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鬼官員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一對青花大罐還給墓主人,不然的話,你兒子離開紫陽觀,還會受到墓主人鬼魂的糾纏。”師父對馬慶剛吩咐了一句。

“楊道長,把那對青花大罐還回去,我沒有意見,可我還是有點害怕那不幹淨的東西繼續纏著我兒子。”馬慶剛擔憂對師父回道。

“這樣吧,我陪你走一趟。”師父想了一會對馬慶剛說道。

“那就謝謝楊道長了。”馬慶剛深鞠一躬對師父感激道。

“師父,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好奇心強盛的我上前一步對師父說道。

“行,你到對麵房子裏收拾東西,順便告訴薛迪,我們倆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來,讓他們不用等咱們倆吃飯。”師父對我吩咐了一句。

“好的。”我對師父答應了一聲,就邁著大步向對麵房子跑了過去。

“薛迪,我要跟師父出去一趟,可能要晚點回來,你們不用等我們倆回來吃飯了,你們先吃。”我收拾好東西,找到薛迪說了一聲。

“我知道了。”薛迪點著頭對我答應道。

馬慶剛將自己的兒子留在了我們紫陽觀,他開著一輛破皮卡車載著我和師父就離開了。

“你到附近的紙紮店買一對童男童女,再買一些紙錢,元寶,香,蠟燭,紙錢和元寶越多越好。”師父對馬慶剛囑咐道。

“好的楊道長。”馬慶剛對師父答應了一聲,就開著車子去紙紮店買東西。

馬慶剛買的紙紮童男童女,紙錢還有元寶足足裝了一車,隨後馬慶剛開著車子向他們家駛去。

馬慶剛住在DD市北郊的於家村,於家村比一般的小村子大上好幾倍,於家村臨近市區,是個很繁華的村子,它又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租住在於家村的外地人不少,還有不少吸毒人員,坐台小姐,以及做小買賣的生意人等等。馬慶剛家在於家村靠中的位置,他們家是五間平房,院子東西有廂房,前麵還有兩間廈子,都改成了出租房。

我和師父下了車往馬慶剛家走的時候,一個濃妝豔抹,三十多歲的女人從西麵屋子裏走出來對著我和師父微笑的招了招手。

“大哥,小老弟,進屋坐會呀!”那濃妝豔抹的女人後背靠在門上,露出一臉媚笑的對我和師父招呼了一聲,師父沒有理會這個女人,我望著那個女人看了一眼,並使勁的搖了搖頭。

“林娟,這兩位是我的客人,你別瞎招呼。”馬慶剛對那個濃妝豔抹的那女人說了一句。

“在我眼裏,他們倆就是男人,是男人就有需求。馬大哥,看在他們倆是你朋友的麵子上,我可以給他們倆打個八折,一人收八十。”林娟嬉笑的對馬慶剛回道,師父聽了林娟說的這番話,那臉拉的很長,臉色還很難看。

我們陪著馬慶剛回到家裏取出那兩個青花大罐就又走了出來,馬慶剛手裏的兩個青花大罐高三十厘米,罐口直徑在十多厘米左右,罐身直徑能達到二十五六厘米,罐子上麵的圖案是花卉。

“大哥,小老弟,有時間過來玩哈,我包你們倆滿意。”我們走到馬慶剛家的大門口處,那個叫林娟的女子又對我和師父喊了一聲。

師父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就跳到了車上,我跟在師父的身後看到師父的樣子,則是有點忍不住想笑。

“剛剛那女的叫林娟,今年三十二歲,離婚還帶一個八歲的男孩,她是個坐台小姐,晚上在歌房坐台,白天在家裏坐台。她也挺不容易的,和丈夫離婚後,丈夫一分錢撫養費都不給孩子,全靠她自己一個人賺錢養孩子。她平時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她跟我說趁著自己現在還有點姿色想多攢點錢,給兒子買套房子,再給兒子攢點上學的錢和娶媳婦的錢,等兒子將來結婚了,她就買瓶毒藥喝了,一死百了,不給兒子天負擔。”馬慶剛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對我說道。

