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初入皇宮

憐霜抬頭,視線對上沈萬良的,不躲也不避。

沈萬良眼神略顯疲憊,他望著憐霜搖搖頭,轉臉看向穩坐在身旁麵無表情的大祭司。

“東方祭司,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了您看——”憐霜鮮少見沈萬良這樣的神情,帶著幾分討好。

“那就現在查吧。”東方霍彥淡淡道,那張冷峻的容顏讓人望而生畏。

他冷淡的視線不緊不慢的從憐霜身上掃過,一臉逼人的氣勢卻讓人難以猜透他的心思。

東方霍彥的眼神飄落至玲瓏身上,短暫的停留依舊是冷漠。

因為東方霍彥的一句話,四周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唯有他霸道冷峻的眼神逼人心魄。

“玲瓏,你說。”沈萬良將視線轉向玲瓏。

憐霜一瞬不瞬的望著沈萬良,看他如今這般憐霜的心頭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沈萬良有心為她開脫,隻是對手太強。

“玲瓏不知憐霜為何會代替自己。”玲瓏眼神淡淡的從憐霜身上飄過最後穩穩的落在沈萬良的身上,說著謊話臉不紅心不跳。

望著玲瓏,憐霜盡笑了,隻是淺笑,帶著複雜的情愫,嘴角的弧度很淺,不易察覺。

玲瓏話說完,憐霜轉頭去看坐在最上方的兩位。

東方大祭司的眼神似乎冰山一角,冷到讓人隻是望了一眼就寒從腳生。

玲瓏直呼她的名字,不再喚她霜兒姐姐——

玲瓏對自己稱呼的改變讓憐霜的心頭有著微妙的反應。

“霜兒——”雪球終究是越滾越大的到了自己手邊。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玲瓏不給她留退路,甚至連自己的退路也一並的斷了去。

時間真的可以徹底的改變一個人。

憐霜幽深的瞳孔翻湧的情愫讓她的眼瞳更顯深邃。

“侯爺。”憐霜的沉默被東方霍彥插了空。

憐霜望著那有著幽藍色眼瞳的男子,眼神清冽。

“答案已經在那裏,你何必又拖延。”東方霍彥麵容帶笑卻比他的麵無表情更讓人發滲。

“大祭司,霜兒她——”沈萬良麵色一緊欲說請卻被東方霍彥冷凝的聲線打斷。

“好了,人,我就帶走了。”話音落下,東方霍彥已經起身朝著憐霜走去。

憐霜沒有反抗,抬頭望著整整高了自己一個肩頭的東方霍彥麵色平靜。

憐霜跟在東方霍彥的身後,心緒寧靜。

“慢!”門口,是沈暮大步流星迎麵走來。

“沈暮?”東方霍彥冷凝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憐霜瞧兩人神色,應是相識已久。

“東方霍彥,虧你還記得我。”今日的沈暮神色有些異樣。望著東方霍彥的眼神像是極力的在克製某種情愫。

憐霜甚至注意到沈暮衣袖裏緊握的手指關節森白。

“今天你別想帶她走。”沈暮趁著臉道。

東方霍彥皺眉瞪著眼前的妖冶男人,幽藍色的瞳孔光彩異動。

兩人間的氣流無形中,殺氣騰騰。

“好。”良久的沉默,東方霍彥的話令所有的人都意外,包括沈暮。

“走。”沈暮錯愕後眼神帶著怨恨的瞪著東方霍彥。

憐霜就這樣被沈暮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

“你有心事。”憐霜被沈暮帶到了花園。

春意正濃,百花齊放。凋零的花瓣落了滿地,是繁華後的寥落。

“何以見得?”在憐霜麵前,沈暮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不羈態度,與方才在東方霍彥的麵前判若兩人。

“感覺。”憐霜抿起嘴角不打算追問下去。誰沒有過去呢,那些曾讓人痛徹心扉的傷口已經結疤,情非得已,誰願意回憶,讓那些斑駁的記憶,再一次鮮血淋漓。

而沈暮卻坦然的將心事一一訴說。

“我曾有一個妹妹,有和你一樣的靈氣,有時候我覺得你們很像。”沈暮的訴說伴隨著沉重的歎息。

“可是她死了,在祭壇。”沈暮的眼睛分明看著憐霜的,憐霜卻覺得他的眼神很遠。想必是又把自己當做妹妹了吧。

至親至愛的離開,這份悲痛未曾經曆怎能領悟。憐霜切身經曆過,所以她懂沈暮的悲傷。

她的手觸碰到沈暮微涼的衣襟,掌心的溫度讓沈暮渾身一緊。

他微微一笑,那雙愛笑的眼睛卻暗藏苦澀。

聽了沈暮這番話,憐霜心頭的某個地方暗暗的鬆了口氣。

她曾一直擔心的,是自己多想了。

她很怕,她又會辜負一段感情,傷害一個人——

至於東方霍彥,憐霜不認為他會信守承諾。

該來的,總歸是要麵對的。

第二日,憐霜的預期之內。皇宮裏來人了,裏裏外外,將侯府的大門堵的水泄不通。

這樣的場麵讓憐霜無言以對。

她一個弱女子,難道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何需如此興師動眾。

美娘含淚將她送出府,藍心堅持著要相伴隨行。

“小姐,我陪你一起去吧。”藍心眼神堅定,似早已下定決心生死隨性。

藍心的這份忠誠令憐霜不止一次的感動。

“好。”憐霜微笑著道。

這句話證明她有足夠的信心能從此次的風波中全身而退。

花神之事驚動天子,威遠的百姓自當議論紛紜。

大家都一致的認為,憐霜這一次進宮凶多吉少。

皇宮的建築蔚為壯觀,一磚一瓦富麗堂皇。

浩浩****的一行人從乾坤門入,憐霜穩坐在馬車內,目不斜視,耳邊隻聽見咕嚕嚕的車輪生。

當車停下,憐霜聽見外麵有公公捏著嗓子喊,“大祭司,皇上已經等候多時了。”

東方霍彥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頷首便轉頭看了憐霜一眼。

“你在這裏等我。”憐霜交代藍心。

“嗯。”藍心眼眸含淚,很是不安的目送憐霜登上那又長又陡的台階。

那便是天子住的地方,曾經心想若能一睹天顏是何等榮幸,而今的心境卻是無限的惶恐不安。

憐霜跟在東方霍彥的身後,緊閉的朱漆大門緩緩的打開。憐霜抬頭就看見案幾前坐著一個明黃色的身影。

鳳野夼,大鄴的帝。

任憑憐霜如何波瀾不驚的情緒在此刻也難抑製的心生敬畏。

鳳野夼聽見腳步聲沒有抬頭,仍舊兀自認真的握著朱筆批閱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