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蹤而來的危險

李成的手藝很讓人驚奇,我看到鏡子裏的人,第一次感覺有些陌生,鼻子還是之前的鼻子,臉還是那張臉,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發生了改變。

一點點小小的改動讓我仿佛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我不願意回想起的那個家夥。

很多年沒有見過陳鳳山了,記憶中那個家夥似乎也是成天戴著黑色的鏡框,我知道陳鳳山實際上沒有近視,他的戴的眼鏡是平鏡,按照他的說法是,戴眼鏡是為了遮蓋住眼神的鋒芒,不讓人看出他的想法。

我當時覺得這個理由很扯淡,但是今天的我竟然也需要這種掩飾了。

“來來...還差最後一步,給你再噴點料,就算那些人長著狗鼻子也一定追不上你,放心吧。”李成笑嗬嗬地拿著一個橙黃色的小瓶子,對著我噴了兩下,然後小心翼翼的保管好。

“這是什麽東西?”我皺著眉頭問道,作為一個男人來說,我並沒有噴香水的習慣。

李成搖晃著瓶子,說道:“這可是好東西,我很費勁才到手的,可不是普通的香水,它能徹底遮蓋一個人的氣味以及散發的生命信息。噴了它之後,就算你在獅子籠裏走一圈也沒有事情。”

說老實話,我並不認為李成的這瓶香水有用,可是這多少代表著李成的好意,我也就接受了,而李成回到臥室去睡覺,他果然沒有管我去哪裏,似乎是料定我一定會回來。

出去轉了一圈之後,我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腳步不知道怎麽的,上了一輛公交車,目的地是我曾經的出租屋。

坐車有七八站的時間,當售票員提醒我到站後,才將我紛亂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對胖子李成的話,多多少少還有有些不相信的,希望能夠自己得到證實,腳上仿佛戴著鎖鏈一般,邁著沉重緩慢的腳步向小巷子裏挪動著。

老劉正在門口指揮工人裝沙子,看樣子準備重新起一個小樓,而我就站在離著他不到兩米的距離,直勾勾地盯著他。

也許是因為我的眼神太嚇人,老劉打了個寒顫,扭過頭問道:“看什麽看,沒見過蓋房子嗎?”

“你...你不認識我是誰?”

“又是要賬的?告訴你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老劉掐著,怒氣衝衝地破口大罵。

我心如死灰,果然又讓那個胖子說中了,他調查的還真是絲毫不差,老劉對我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印象。

接下來,我什麽也沒有再說,轉身就走,反而讓老劉愣住了,他的眼神中有些迷茫,似乎還帶著某種恐懼,隨後又搖了搖頭。

對了,有困難找警察!

我回憶起附近的派出所曾經有兩個警察來找我,詢問陳鳳山的事情,那個時候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沒有變化,警察是不會說謊了,也就杜絕了胖子李成跟其他人合夥騙我的可能。

威嚴的警徽象征著正義。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大步走進了派出所的大門,可是得到的消息卻讓我十分驚恐。

“很抱歉,你說的兩位警察已經在前天調職去其他省份了,你如果早來一天的話還能遇見。”女警官的眼眶紅紅的,好像已經哭了很長時間。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雙腳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你是什麽人?”女警官擦了擦眼睛,突然問道。

我心髒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道:“沒什麽,之前我有個朋友失蹤了,他們兩位是負責辦案的,我想來打聽一下。”

“咦?奇怪,人口失蹤案嗎?”女警官有些疑惑,可能是沒有想起來,然後又出於職業本能盤問了我幾句。

我敷衍了幾句之後,趕緊從派出所走出來,離開大約五十多米之後,拔腿就往車站跑去。

太巧合了,簡直是太巧合了。

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麽多的巧合,我使勁抓著頭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城中村狹小的街道裏擠滿了剛下課的大學生,三三兩兩地逛著夜市。

在一個網吧門口,我下意識地拐了進去,對著一個睡眼朦朧的網管說道:“一個小時。”

“3號機,押金10塊,多退少補。”

我摸了摸口袋,將所有零錢放在桌子上,說道:“就三元錢的,查個東西就走,實在是出門太匆忙了,沒有帶錢。”

網管撇了我一眼,說道:“拿我的卡去上,我可盯著你呢,一個小時,多一分鍾都不行啊。”說完之後,麻利地將三元錢塞進了自己的褲袋裏。

人窮誌短,馬瘦毛長。

我厭惡地捏起那張黑不溜秋的卡,然後坐在了電腦前,然後連上網之後,馬上熟練地登錄了我的QQ賬號。

“被注銷了?怎麽可能。”我愣了一下,不死心地又試了試其他的幾個賬戶,幾乎所有的賬戶都是一個狀態,全部被注銷。

我的兩條腿再次哆嗦起來,突然聽見門口的網管在跟什麽人爭吵著,我抬頭看到一個高個子男人正在向網吧裏麵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去去...去,不上網就離遠點,看你小子就不像什麽好人。”網管不耐煩地將高個男子轟走了。

我的心放了下來,可是也不敢再停留,連卡也沒有拔下來,直接低著頭走出了網吧,沒走幾步就覺得似乎有人在跟著我,我不敢回頭張望,將鴨舌帽壓的更低了,身形在人群中不斷遊走的,很快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就消失了。

“大哥,借點錢花花吧。”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猛然間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條死胡同,黑漆漆的,沒有半點光線,與後麵不到兩米喧鬧的主街道,仿佛是兩個世界一般。

而一個高個男子就擋在我的後麵,他的眼睛出奇的亮,身體半佝僂著,渾身上下有著一種莫名的邪氣。

“你是什麽人?”我警惕地問道,身體一步步向後開始退,心裏麵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出來了,這下麻煩大了。