音,讓這黑牢的氣氛又森冷駭人了幾分。

這寒冷的冬季,僵冷的身子卻滲透著密密麻麻的汗水,憐霜倔強的仰起頭,瞪著那看不清的聲音,冷冷道,“沈碧如,人在做,天在看,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嗬,報應,這就是你的報應!”沈碧如冷笑一聲,揮手又是一刀。

這一次,仿佛沒有方才那樣的疼,憐霜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死死的咬著牙關,沒有叫出聲來。

“沈憐霜,你搶走我的一切,這便是老天給你的報應!”沈碧如笑得森然,清淺的呼吸打在憐霜的臉上,讓憐霜的背脊又涼了幾分。

“你以為你用這樣肮髒的手段殺了我,錢堯就會和你在一起了嗎?”憐霜嘴角噙著一絲嘲諷的笑意,冷冷的說道。

她以為,沈碧如做到這一步,不過是因為錢堯。

“哈哈——”聞言,沈碧如莫名的狂笑起來,這笑聲透著的不祥,讓憐霜很是不安。

“沈憐霜你說你可笑不可笑,你那歌妓娘親在府中和男人私通被爹爹逮個正著,別說你最初身份不明就來到府中,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隻怕你也是嶽美娘和哪個男人幹下齷齪事生下來的孽種!你說,堯哥哥會娶你這樣肮髒的女子嗎?”沈碧如字字如針,一寸一寸的刺進憐霜的心頭,。

“何況,你的臉從現在開始會一點一點的潰爛,就算堯哥哥曾對你有一分的感情,現在也隻會厭惡吧。”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憐霜慘白的臉,指尖的溫度像是來自冰窖,那股寒冷,一直冷到骨髓。

“你胡說!是你們!是你們陷害我娘!”她歇斯底裏的哭喊著,瞪大的眼眸恨不得將麵前的人兒撕碎,這一刻,她可以什麽都不在乎,可是她的娘親,她絕對不容許他們有半分的詆毀。

“真是母女情深啊,現在你隻身都難保,還在替她說話。”沈碧如諷刺的笑著,“不用著急,我這就帶你去見你那低賤的歌妓娘親。”

那一聲一聲的歌妓很是刺耳,讓憐霜恨不得上去撕爛沈碧如的那張嘴。

“沈碧如,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憐霜一字一頓的從齒縫間咬出這句話來,字裏行間綿綿的恨意讓沈碧如有一瞬的不安

“來人啊,將這個賤人帶下去!”沈碧如皺了皺眉頭,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隨後便有兩個人朝著憐霜走來。

四肢的禁錮被解開,憐霜卻沒有半分的力氣支撐沉重的身體,隻能任由自己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堅硬的石頭磕在她瘦弱的身上,卻沒有想象的疼痛,許是痛的麻木了。

三兩個小廝,毫不憐惜的將她拖出黑牢。

黑暗的另一邊,陽光燦爛,冰雪消融,暖陽打在身上,憐霜卻絲毫覺察不到溫暖。

“真正是不知廉恥!”

“這樣的人就是應該被浸豬籠!”

剛出來,尖銳刻薄的謾罵聲便不停的傳入憐霜的耳中。

循聲望去,河邊圍著一群人,聲音便是從他們那裏傳來的。

他們的臉上,無不掛著鄙夷嫌棄的表情,而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女子,一頭淩亂的發,髒亂的衣衫,身子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承受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