“現在是笑貧不笑娼的年代,如今的人隻會笑話一個人兜裏有沒有錢,而不會笑話一個人是不是做小姐的。”師父隨口對馬慶剛說了一句。

“楊道長說的對,二十年前,誰家要是出了個當小姐的,街坊鄰居都能把人家的十八輩祖宗罵個遍,現如今的人認為隻要兜裏有錢,那才有尊嚴,兜裏沒錢,根本就談不上有沒有尊嚴。”馬慶剛聽了師父的話,跟著附和了一句。

“馬大哥,我聽人說,你們於家村很亂,是真的嗎?”我問向正在開車的馬慶剛。

“何止是亂,那是非常的亂。在我們村租住房子的人比較多,一是因為房租便宜,二是因為於家村靠近市區。我們家四個出租屋,都有租戶,一戶一個月三百塊錢,四戶一個月就是一千二。租住在我們村子裏的人大多都是在市裏打工的,再就是在市裏做小買賣的外地人,還有一些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人。今年嚴打還好一些,去年沒有嚴打的時候,那警察一天都能來於家村兩次,有打架的,有家裏被盜,有吸毒的,有找小姐不給錢的,反正是啥事都有。說心裏話,我要是有錢的話,我才不會在於家村住。前幾年聽說於家村要動遷,到現在也沒個動靜,估計是動遷不了了,唉!”馬慶剛對我說完這番話後,他重重的歎了一口粗氣。

到了DD南郊區的平山山腳下,已經是七點多了,天已經開始放黑了。馬慶剛從車上跳下來,懷抱著兩個青花大罐就向山上走去。我抱著兩個紙紮的童男童女跟在馬慶剛的身後,師父提著四捆紙錢跟在我後麵向周圍打量著。

“就是這裏。”馬慶剛走到半山腰處,指著一個不明顯的土包對我和師父說了一聲,這土包的上麵雜草叢生,若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個平山的周圍沒有幾戶人家,山腳下種的都是果樹,山上麵種的是楊樹和鬆樹等,平山占地麵積雖然不小,但不高。

馬慶剛抱著兩個青花大罐繞到土包後麵,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兩個青花大罐放在地上,隨後馬慶剛將土包後麵堆的樹枝撿了起來。馬慶剛撿起樹枝,我看到土包後麵出現了一個洞,這個洞很小,直徑也就四十厘米多一些。

馬慶剛先是將兩個青花大罐輕輕的放在洞裏,隨後他趴下身子,從洞裏鑽了進去。馬慶剛身子細長,這麽小的洞鑽進去是一點也不費事,換做遊洛那小子攥的話,他也就能把腦袋鑽進去,身子能卡在洞口處。

“何菁,你下山幫忙把車裏的元寶,紙錢,都拿上來。”師父對我吩咐了一聲,就俯下身子點燃三根香插在地上,隨後師父又將兩支白蠟燭放在土包的左右兩側點燃。

這個土包離停放在山腳下的那輛皮卡車能雖然不到一百米遠,看似很近,走起來卻很漫長,而且山路雜草叢生十分的不好走。

我來回走了四趟,才將車後鬥裏的紙錢,元寶全部拿到了土包前。馬慶剛將青花大罐放到墓中後,就將土包後麵的盜洞用土給填上了,此時天已經徹底的放黑了。

“你出來吧,咱們談談!”師父背著手對著土包說了一句。

師父的話音剛落,一股黑煙從土包裏麵冒了出來,這股黑煙變得越來越濃,將整個土包都籠罩了進去,隨後一陣陰冷的寒風將土包上麵的黑煙吹散,一個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的鬼魂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他穿著一件青色綢緞長袍,長袍的胸口處繡著一隻熊,腰間係有一條玉質的腰帶,他頭戴明朝官員特有的黑色烏紗帽。臉為鐵青色,它的眉毛又粗又濃,眼睛瞪的溜圓,高鼻梁,咧著個大嘴,臉上長著絡腮胡,他的樣子有點像《三國演義》電視劇裏麵的張飛,還有點像《水滸傳》裏的李逵。

“師父,這鬼生前是幾品官員?”我看了一眼出現在土包上的鬼魂小聲的問向師父。

“它穿的官袍胸口繡的是一隻熊,洪武年間,官服胸前繡熊,是五品武官。”師父望著土包上麵出現的鬼魂對我回道。

馬慶剛的天眼沒有打開,他看不到出現在土包上麵那個鬼官的魂魄。站在土包上的那個鬼魂望著馬慶剛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氣,這個鬼魂身上沒有怨氣,但是陰氣很重。

“馬慶剛,你現在跪在地上,給人家賠個不是。”師父指著土包上麵的鬼魂對馬慶剛吩咐了一聲。

馬慶剛聽了師父的話,他“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我之前和小兒為了求財,偷拿走你墓中的兩個瓷罐,是我們爺倆做的不對,我剛剛已經把瓷罐放回到了原位,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原諒我兒子,我給你磕頭了。”馬慶剛先是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然後對著土包磕了三個響頭。

“哼!”站在墳包上麵的鬼魂重重的哼了一聲,就把頭轉向別處,看起來這個鬼魂是不接受馬慶剛的道歉。

“這一次他帶著誠意而來,你還是原諒他和他的兒子吧!”師父指著馬慶剛帶來的紙錢,元寶,紙紮的童男童女幫著馬慶剛向這個鬼官員求情。

“你是何人?”鬼官員指著師父問了一句,此時這個鬼官員臉上的表情凝重而莊嚴。

“晚輩是DD紫陽觀的一個道士,我姓楊。”師父跟這個鬼官員說話的語氣很客氣。

“我活著的時候去過你們紫陽觀,當時你們紫陽觀的道長姓趙,叫趙和豐。”鬼官員對師父回了一句。

“趙和豐,是我的老祖,已經逝世六百年了。”

“我生前與趙和豐算得上是摯友,念你是趙和豐的後世子弟,我給你個薄麵,不與他父子計較了。”鬼官員指著馬慶剛對師父回了一句。

“那謝謝前輩。”師父恭敬的對鬼官員謝了一聲。

“我想知道,現在還是朱家的天下嗎?”鬼官員問向師父。

“明朝早在三百多年前就滅亡了。”師父對鬼官員如實的回道,鬼官員聽了師父的話,露出一臉悲痛的表情。

“明朝滅亡後,誰當了皇帝?現在皇帝又是誰?”鬼官員繼續問向師父。

“明朝滅亡,女真部的皇太極改國號為大清,大清朝共傳十帝,在一百多年前也滅亡。大清朝滅亡後,中國進入了軍閥混戰,外敵入侵的年代,直到一九四九年新中國成立,才結束。現如今的中國沒有了皇帝,帝王的封建製度已經不複存在了。現在國家的領導人是一個被百姓愛戴的人,在他的領導下,百姓們當家做主過的是安居樂業。”師父耐心的對這個鬼官員說了一句。

“知道了。”鬼官員心灰意冷的對師父回了一句,就化為一團黑氣鑽進土包中。

“何菁,把這紙錢,元寶,童男童女都燒了吧,燒完咱們回家!”師父指著堆在土包前的那些東西對我吩咐了一聲,就去找馬慶剛談話了。

將紙錢,元寶,紙紮點燃後,我們沒有離開,而是留在土包前看著火,不看著火,一旦讓火勢蔓延把山上的樹木全部燒光了的話,我們可賠不起。

我們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多鍾,才從山上走下來。我和師父跳到馬慶剛的皮卡車上,剛把車門關上,一陣陰冷的寒風繞著皮卡車就刮了起來。馬慶剛扭動著車鑰匙要把車子打著火,結果卻怎麽也打不著。

“奇怪了,怎麽打不著火了。”馬慶剛扭動鑰匙的時候,手都哆嗦了。

“呼”的一下,外麵的刮的陰風突然鑽進了車裏,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隻見那個鬼官員突然出現在我旁邊的位置上。

看到鬼官員出現在我身邊,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同時我將右手伸進衣兜裏,將天雷令掏出來,緊緊的攥在手中,要是這個鬼官員胡來,我先讓它吃個悶雷。

“你這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師父,回過頭一臉不解的看向鬼官員問道。

“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這對父子了,我隻是想好好的看看外麵的世界。”鬼官員目視前方對師父回了一句。

鬼官員的話音剛落,馬慶剛就將車子打著火了,隨後馬慶剛開著車子先是向市裏返回去。

到了市中心,坐在我旁邊的鬼官員化為一團黑霧穿透車門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